第20章：流云城会与碎空石影
流云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这座横跨三条灵河的巨城没有城墙，取而代之的是由七道彩虹桥连接的岛屿，岛上楼阁错落，飞檐斗拱间萦绕着淡淡的灵气，不愧是东域最繁华的中立之地。林羽站在船头，看着岸边往来穿梭的修士——有身着华服的宗门弟子，有背着药篓的散修，甚至还有几个头生犄角的异族，人人神色从容，丝毫不见寻常城镇的戒备。
“这里的护城大阵是流云城主亲手布下的，能压制一切超过筑基期的争斗，所以各大门派才敢放心在此集会。”叶灵递给林羽一枚玉牌，上面刻着流云城的简易地图，“我们的住处安排在‘听涛岛’，离大会主会场很近，星老的‘观星阁’也在那座岛上。”
林羽接过玉牌，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石，上面流转的符文让他想起天衍子的星图：“这阵法的符文排列，和天衍宫石壁上的星图有些相似。”
“据说流云城主年轻时曾得到过天衍子的指点，阵法自然一脉相承。”叶灵笑着整理了一下裙摆，“先去住处安顿下来，下午我带你去拜访星老，别弄丢了那坛灵犀酒。”
他们乘坐的灵舟缓缓驶入码头，刚踏上听涛岛，就见一位身着青衫的少年迎了上来，腰间佩着“流云卫”的令牌：“可是青玄宗的叶灵师姐与林羽先生？家主已备下雅院，请随我来。”
少年举止得体，引着他们穿过热闹的街市。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有贩卖法器的“百炼阁”，有出售丹方的“回春堂”，甚至还有一家挂着“时空杂货”招牌的小店，门口摆着些造型古怪的铜器，林羽竟从中看出几分现代机械的影子。
“那是‘器疯子’开的店，”叶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据说他能修复上古法器，就是脾气怪得很，上次有位金丹长老想强买他的东西，结果被他用阵法困了三天三夜。”
林羽心中一动，记下了店铺的位置——或许这位器疯子能看懂他带来的那块镇灵石碎片。
雅院坐落在听涛岛的西侧，院中有棵千年古榕，树下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远处的灵河涛声阵阵，确实是个静心的好地方。流云卫少年放下行李便告退了，临走前说大会将在三日后召开，期间各门派可自由交流。
“先休息片刻，等下我去打探星老的行踪。”叶灵泡了壶灵茶，茶汤碧绿，散发着清心凝神的香气，“那老头昼伏夜出，只有傍晚才可能在观星阁露面。”
林羽点头，端起茶杯的同时，神识悄然散开。筑基期的神识能覆盖整座听涛岛，他很快捕捉到数十道熟悉的气息——丹道门的几位长老正住在隔壁院落，隐隐传来争执声；赵雷和冷轩也已抵达，正在码头附近的酒馆打听消息；最让他在意的是，一道阴冷的气息藏在岛东的密林里，虽然刻意收敛，却瞒不过“天音功”对邪祟的敏感——那是黑煞门的残余气息！
“看来黑煞门的余孽也来了。”林羽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藏在听涛岛，恐怕不只是为了旁听大会。”
“意料之中。”叶灵并不意外，“幽冥碑碎片的事没彻底解决，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小心些便是，流云城的规矩他们还不敢公然违反。”
午后的阳光透过榕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林羽正在院中练习“天音功”的第十四阶后半段。笛音响起时，周围的空气泛起细微的涟漪，古榕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竟逆着重力缓缓上升，形成一道旋转的叶环——这是初步掌控时空之力的征兆。
“进步真快。”叶灵端着一盘灵果走出来，眼中带着赞叹，“上次见你吹奏时，叶环还会时不时溃散，现在已经能稳定半柱香了。”
林羽停下吹奏，叶环瞬间散落：“还是不够熟练，第十四阶需要同时协调七种时空频率，稍有不慎就会反噬。”他接过灵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带着浓郁的灵气，让他精神一振，“星老那边有消息了吗？”
“嗯，观星阁的侍从说他今晚在阁中设宴，邀请了几位精通阵法的老友，我们正好可以去拜访。”叶灵拿起那坛灵犀酒，酒坛上的封印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走吧，别错过了时辰。”
观星阁坐落在听涛岛的最高处，是一座通体由白玉砌成的塔楼，塔顶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即使在白天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两人走到阁前，就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门口迎客，他身着星纹道袍，手中拄着一根刻满星图的拐杖，正是星老。
“星老前辈。”叶灵上前见礼，将灵犀酒递上，“晚辈叶灵，携师弟林羽前来拜访。”
星老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精光：“你就是那个能吹奏‘和谐之音’的小家伙？身上还带着时空的气息，有趣，有趣。”他接过酒坛，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进来吧，正好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天衍子的传人。”
阁内早已坐了几位老者，其中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引起了林羽的注意——他的袍角绣着与“时空杂货”店相同的符文，手指上戴着一枚齿轮造型的戒指，正是器疯子。
“这位是器老哥，”星老介绍道，“他对时空器物的研究，在东域无人能及。”
器疯子抬了抬眼皮，目光在林羽腰间的天衍笛上一扫：“天衍笛？倒是件好东西，就是笛尾的时空节点有些松动，需要用‘星髓’修补。”
林羽心中一惊，他从未告诉别人天衍笛有瑕疵，器疯子竟一眼看出，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分宾主坐下，星老打开灵犀酒，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几位老者都露出陶醉的神色。
“说吧，小家伙，找老夫何事？”星老抿了口酒，开门见山。
林羽取出那块镇灵石碎片，放在桌上：“晚辈想请教前辈，是否见过这种能稳定时空之力的矿石？另外，听闻前辈收藏了一块碎空石，不知能否一观？”
星老的目光落在碎片上，脸色微变：“这是‘镇星石’，确实能稳定时空裂缝，老夫年轻时在西荒的陨星坑见过。只是……”他话锋一转，“你要碎空石做什么？那东西能映照过去未来，却也能乱人心神，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幻境。”
“晚辈想看看自己的故乡。”林羽坦诚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另一个时空。”
阁内顿时一片寂静，几位老者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有器疯子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我就说你身上的气息不对劲，原来是异世界的来客。碎空石确实能映照你的故乡，不过需要天衍笛和镇星石作为媒介，否则只能看到模糊的碎片。”
星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罢，就让你看看也好。天衍子当年也研究过跨时空传送，或许你的出现，就是解开他遗留谜题的关键。”
他起身走到阁楼中央的星图阵盘旁，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晶体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在旋转，仔细看去，竟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有修士御剑飞行的身影，有妖兽嘶吼的山谷，还有……高楼林立的陌生街道！
“那是……”林羽的心脏怦怦直跳，那些街道的模样，与他记忆中的城市极为相似。
“这就是碎空石。”星老将晶体放在阵盘中央，“器老哥，帮忙启动星图阵。”
器疯子取出几枚齿轮状的法器，嵌入阵盘的凹槽中，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阵盘上的星图开始旋转，与碎空石产生共鸣，晶体内部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将天衍笛和镇星石放在阵眼。”星老示意道。
林羽依言照做，当天衍笛接触到碎空石的瞬间，晶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在塔顶的夜明珠上投射出清晰的影像——
那是一个车水马龙的世界，高楼大厦直插云霄，街道上奔跑着没有马的铁盒子，人们手中拿着发光的方块，脸上带着或匆忙或悠闲的表情……正是林羽魂牵梦萦的地球！
“那是什么法器？竟能跑得如此之快？”一位老者指着画面中的汽车，满脸惊讶。
“那些方块能发光，难道是某种照明符箓？”另一位老者好奇地问道。
林羽的眼眶却渐渐湿润，他看到了熟悉的实验室大楼，看到了导师在窗前眺望的身影，甚至看到了自己穿越前停在楼下的自行车。
“坐标……没有坐标……”星老皱着眉头，“碎空石只能映照画面，无法锁定时空坐标，想要传送回去，必须找到更精确的定位器物。”
光芒渐渐散去，碎空石恢复了平静。林羽握紧手中的镇星石，心中虽然失落，却也多了几分希望——至少他知道，回家的路是存在的。
“不过你也别灰心。”器疯子突然开口，“老夫在西荒的陨星坑中，曾见过一块刻着类似铁盒子的石碑，上面的符文或许就是你故乡的坐标。只是那里有‘时空风暴’，筑基期修士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林羽心中一动：“前辈知道具体位置吗？”
“等你修为再高些再说吧。”器疯子摆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黑煞门的余党。他们在城外的废弃矿坑中聚集，似乎在寻找另一块幽冥碑碎片，你们青玄宗可得多加留意。”
星老也点头附和：“没错，大会期间鱼龙混杂，黑煞门肯定会趁机闹事，你们务必小心。尤其是林小友，你能克制他们的邪术，恐怕会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
离开观星阁时，夜色已深。灵河上的彩虹桥亮起了五彩的灯光，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美得如同幻境。
“别太失落。”叶灵看出了林羽的情绪，轻声道，“至少我们知道了回家的路存在，只要慢慢找，总能找到坐标的。”
林羽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中的失落渐渐被温暖取代：“嗯，我知道。而且在找到坐标之前，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帮宗门解决黑煞门的余党，比如……学好第十四阶的‘天音功’。”
叶灵笑着点头，月光洒在她的侧脸，泛起柔和的光晕。
就在这时，林羽的神识突然捕捉到一道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是冷轩！他的气息紊乱，显然遇到了危险！
“出事了！”林羽脸色一变，拉着叶灵就往码头方向跑去，“冷轩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