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的铃声还没响透，一班走廊就已经聚满了人。郭明天和刘富城带着二十多个四天王的小弟，堵在一班教室后门，蓝白校服的袖子被卷得老高，有的手里攥着钢管，有的揣着棒球棍，眼神警惕地盯着教室门——显然是怕杨群又像上次一样溜掉。
二班教室后排，陈瞬趴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却飘向窗外的走廊；李华锋把下巴搁在课本上，红头发随着脑袋的晃动轻轻摇摆，嘴里小声嘀咕：“看来四天王是铁了心要干杨群啊，堵得这么严实，连窗户都有人盯着。”
郭强凑到窗边，踮着脚往一班那边看，憨笑两声：“我看他们是被杨群上次放鸽子搞怕了，生怕这次又抓空。要是杨群真敢逃，他们四天王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赵小飞从教室前门跑进来，手里捏着张揉皱的纸条，喘着气跑到陈瞬身边：“瞬哥！刚收到消息，不仅高一的混子都往后山去了，连高二的不少人都来凑热闹，说是要来看三剑客收拾杨群和刘子轩！”
陈瞬坐直身体，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人越多越好，正好让所有人看看，四天王和三剑客到底有几斤几两。”
季无常和蓝狮也从五班走了过来，站在二班门口。季无常靠在门框上，手指夹着根没点燃的烟，语气平静：“杨群敢应战，肯定有准备，不会这么容易被收拾。倒是刘子轩，一个人来，有点冒险。”
蓝狮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目光落在一班走廊的四天王小弟身上：“四天王的人虽然多，但大多是凑数的，真正能打的没几个。三剑客那边才是重点。”
“叮铃铃——”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像一道冲锋号，瞬间点燃了整个教学楼的活力。
一班教室门被推开，杨群带着十几个小弟走了出来。他的蓝白校服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双手揣在裤兜里，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完全没把堵在门口的郭明天和刘富城放在眼里。
“真是笑死人了。”杨群停下脚步，挑眉看着郭明天，“你以为我是你们四小丑吗？还是说，你们四小丑就这点胆子，怕我跑了？”
刘富城往前一步，脸色涨红：“切，谁怕你！你就等着被天哥他们收拾吧，到时候别哭着求饶！”
郭明天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不屑：“杨群，别嘴硬了。三剑客加上我们四天王，一百多号人，你和刘子轩就算再能打，也打不过我们。我劝你还是先打电话叫好救护车，免得等会儿没人送你去医院。”
杨群嗤笑一声，没再理他们，转身就往后山方向走。他的小弟跟在后面，有的还对着郭明天等人做鬼脸，气得四天王的小弟差点冲上去动手，被郭明天死死按住。
“别冲动！”郭明天压低声音，“黎哥说了，要等天哥他们动手，咱们别坏了规矩。跟上去，盯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刘富城点点头，带着小弟跟在杨群身后，像一群盯梢的猎犬，不远不近地跟着。
陈瞬、李华锋、郭强、赵小飞带着二班的十几个小弟走出教室，和季无常、蓝狮的五班小弟汇合。没多久，张雄和飞扬兄弟也带着人赶了过来——张雄手里拎着根棒球棍，校服上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飞哥和扬哥则各自揣着根钢管，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瞬哥，常哥！”张雄跑过来，挥了挥手里的棒球棍，“听说今天后山有大戏，咱们可得好好看看！”
飞哥也笑着说：“正好看看三剑客的实力，要是他们真有本事，以后在学校也得避着点；要是没本事，咱们以后在高一就更不用怕他们了。”
陈瞬点点头，对着众人说：“走，后山集合！记住，咱们只看戏，别动手，先看看情况再说。”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后山走，蓝白校服的队伍在校园里格外显眼。有的小弟手里揣着钢管，有的攥着木棍，还有的把校服外套缠在手腕上，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虽然陈瞬说只看戏，但谁也不知道后山会不会突然打起来。
后山的空地上早已挤满了人。夕阳的余晖洒在树林里，把地面染成一片金黄，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却盖不住人群的喧闹声。
空地的一侧，三剑客和四天王的人已经站好了队伍。冯天一扎着马尾，穿着蓝白校服，双手抱在胸前，站在最前面；马志超把校服上衣脱了，搭在肩膀上，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四块腹肌，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张建良则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揣在裤兜里，眼神阴沉沉地扫过人群。
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小弟——三剑客大约五十人，四天王六十多人，加起来一百一十多个，蓝白校服的队伍排得整整齐齐，有的手里拿着钢管，有的拎着棒球棍，气势十足，压得周围的学生都往后退了退。
“妈的，这么多人！”李华锋躲在陈瞬身后，小声骂道，“三剑客和四天王这是想一次把杨群和刘子轩彻底收拾了啊！”
郭强也皱起眉，憨厚的脸上满是担忧：“这么多人，就算杨群和刘子轩再能打，也打不过吧？”
季无常眯起眼睛，目光落在杨群身上：“不一定。你看杨群，一点都不慌，反而很从容，估计还有后手。”
蓝狮也跟着点头：“刘子轩虽然一个人来，但他敢应战，肯定有底气。上次他跟刘富城单挑，卸了铅条就赢了，这次应该也有准备。”
四天王的人看到陈瞬等人，纷纷露出不屑的眼神。黎学友靠在一棵树上，肚子上的绷带还渗着淡淡的红色，他扶着肚子，对着陈瞬的方向撇了撇嘴，眼神里满是嘲讽——意思很明显：就算你们能打，我们有高二的三剑客撑腰，一百多人的势力，除了洪海风的高三，没人能敌。
“踏马的，狗仗人势！”李华锋看到黎学友的眼神，顿时火了，就要冲上去，被陈瞬一把拉住。
“别冲动！”陈瞬压低声音，“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先看看情况。”
空地的另一侧，杨群带着十几个小弟站在那里。他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揣在裤兜里，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完全没把对面的一百多人放在眼里；他的小弟也很放松，有的靠在树上聊天，有的玩着手机，仿佛不是来打架，而是来看热闹的。
更显眼的是刘子轩——他一个人站在杨群旁边，穿着整齐的蓝白校服，双手垂在身侧，眼神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三剑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大家安静一下！”冯天一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周围的喧闹。他掏出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对着杨群和刘子轩的方向喊道，“人都到齐了，别浪费时间。你们俩谁先来？单挑还是群挑，我们都奉陪！”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杨群和刘子轩身上。
“肯定是群挑啊！”张雄凑到陈瞬身边，小声说，“三剑客和四天王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跟他们单挑！”
郭强也点点头：“对啊，群挑他们才有优势，单挑的话，他们不一定能赢。”
飞哥却摇了摇头：“不一定。三剑客要的是立威，要是能单挑赢了杨群和刘子轩，比群挑赢了更有面子。”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刘子轩动了。
他往前迈了几步，停在空地中央，然后弯腰，开始解腰上的绑带。黑色的绑带一圈圈解开，露出里面沉甸甸的铅条——至少有五斤重；接着是手臂上的绑带，同样缠着铅条；最后是脚腕上的绑带，铅条解下来时，“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所有人都看呆了——没人想到，刘子轩平时竟然带着这么重的铅条，难怪上次跟刘富城单挑时，卸了铅条后动作会那么快！
“我靠，这六子（刘子轩）也太能藏了吧！”李华锋瞪大了眼睛，“带着这么重的铅条还能正常走路，这力气也太大了！”
扬哥也忍不住感叹：“上次他跟刘富城单挑，我还以为他只是技巧好，没想到力气也这么大！”
陈瞬的眼神也变得凝重：“他卸了铅条，说明不想托大，是真的想好好打这一仗。这个刘子轩，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
冯天一看着刘子轩解下来的铅条，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嚣张：“哼，有点意思。既然你想单挑，那我就成全你！”
他转头看向马志超，语气随意：“阿超，你去会会他，别丢了我们三剑客的脸。”
马志超立刻兴奋起来，把搭在肩膀上的校服扔给身后的小弟，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他走到刘子轩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小子，知道怕了吗？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会手下留情，不把你打残。”
刘子轩没说话，只是微微弯腰，双手抬起，摆出了格斗的姿势——左手在前，右手在后，重心压低，眼神锐利地盯着马志超，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操，还敢嚣张！”马志超顿时火了，猛地冲上去，右腿一记侧踢，直取刘子轩的腰侧——这是跆拳道的常用招式，又快又狠，要是被踢中，至少得疼半天。
刘子轩反应极快，往左侧一闪，堪堪避开马志超的侧踢。但马志超的攻势并没有停，左腿紧接着又是一记扫踢，直取刘子轩的膝盖！
“好快的腿法！”人群中有人喊道。
刘子轩来不及躲闪，只能抬起右腿，用膝盖挡住马志超的扫踢。“嘭”的一声闷响，刘子轩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是被踢疼了。
马志超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冲上去，右手一记直拳，打向刘子轩的胸口；左手则护住自己的头部，防备刘子轩的反击。这一拳又快又准，刘子轩没能完全躲开，拳头擦着他的胸口划过，带起一阵风。
“妈的，这马志超确实有点东西！”李华锋攥紧拳头，小声说，“腿法和拳法都比一般人厉害。”
季无常点点头，眼神专注地看着场中的打斗：“马志超的优势在力量和速度，刘子轩现在还在适应卸了铅条后的节奏，暂时处于下风。”
马志超的攻势越来越猛，侧踢、扫踢、直拳、摆拳，一招接一招，把刘子轩逼得连连后退。刘子轩偶尔反击，却大多被马志超躲开，只有一次，他的右拳擦到了马志超的眼角，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但很快，马志超就抓住了一个机会——刘子轩后退时脚步慢了半拍，马志超立刻冲上去，右手抓住刘子轩的校服衣领，左手按住他的肩膀，膝盖猛地顶向他的肚子！
“嘭！”刘子轩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马志超的膝盖，却还是被顶得弯下了腰。
马志超得意地笑了，松开手，一脚把刘子轩踹倒在地：“怎么样？不行了吧！我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早点认输，免得吃苦头！”
人群中，三剑客和四天王的小弟顿时欢呼起来：“超哥牛逼！”“揍他！把他打趴下！”刘富城喊得最欢，跳着脚大喊：“超哥，加油！把他打残！”
陈瞬皱起眉，语气担忧：“刘子轩怎么回事？好像不在状态啊！”
蓝狮却摇了摇头：“不对，你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慌，反而很冷静，像是在观察马志超的招式。”
果然，刘子轩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丝了然，仿佛终于摸清了马志超的套路。
马志超看到他笑，顿时火了：“笑什么笑！装神弄鬼！”他再次冲上去，右腿一记飞踢，直取刘子轩的头部——这是他最得意的招式，以前跟人打架，很少有人能躲开这一脚。
但这次，刘子轩却躲开了。
他的脚步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小碎步快速移动，像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左脚轻轻点地，右脚快速后撤，身体微微倾斜，刚好避开马志超的飞踢。马志超的脚踢空了，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
刘子轩抓住机会，快速绕到马志超身后，右手一记摆拳，狠狠打在他的后背！
“嘭！”马志超闷哼一声，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我靠！这是什么步伐？”郭强瞪大了眼睛，“好快！好灵活！”
季无常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陈瞬：“瞬子，这是拳击的步伐吗？我怎么从没见过这么灵活的步伐！”
陈瞬的眼睛死死盯着刘子轩的脚步，语气里满是震惊：“这不是普通的拳击步伐，这是拳王阿里的蝴蝶舞步！没想到这个刘子轩，竟然会这种步法！”
“蝴蝶舞步？”李华锋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陈瞬解释道，“蝴蝶舞步最擅长的就是躲闪和快速反击，脚步灵活，能轻松避开对手的攻击，还能快速绕到对手身后，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马志超的招式虽然猛，但速度不够快，根本抓不到刘子轩！”
果然，接下来的六七分钟，场面上的局势彻底逆转。
马志超依旧攻势凶猛，侧踢、直拳、摆拳，一招接一招，但刘子轩的蝴蝶舞步实在太灵活了——马志超的侧踢踢空，刘子轩绕到他侧面，一拳打在他的肋骨上；马志超的直拳打空，刘子轩又绕到他身后，一拳打在他的后背；马志超的摆拳打空，刘子轩则快速后退，然后突然上前，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
马志超越来越急，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肩膀不停地起伏，显然是体力消耗太大。他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操你妈！躲什么躲！有种跟我正面打！”“你是不是男人！只会躲！”
但刘子轩根本不理他，依旧用蝴蝶舞步躲闪、反击，每一拳都打在马志超的要害部位——肋骨、后背、脸颊、肚子，虽然力度不算太大，却让马志超疼得龇牙咧嘴。
三剑客和四天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冯天一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树皮都被砸掉一块；张建良也不再靠在树上，双手攥紧拳头，眼神阴沉沉地盯着刘子轩；黎学友扶着肚子的手越来越紧，脸色苍白——他没想到，马志超竟然会被一个高一的学生压制。
“妈的，这六子也太厉害了吧！”张雄兴奋地挥着手里的棒球棍，“马志超根本碰不到他！”
飞哥也笑着说：“看来这次三剑客要栽了！刘子轩的蝴蝶舞步太克制马志超的招式了，马志超体力快耗尽了，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又过了两分钟，马志超的动作越来越慢，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他的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和血迹，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头皮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刘子轩抓住一个机会，快速绕到马志超身后，右手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他的后背上！
“嘭！”马志超惨叫一声，双腿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
刘子轩没有停手，上前一步，抬起右脚就要踢下去。马志超却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猛地伸出手，抓住刘子轩的脚踝，用力一拽！
刘子轩没防备，身体失去平衡，也倒在了地上。
马志超立刻扑上去，骑在刘子轩身上，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握拳就往他脸上砸：“操你妈！我让你躲！我让你躲！”
刘子轩也不甘示弱，用手肘顶住马志超的肚子，双腿用力蹬地，想把马志超掀翻。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起来，拳头、手肘、膝盖，能用的招式都用上了，校服被扯得不成样子，脸上、身上全是泥土和血迹，看起来惨烈极了。
人群的欢呼声越来越大——三剑客和四天王的小弟喊着“超哥加油”，其他学生则喊着“刘子轩加油”，整个后山都沸腾了。
杨群依旧靠在树上，嘴里叼着烟，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场中的打斗与他无关；陈瞬等人则紧张地盯着场中，手心都捏出了汗。
又打了五六分钟，两人终于没了力气，互相搂着对方的肩膀，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他们的呼吸都粗重得像风箱，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却还是伸出拳头，互相打在对方的脸上。
“嘭！”“嘭！”
两记闷响，两人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马志超咬着牙，用尽全力，再次挥出一拳，打在刘子轩的脸上！
刘子轩被打得晃了晃，却没有倒下。他抓住马志超出拳的手腕，身体猛地往前一靠，将马志超扑倒在地，然后用膝盖顶住他的胸口，双手按住他的头，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场中——刘子轩满脸是血，头发凌乱，却稳稳地站着，双手还按着马志超的头；马志超则趴在地上，肩膀不停地起伏，再也没力气站起来。
“刘子轩赢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紧接着，欢呼声像潮水一样爆发出来：“刘子轩牛逼！”“太帅了！竟然打赢了高二的马志超！”
三剑客和四天王的人脸色惨白，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冯天一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张建良的眼神更阴沉了，死死盯着刘子轩；黎学友扶着肚子，差点倒在地上，被身边的小弟扶住。
刘子轩松开手，任由马志超趴在地上，然后转过身，看向愤怒的冯天一，声音沙哑却坚定：“还想怎样？”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把他满脸的血迹染成金色，看起来既狼狈，又充满了威慑力。整个后山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冯天一的反应——这场对决，显然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