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疤脸的军靴踩在废船甲板的积水里，“啪嗒”一声溅起浑浊的水花。
他手里攥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盯着舱里堆积如山的粮袋——
大半是今早从三个流民木筏上抢来的，有压缩饼干、脱水蔬菜，还有两袋没开封的大米，袋口的封线被他用牙齿咬开，正往嘴里塞着生米，嚼得咯吱响。
“头，刚才那老头还在哭，说家里有个发烧的孙子，求我们给点饼干。”
瘦猴凑过来，手里把玩着从流民那抢来的通讯器，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未发送成功的求助消息，
“要不要再揍他一顿？省得他老在船边晃悠，烦得很。”
王疤脸啐掉嘴里的米渣，钢管往舱壁上一敲，“咚”的闷响吓得舱角缩着的两个流民一哆嗦：“揍！怎么不揍？敢跟老子要粮？当初抢这船的时候，那几个反抗的我是怎么处理的？扔水里喂鱼了！让他记清楚，这船现在是老子的，粮也是老子的，再敢废话，连他孙子一起扔下去！”
瘦猴嘿嘿笑着转身，刚走到船舷边，就看到远处水面上漂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之前被抢了粮的老张，正躲在一块浮木后，偷偷用通讯器发消息，屏幕的光在水里映出淡淡的蓝影。
瘦猴立刻举枪对准老张：“老东西！你在跟谁发消息？是不是叫人来抢粮？”
老张手一抖，通讯器差点掉进水里，他赶紧把设备藏到身后，嘴里念叨着：“没……没跟谁发，我就是看看水情……”
可瘦猴已经跳上小筏子，划着桨冲过去，一把夺过通讯器，屏幕上还停留在和“我是财神”的聊天界面，最新一条是：“废船里的匪帮抢了我们的粮，还打了人，能不能来救救我们？”
“好啊！还敢叫‘财神’来！”瘦猴把通讯器摔进水里，钢管对着老张的后背狠狠砸下去，老张闷哼一声，趴在浮木上，嘴角溢出血丝。
瘦猴还想再打，却被王疤脸喊住：“别打死！留着他当诱饵，要是‘财神’真来了，正好抓了她，抢她的空间！”
老张被拖回废船，扔在粮袋旁，他看着舱外浑浊的水面，心里又怕又盼——
刚才发消息时，“我是财神”已经读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来。
可他刚燃起一点希望，就看到王疤脸让手下把抢来的木筏都绑在废船周围，还在船舷上装了几根削尖的钢管：“都给我盯着！只要看到飞行汽车，就往水里扔炸药包，别让她靠近！”
半个时辰后，瘦猴突然指着远处大喊：“头！快看！是飞行汽车！”
王疤脸立刻跑到船舷边，只见银灰色的飞行汽车正悬在水面上空，离废船约两百米远，车身下的机械臂正往水里放着什么东西，黑沉沉的，像一个个圆桶，沉到水里就没了踪影。
“那是什么？水雷？”
王疤脸心里一慌，却强撑着嚣张：“怕个屁！不过是些破桶！瘦猴，你带两个人划小筏子过去，把那些东西捞上来，说不定是‘财神’藏的粮食！”
瘦猴带着两个同伙跳上小筏子，刚划出去五十米，就听到“咔嗒”一声轻响——是水下传来的，紧接着，小筏子底下突然炸开一道水花，
“轰隆”的巨响震得废船都在晃，小筏子瞬间被炸成碎片，瘦猴和同伙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就沉进了水里，水面上只浮起一层血沫。
“操！真的是水雷！”王疤脸吓得后退两步，撞在粮袋上，大米撒了一地。
他赶紧喊：“快！把船开出去！离开这片水域！”
可手下刚跑到舵轮旁，就听到船尾又传来一声巨响——另一颗水雷被触发，船尾的甲板被炸出个大洞，积水“哗啦啦”往里灌，船体开始倾斜。
“头！船要沉了！快逃啊！”手下们慌了，纷纷往小筏子上跳，王疤脸也想跳，却看到飞行汽车的扩音器传来声音：“不想死的就别乱动！水雷只炸匪船，不炸流民！”
王疤脸哪敢信，还是往小筏子上爬，可刚抓住筏绳，水下就传来第三声爆炸——
小筏子离废船太近，被水雷的冲击波掀翻，他掉进水里，挣扎着想去抓浮木，却感觉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是之前被他扔水里喂鱼的流民的尸体，吓得他尖叫起来，没几秒就被水流卷走。
舱里的老张听到声音，慢慢爬起来，看到飞行汽车悬在废船上方，苏静正激活飞行异能，悬在水面上，机械臂正往水里放救生圈，对着周围的流民喊：“别靠近废船，到这边来，我给你们分粮！”
老张赶紧爬下废船，跟着其他流民往救生圈的方向游，苏静的机器人正把从空间里取出的压缩饼干分给大家，老张接过饼干，眼泪差点掉下来：“谢谢‘财神’……要是没有你，我们早就饿死或被匪帮杀了。”
苏静点点头，目光落在倾斜的废船上——船体还在缓慢下沉，粮袋有一半掉进水里，她让1号机器人去打捞没湿的粮食，2号机器人则清理水下的水雷残骸：“这些水雷是用空间里的炸药和锰晶做的，触发装置只对匪船的金属船体有反应，不会伤到流民。”
等打捞完粮食，苏静看着远处渐渐退去的洪水——水面比之前低了半米，露出了水下的一些残垣，有废弃的金属架、断裂的管道，还有几台被水泡过的机械。
她对着通讯器下令：“1号，记录残垣的位置，洪退之后，这些器械说不定能修一修再用。”
老张啃着饼干，看着苏静忙碌的身影，心里踏实了不少——匪船被炸了，粮也回来了，洪好像也在退，接下来应该能好过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