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宸步出山洞,等候在外的苏星河与函谷八友立刻迎了上来,目光中带着询问。当他们看到南宫宸平静却带着一丝肃穆的神情,以及他独自一人走出时,心中已然明白了什么。
“掌门……师尊他……”苏星河声音微颤,虽早有预料,但真到了这一刻,依旧难掩悲戚。
南宫宸微微颔首,语气沉静:“无崖子前辈已仙逝,躯体化道,归于天地。”
尽管已有准备,苏星河与函谷八友依旧瞬间红了眼眶,纷纷面向山洞方向跪倒,哽咽不止。数十年的守护,虽知师父(师伯)早已油尽灯枯,但真到了永别之时,那份孺慕之情与悲痛依旧汹涌。
南宫宸待他们情绪稍缓,沉声道:“苏师兄,准备香烛清水,于洞外设简易灵位。无崖子前辈不喜繁文缛节,我等心诚即可。”
“是,掌门!”苏星河强忍悲痛,立刻吩咐下去。很快,一张石案被搬到山洞前,上面摆上了简单的香炉、清水和几样素果。一块临时削制的木牌立于案后,上书“恩师逍遥派第三代掌门无崖子之灵位”。
南宫宸立于灵位正前方,苏星河与函谷八友分列其后,再后面则是闻讯赶来的刀白凤、秦红棉等女以及一些聋哑门的核心弟子。所有人皆神色肃然。
南宫宸亲手点燃三炷清香,青烟袅袅,直上晴空。他并未行跪拜大礼,而是手持清香,对着灵位躬身三揖。
“一揖,谢前辈传道授业,奠定逍遥基石。”
“二揖,谢前辈托付重任,延续道统不绝。”
“三揖,送前辈驾鹤西去,得大逍遥,大自在。”
他声音清越,字字清晰,在寂静的山巅传开。没有悲切的哭嚎,只有庄重的追思与承诺。这番祭奠,简洁却不失隆重,更契合逍遥派超然物外的气质。
苏星河等人跟随南宫宸躬身行礼,心中悲戚之余,也更深刻地感受到这位新任掌门行事自有章法,气度不凡。
祭奠仪式完毕,南宫宸将香插入香炉,转身面向众人,目光扫过苏星河与函谷八友,沉声道:“无崖子前辈虽已仙去,然逍遥派道统不灭,传承不绝。自今日起,逍遥派上下,当谨记前辈遗志,同心协力,光大门楣!”
他的声音并不如何高昂,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与力量,伴随着他指间那枚象征着正统的七宝指环,深深印入在场每一位逍遥派门人的心中。
“谨遵掌门教诲!”以苏星河为首,所有逍遥派门人齐声应诺,声震山林。这一刻,南宫宸的掌门权威,在祭奠先师的肃穆氛围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与确立。
仪式结束后,南宫宸对苏星河道:“苏师兄,函谷八友,随我来。”
他带着几人来到了原先苏星河居住的那几间简陋石屋中,这里暂时成为了临时的议事之所。刀白凤等人则在外围警戒。
石屋内,烛火摇曳。
南宫宸坐于主位,苏星河与函谷八友分坐两侧,神色恭敬。
“无崖子前辈临终前,除了交代清理门户、振兴门派之外,还特意提及了童姥与李秋水两位师叔伯之事。”南宫宸开门见山。
苏星河等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凛。这可是逍遥派内部最棘手的问题,牵扯到两位实力恐怖、势力庞大的师门长辈。
“掌门,童姥师伯执掌灵鹫宫,麾下九天九部,控制天山南北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诸多势力,武功深不可测,尤其‘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诡异绝伦,只是每三十年便有一次返老还童的虚弱期。”苏星河率先开口,语气凝重,“而李秋水师叔,远嫁西夏,贵为太妃,暗中掌控西夏一品堂,势力渗透西夏朝野,其‘小无相功’模仿天下武学,威力极大,白虹掌力曲直如意,更是防不胜防。她二人因……因师尊之故,积怨已深,争斗了近百年,双方麾下势力也多有摩擦。”
范百龄补充道:“据我们零星得到的情报,童姥师伯的灵鹫宫行事霸道,以生死符控制下属,虽势力庞大,但内部怨气不小。而李秋水师叔的一品堂则更注重渗透与情报,行事更为隐秘。”
薛慕华也道:“两位师叔伯的武功路数,我等所知不全。师尊的《逍遥杂录》中或有记载,但恐怕也非全貌。尤其是童姥师伯的‘生死符’,除了独门解药,几乎无解,乃是控制下属的歹毒手段。”
南宫宸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脑海中快速整合着信息。灵鹫宫像是一个以绝对武力维持的松散联盟,根基不稳;西夏一品堂则更偏向于情报组织,依附于世俗政权。两者各有优劣,但共同的隐患是最高领袖被私怨左右。
“除了灵鹫宫和西夏一品堂,逍遥派可还有其他潜在势力?”南宫宸问道。
苏星河与函谷八友对视一眼,康广陵开口道:“回掌门,据师尊偶尔提及,祖师爷逍遥子当年学究天人,足迹遍布四海,或许在海外或其他地方留有传承或隐秘据点,但具体所在,我等皆不知晓。或许……只有童姥师伯或李秋水师叔可能知道一些。”
南宫宸点了点头。看来,逍遥派的潜力,远不止明面上的这些。整合灵鹫宫与西夏势力是当务之急,但探索祖师爷留下的其他遗产,也需提上日程。
“如今童姥与李秋水二人,关系如何?近期可有异动?”南宫宸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苏星河沉吟道:“她二人争斗百年,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据一些零散消息推断,近期……似乎快到童姥师伯下一次返老还童之期了。若果真如此,李秋水师叔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此言一出,石屋内气氛顿时一紧。两位绝世高手生死相搏,其影响必将波及整个西北武林,甚至引起宋、夏等国关注。
南宫宸眼中精光一闪。时机,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紧迫。
他心中迅速做出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