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潮暂时退去，天玄门终于迎来短暂的宁静，宗门上下都在休整，救治伤员，修复防御阵法。
夜色渐深，林瑾言独自在房中调息。
今日一战他消耗颇大，加上旧伤未愈，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痛。
敲门声轻轻响起，林瑾言开门，意外地看到谭韫航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个药箱。
“师弟？”林瑾言有些惊讶，“这么晚了，怎么…”
谭韫航径自走进屋内：“听说师兄今日又添新伤，我来看看。”
他今日戴着一对暗红色的琉璃耳钉，在烛光下流转着微妙的光泽，与素日的清冷截然不同。
林瑾言有些无措：“只是小伤，不必劳烦师弟。”
谭韫航已经打开药箱，取出药瓶：“脱衣服。”
“什么？”林瑾言一愣。
谭韫抬眸看他，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林瑾言耳根发热，犹豫片刻，还是背过身褪去上衣。
烛光下，他背部的伤痕清晰可见，新旧交错。
谭韫航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药膏清凉，但他的指尖更凉，触碰到皮肤时引起一阵战栗。
“师兄总是这般不顾自身。”谭韫航声音很轻，气息拂过林瑾言的耳际。
林瑾言浑身僵硬：“职责所在。”
谭韫航的手忽然按上他肩颈处的穴位：“这里很僵硬。今日扛了太多攻击吧？”
不等林瑾言回答，他已经开始按摩起来，力道恰到好处，既缓解了酸痛，又不会弄疼伤口。
林瑾言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发出舒适的叹息。
但很快他又紧张起来——谭韫航的按摩范围渐渐扩大，从肩颈到背部，动作越发轻柔。
“师弟。”林瑾言声音沙哑，“这样，不太合适。”
谭韫航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医者父母心，师兄在想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林瑾言浑身一颤，几乎要弹起来，但谭韫航的手按在他肩上，不容他躲避。
按摩还在继续。
谭韫航的指尖仿佛带着魔力，所到之处点燃簇簇火苗，林瑾言心跳如鼓，呼吸渐渐急促。
“师兄很紧张？”谭韫航的声音带着笑意，“放松些。”
他故意加重力道，按在一处特别酸痛的肌肉上，林瑾言忍不住闷哼一声，声音出口才觉暧昧，顿时耳根通红。
谭韫航低笑：“师兄的声音很好听。”
林瑾言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身抓住他的手腕：“师弟到底想做什么？”
四目相对，烛火摇曳。
谭韫航的眼中流转着林瑾言看不懂的情绪，那对琉璃耳钉在暗光下如同两簇火焰。
“我想做什么？”谭韫航轻轻抽回手，指尖却顺着林瑾言的手臂滑下，“我只是想帮师兄放松而已。”
他的指尖最终停在林瑾言心口：“但这里好像跳得很快。”
林瑾言呼吸一滞，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谭韫航今日不同往常，眼中带着某种危险的诱惑。
“为什么？”林瑾言声音干涩，“为什么突然这样。”
谭韫航轻笑：“师兄不喜欢吗？”他忽然倾身，几乎贴上林瑾言的唇，“还是说，不敢喜欢？”
距离太近，林瑾言能清晰地看到谭韫航眼下的那两颗痣，能数清他纤长的睫毛，那股冷香变得更加浓郁，撩人心弦。
“我。”林瑾言喉结滚动，脑中一片混乱。
谭韫航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唇瓣：“师兄总是口是心非。”
就在林瑾言几乎要失控时，谭韫航却突然退开，恢复平常语气：“药上好了，师兄好生休息。”
他收拾药箱，动作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林瑾言愣在原地，心中涌起强烈的失落，他看着谭韫航走向门口，鬼使神差地开口：“等等！”
谭韫航停步回头：“师兄还有事？”
林瑾言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要问“你刚才是不是在撩我”？还是问“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意思”？
最终，他只是低声道：“多谢师弟。”
谭韫航唇角微扬：“明日我再来为师兄换药。”
门轻轻合上，留下林瑾言独自对着烛火发呆，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冷香，提醒他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境。
【系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叮！无法解析目标行为动机。】 林瑾言苦笑，连系统都看不透那个人吗？
他抚摸着自己狂跳的心口，那里还残留着谭韫航指尖的触感，今晚的谭韫航太不寻常，那种若有若无的撩拨，那种危险的诱惑…
【我是不是真的陷进去了？】 这一次，系统没有回答。
而门外的谭韫航，并没有立即离开。他靠在门上，轻轻吐出一口气，耳垂上的琉璃耳钉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小七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玩得开心吗？”
谭韫航轻笑：“很有趣，他慌张的样子很可爱。”
小七哼了一声：“小心玩脱了！我看那个林瑾言快把持不住了！”
谭韫航望向夜空：“就是要他把持不住。”
他需要林瑾言彻底沦陷，需要确认那份感情足够深厚——因为很快，林瑾言将面临最艰难的抉择。
而只有足够的爱意，才能让那个魔尊选择正道。
回到灵植园，谭韫航却没有休息，他取出今日从伤员身上提取的魔气样本，仔细研究。
“这魔气似乎有些异常。”他皱眉道。
小七跳过来查看：“怎么了？”
谭韫航将样本置于法阵中：“比寻常魔气更加狂暴，而且带有某种引导性。”
法阵显示，魔气中蕴含着细微的精神暗示，会放大修士的负面情绪。
“难怪今日那么多弟子心绪不稳。”谭韫航面色凝重，“这恐怕不是自然产生的魔气。”
小七惊讶：“你是说有人故意加工了魔气？”
谭韫航点头：“而且手法很高明，若不是今日为林瑾言疗伤时感受到异常，我也险些忽略了。”
他想起今晚自己的反常行为——那些刻意的撩拨，那些危险的诱惑，难道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看来。”谭韫航眸光转冷，“有只黑手在暗中操纵一切。”
而此刻的林瑾言，正对着一池冷水，试图冷静下来，但一闭眼，就是谭韫航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那双撩拨的手。
这一夜，许多人无眠。
次日，谭韫航果然如约前来换药，但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丹道天才，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
林瑾言看着他专业的动作，心中莫名失落。
“师弟。”他忍不住开口，“昨夜…”
谭韫航抬眸，眼中一片清明：“昨夜多谢师兄配合，今日伤势已经好转许多。”
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
林瑾言噎住，再也问不出口，或许昨夜真的只是医者父母心，是自己想多了。
但他没有注意到，谭韫航为他系绷带时，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皮肤，也没有注意到，那对琉璃耳钉已经换成了素雅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