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工坊就忙得脚不沾地。沈清辞逐一清点侯府订单的货物，五十把刻着靖安侯府徽记的火药弩锃亮整齐，两百瓶各款香水封装精美，五十个折叠烤串架用油纸包好，连配套的香料包都按份码放，半点不差。
“都齐了，”沈清辞合上账本，看向陆衍，“银票已经收了，剩下的尾款，管事说等回京验收后再结。王磊和林苍已经去门口候着了，就是……两人又在较劲。”
陆衍笑着走到门口，果然见王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喷了半瓶正经的玫瑰香水，试图掩盖满身的孜然味；林苍则换上了工匠给的粗布短褂，怀里揣着个改良版的迷你烤串架，嘴里还念叨着“等会儿给管事露一手，让他知道我的黑科技有多厉害”。
“别吵了，”陆衍拍了拍手，“管事的马车快到了，都机灵点，别给工坊丢脸，尤其是你，林苍，不许乱吹牛，也不许提什么发电烤串，听见没？”
林苍撇撇嘴，却还是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装老实嘛，我会！”
话音刚落，靖安侯府的马车就到了。管事掀帘下车，一眼就看到码得整整齐齐的货物，脸上露出笑意，又扫了眼站在一旁的王磊和林苍，打趣道：“这两位就是穿越过来的奇人？瞧着倒是精神。”
王磊立马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大人过奖，小人王磊，负责此次订单的香料配料，若是大人觉得香水合心意，日后小人可再给侯府定制新款，保证让侯夫人满意。”
林苍也不甘示弱，凑上前举起迷你烤串架：“大人，小人林苍，这烤串架是我发明的，折叠方便，烤串入味，等会儿我就给您烤两串尝尝，保证比京城的烧烤摊还好吃！”
“哦？还有这等好本事？”管事来了兴致，“正好咱家也没吃早饭，那就劳烦林小友露一手。”
林苍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拉着工匠在工坊门口支起烤串架，点燃炭火，放上提前备好的羊肉串，又往香料盒里倒了些烧烤香水，不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来。王磊站在一旁，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却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得不说，林苍这烤串架，确实比人工烤的均匀。
就在烤串快好的时候，林苍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粉末，偷偷往烤串上撒：“大人，这是我秘制的‘提香粉’，撒上之后，香味更浓，还能‘提神醒脑’！”
陆衍一眼就认出，那是林苍偷偷从调香房摸走的皂角粉——之前苏婉清调泡沫香水剩下的，立马想阻止，可已经晚了，林苍已经把撒了皂角粉的烤串递到了管事面前。
管事拿起烤串，咬了一口，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紧接着眉头紧锁，咳嗽不止：“这……这是什么味道？又苦又涩，还有股肥皂味！”
林苍一愣，自己也拿起一串咬了一口，瞬间吐了出来：“不对啊！我明明放的是提香粉，怎么是皂角味？”
“你还好意思说！”苏婉清从工坊里冲出来，气得脸通红，“那是我调泡沫香水用的皂角粉，你居然偷去当提香粉！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砸了咱们的场子？”
王磊在一旁幸灾乐祸：“我就说他不靠谱，非要瞎显摆，现在好了，把侯府的管事都得罪了！”
林苍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是奶酪粉，放错了！大人，对不起，我再给您烤一串，这次绝对没问题！”
管事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脸色难看地摆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这烤串架倒是好用，就是这‘提香粉’太吓人了。算了，货物看着没什么问题，咱们赶紧启程，别耽误了回京的时辰。”
陆衍连忙上前道歉：“实在对不住，管事大人，是我们没管教好他，回头我一定好好罚他。这次的订单，若是侯夫人不满意，我们全额退款，再免费给侯府补送一批香水和烤串架。”
沈清辞也跟着补充：“大人放心，我们会在货物里多放五十套香料包，弥补此次的过失。日后若是侯府有任何需求，我们随叫随到，绝不怠慢。”
管事看了看陆衍等人诚恳的态度，又看了看堆得整齐的货物，脸色缓和了几分：“罢了，看你们也是无心之失。只是下次可得注意，侯府的人金贵，可经不起这般折腾。若是这批货物在京城反响好，咱家还会再来，可别再出这种岔子了。”
“一定一定，”陆衍连连点头，指挥工匠们把货物搬上马车，“大人一路保重，我们就在边境等着您的好消息。”
马车缓缓驶离，林苍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苏婉清叉着腰，气得直骂：“林苍！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皂角粉和奶酪粉都分不清，差点砸了咱们的京城订单！要不是陆衍和清辞求情，咱们这次就全完了！”
“我不是故意的……”林苍委屈地嘀咕，“我就是想显摆一下，没想到放错了……”
“显摆？”凌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弩箭，“你这一显摆，差点让咱们失去侯府这个大客户，还得免费补送货物，损失了好几两银子！按规矩，扣绩效分10分，累计扣66分，取消烤串架分红，再回柴房待三天，不许吃肉沫！”
“不要啊！”林苍哀嚎，“我错了！我再也不瞎显摆了！别扣我分红，别把我关回柴房，我一定好好干活，再也不闯祸了！”
沈清辞抱着账本，面无表情地记了一笔：“林苍，过失闯祸，扣绩效分10分，取消本月分红，柴房反省三天，窝头减为一个。另外，赔偿工坊损失2两银子，从后续分红里抵扣。”
王磊在一旁，偷偷凑到陆衍身边，小声道：“陆哥，你看，我就说他不靠谱，还是我靠谱，以后京城的订单，就让我负责吧，保证不会出岔子。”
陆衍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也别得意，上次你采买的香料，少了半斤孜然，还没跟你算账呢。这次林苍闯祸，你也别闲着，跟着他一起去柴房旁边反省，顺便监督他改良烤串架，要是再出问题，你也一起扣绩效。”
王磊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哀嚎道：“啊？为什么啊？又不是我闯的祸！”
“谁让你幸灾乐祸，不提醒他，”陆衍挑眉，“要么去反省，要么扣5分绩效，你选一个。”
王磊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道：“我去反省！我监督他，保证他再也不闯祸了！”
看着两人耷拉着脑袋，往柴房方向走去，苏婉清忍不住笑了：“这两个冤种，真是一对活宝，每天不闯点祸，就浑身不自在。”
“也好，”陆衍笑着摇头，“让他们反省反省，以后就不敢瞎折腾了。京城的订单虽然出了点小岔子，但问题不大，只要侯府的人用着满意，咱们的名气就能打出去，到时候，京城的订单只会越来越多。”
沈清辞点头：“我已经核算过了，就算补送一批货物，这次的京城订单也能赚一百多两银子。而且，管事说了，若是反响好，还会再来批量采买，到时候，咱们可以推出侯府定制款，定价再翻一倍，赚更多的钱。”
凌霜补充道：“火药弩方面，我已经让人改良了，射程更远，刻字也更精致，下次侯府再来订货，肯定能让他们更满意。”
苏婉清也跟着道：“我也会赶紧研发新款香水，比如玫瑰味、茉莉味的，适合京城的贵妇人，再搭配烤串架，搞个‘贵妇休闲套装’，说不定能在京城的贵妇圈里爆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刚才的小插曲，反而让大家更有干劲了。毕竟，搞钱的路上，难免会有翻车，只要及时补救，就能继续朝着KpI前进。
而柴房旁边，林苍和王磊正蹲在地上，互相瞪着对方。林苍委屈巴巴：“都怪你，刚才不提醒我，让我放错了粉！”
王磊翻了个白眼：“怪我？谁让你自己瞎显摆，连皂角粉和奶酪粉都分不清，活该被扣绩效！”
“你还好意思说我？”林苍反驳，“上次你采买香料少了半斤，还不是被陆哥说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那是不小心，比你故意闯祸强！”
两人又吵了起来，却没人再管他们——毕竟，让这两个冤种互掐，也是一种“反省”，只要他们别再搞出大麻烦，吵吵嚷嚷的，反而能给工坊添点乐子。
夕阳西下，边境的风依旧带着孜然和烤串的香味，工坊里的灯火渐渐亮起，工匠们继续赶制订单，陆衍和姑娘们则围在一起，商量着京城市场的开拓计划。他们知道，京城的大门已经为他们打开，接下来，既有无限的商机，也可能有未知的麻烦，但只要“搞钱天团”齐心协力，再加上两个冤种同伙的“搞笑助攻”，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更没有完不成的KpI。
而此刻的靖安侯府马车里，管事看着窗外的风景，手里把玩着一瓶玫瑰香水，心里暗暗盘算：这边境工坊的物件虽然新奇，就是人有点不靠谱，但若是真能在京城爆火，自己肯定能得到侯夫人的赏识，说不定还能升职加薪。只是那烤串架的“皂角味烤串”，想想就头疼，回去可得好好叮嘱下人，千万别乱撒什么“提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