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鎏金铜灯晃着暖光,我将古神核心搁在案头,红色光晕渗进宣纸的纹路里,像滴没擦干净的血。苏沐清拧着浸了温水的帕子,裹住我发颤的手腕——刚才在太庙,那股紫色瘴气顺着袖口钻进来,现在还缠着腕脉跳,凉得像极北冰原的雪水。
“殿下,药尘先生说碎片上的星纹是‘地’字阵眼。”她将星罗盘碎片轻放在核心旁,两道光撞在一起,溅起细碎的银星。我指尖碰了碰碎片边缘,刻痕硌得指腹发疼,和南疆神殿里那座古神碑的触感一模一样——当年我用星纹剑劈开碑面时,也是这样的疼,像有人在刮我的骨头。
门帘被风掀起,药尘背着铜炉进来,青衫下摆沾着星阵的银粉:“源小子,这碎片的符纹和古神碑的‘地’阵严丝合缝。三枚核心对应‘天、地、人’,你怀里的是‘人’,这碎片指向‘地’,剩下那枚‘天’……”他翻开南疆带回来的古卷,指尖重重点在“极北冰原”那页,墨字晕开,像片凝固的血:“当年古神陨落时,‘天’核心砸进了冰原的陨星坑。”
系统的提示框突然弹出来,红光刺得我眼尾发疼:“极北冰原能量波动异常,匹配‘天’核心特征,危险等级:四星。”我揉了揉眉心,古神核心的温度又升起来,烫得案头的宣纸卷了边。萧战掀帘进来时,甲片上还沾着太庙的紫雾痕迹,声音里带着股子煞气:“殿下,暗卫追至城郊破庙,天枢殿主的道袍挂在房梁上,里面塞着张纸条——‘极北冰原,天核心在等你’。”
纸条摊在案头,墨字里渗着星阵的银粉,像条扭曲的蛇。我捏起纸条,指腹沾到一点潮湿——是冰原特有的雪水,带着股铁锈味,和当年在北疆战场闻到的冰原骑兵甲片的味道一模一样。苏沐清凑过来,指尖轻碰纸条边缘:“这墨是天衍宗的‘冰纹墨’,只有极北分坛能制——他们早就在冰原布好了局。”
她抬头望着我,眼尾的红还没褪尽,珍珠簪子上沾着的玉兰花瓣落进茶盏,溅起细小的水花。我将核心塞进袖中,温度透过玄色龙袍蹭得心口发疼:“雪狼骑备好了吗?”萧战沉声道:“回殿下,禁军的雪狼骑连夜驯好了,明日辰时能出发。”
药尘咳嗽两声,从袖中掏出个白瓷瓶,塞给我:“这是丹鼎门的‘冰清丹’,能挡冰原的寒毒和星阵瘴气——你带的解瘴丹在冰原不管用,那地方的风能冻裂骨头。”瓷瓶上刻着丹鼎门的药草纹,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我攥着瓷瓶,突然想起北疆的冬天,雪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窗外的玉兰花又落了一片,飘进案头的地图里,刚好盖住“极北冰原”的位置。我望着地图上的冰峰,想起父皇当年说过的话——“冰原底下藏着上古的诅咒,碰不得”。可现在,天枢殿主把“天”核心当成诱饵,引我去冰原,我要是不去,反而会被牵着鼻子走。
系统的推演功能突然启动,画面里是冰原的陨星坑,星阵在雪地里闪着紫光,天枢殿主站在阵眼中央,手里举着枚发着蓝光的核心——他的脸被雪雾遮着,只看见发红的眼睛,像太庙那晚的样子。推演结束时,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天枢殿主果然在冰原等着我,他要聚齐三枚核心,唤醒古神残魂。
苏沐清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打断我的思绪:“殿下,苏家商队已经在调冰原的物资了——毛皮、火油、御寒丹药,明日辰时能送到营里。”我望着她,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发间的玉兰花:“你留在帝京,帮我盯着丹鼎门的解析进度。”她咬了咬唇,指尖抓住我的袖口:“殿下要小心……冰原的雪,比南疆的瘴气还毒。”
我笑了笑,将她的手裹在我手里——她的手很暖,像春日的阳光,能焐热我骨子里的凉:“我带了萧战的狼牙坠,还有古神核心——不会有事的。”窗外的寒风吹进来,玉兰花的香裹着雪味,钻进鼻子里。我望着案头的星纹剑,剑鞘上的龙纹在灯光下闪着光,像父皇的眼睛,在看着我。
夜已深,御书房的灯还亮着。我攥着古神核心,温度慢慢降下来,像块冰。可我知道,明日辰时,雪狼骑会载着我往北走,穿过冰原的风,穿过星阵的雾,去拿那枚“天”核心——我要毁了它,毁了古神的传承,让帝朝的旗帜,飘在冰原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