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指着手里的电话向陆书政示意，秦霄在电话里。
由于进来的突然，共事这么久他还从没见过陆总那种表情。
落寞着沉思，眼神即空洞，又生人勿近，整个人像尘封在那里的神祗雕塑，有几次资金短缺也没看到他沉默成这样。
陆总一直都是比较积极向上，一眼阳光开朗富二代的那种。
即使训话都让员工觉着嘴里骂骂咧咧，还是骨子里温和有礼的那类人，对事不对人，嘴里说不出什么重话。
递手机时，瞥到垃圾桶里那相框，林衔突然懂了。能让陆总那样的，也只有电话那头的人了。
随后后默默退出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说。”
“是我……，书政，我妈的那医院里的那些卡还有那些病例，医生说是平时是你分类保管，请问放在哪里？”
“书房右侧第二个抽屉里。”
陆书政冷漠的口气，让秦霄没来由的心头一颤。
“基础病况跟张大夫沟通，术后恢复跟刘大夫沟通。
另外你公司的重要文件还有几个章在右侧最下面的柜子里，
下个月要送给各个老板的礼物在小房间的保险柜里，其他的应该没什么要交接了。”
毫不相干的口吻，秦霄听完耐不住的问：
“我只是让你在我妈那里说一下分手，没有真的要跟你分。”
没有真的分？需要在家长面前否认的关系，有必要继续吗？
当他是什么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陆书政捏着鼠标的手骨节发白，嘴角的笑也发冷，吐字清晰：
“可我是真要跟你分。还有要问的吗？
别再有什么找不到的来问我，一次问完，以后找不到也别来问我，你自己买新的。”
陆书政能想象到秦霄现在被气的一言不发脸部通红的样子，深吐了一口气。
“林衔，你也把他拉黑。”
医院单人病房里，白色的墙盯得秦霄有些视觉疲劳，他把视线转到手机屏幕上。
他主动挂电话？秦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屏幕上显示的46秒，
昨天把烧烤扬在自己身上应该消气了吧。
“怎么了？他说话很冲吗？”徐凤来坐在床头舔了舔唇，“不就是找他拿个卡？少爷脾气又犯了。”
秦霄把手机收到口袋里，这两年他忙事业，医院这边陆书政几乎是全权负责，他扭过头：
“妈，你别这么说他。”
徐凤来脸色也不太好：“我是不敢说他，要不然他又要闹着你哄，耽误你的事业。
我说你也别太听话，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说让你给他买花就买花，让你请他吃饭就吃饭。
一顿肯定就是大几百，你晾他两天，乖乖的，
不，你也别再理他，找个正经闺女，生个孩子，
你也25.67了，快奔三了，咱们邻居跟你同年的都抱孙子了。
虽然没你挣得多，你看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你早点让我看看我的孙子，下去了，也好跟你爸有个交代。”
秦霄不知道跟母亲解释，那几朵花和几顿饭，对陆书政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如果不是在乎自己，多的是人想请他吃饭送他礼物。
“妈，不管分没分，你也对他客气点。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徐凤来不以为然瘪了瘪嘴角：“他天天在医院这不让我吃那不让我吃，而且他不是看中你才帮我的吗？”
“你这病本来就有很多食物是不能吃的，妈，我不是跟你顶嘴。书政他对你很好。”
“他既然想跟你领证！他敢对我差吗？
你就说你在相亲市场多抢手，前两天你二婶还在张罗给你介绍，你看看。”
秦霄叹了口气，“妈我先去给你拿卡。”
母亲只有小学文化水平，靠打零工一个人拉扯自己这么大，秦霄向来是不顶撞她的。
他回到和陆书政一起住的屋子里，扑面而来是栀子花的味道。
花是陆书政养的，如果陆书政在的话，肯定会把花洗干净插到花瓶。或者捧着他的花盆说：
“秦霄你看，要不要我放几朵在你的书房啊，我真是一个养花小天才。”
也不对，如果这个点他回到家里跟陆书政提前说一声，
他会早早都准备好饭菜，或许饭菜香还会掩盖栀子花香。
秦霄突然想打开微信，告诉陆书政“你的花开了”
他掏出手机，记起陆书政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他只好走进书房，书柜后方是陆书政替他整理的公司文件，分门别类地细心贴上标签。
有时候他能察觉得到陆书政对自己的公司比他本人的云沐还上心。
起码云沐的资料分类他是交给下面的人做的。
他拉开右边的第二个抽屉，母亲的医疗卡资料卡还有一些每次检查的分门别类的报告。
哪一年检测的做了什么内容，后续会有什么结果，
陆书政标得清清楚楚，字迹笔锋也跟他一样温秀俊逸又有些调皮。
秦霄还看到文件夹前面每一本都写着小便签，常用的那一本封面贴着
「记得休息，不要过度用眼，想你?」
浅浅笑了笑，做完近视手术以后，陆书政总是特别在意他的用眼疲劳，
备了好多种眼药水，看屏幕久了还会耳提面命的让他闭眼，或者眺望远方休息一下。
这样好的人，自己真的配得上吗？
每次和陆书政呆在一起，他总感觉那是老天从手指缝溜出来的幸福，不小心落到他头上。
八岁的时候，老家村子路过一个算命先生，说他脖子后下面有两颗对称的痣，肩胛两边极其对称一黑一红。
六亲缘浅，二十五岁之前所有的亲人朋友都会因他不幸。
或许是灾或者是病，又或者是命。二十五岁以后才会出现转机。
秦霄的奶奶气的当时抡起扫帚就要打那个算命的，算命的躲着说：
“二十五以后，会好起来的。该付钱付钱。”
母亲给了两块钱打发走了，嘴里骂着：
“晦气。我家孩子这么乖又孝顺，大家都好着怎么会六亲缘浅。”
这家人这个态度，“兴许更差”这句话算命的没敢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