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桃花岛上一片静谧。南宫宸与黄蓉并未立刻歇息,而是来到了岛上一处更为幽静的所在——那是黄药师平日闭关潜修的一间石室,如今已对南宫宸开放。石室位于山腹之中,以厚重石门封闭,内有夜明珠照明,光线柔和,空气流通却不受外界干扰,是绝佳的闭关之所。
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石室中央,南宫宸盘膝而坐,面前摊开着两样东西:一是周伯通白日里硬塞给他、记录着《双手互搏》精要的几页皮纸;二则是他凭借超凡记忆,刚刚默写出来的、完整的《九阴真经》上下卷。
黄蓉乖巧地坐在一旁,并未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宫宸。她知道,此刻的南宫大哥,需要绝对的安静来消化那浩如烟海的武学至理。
南宫宸并未急于翻阅经文,而是先闭上了双眼,调整呼吸,灵台逐渐空明。北冥真气在体内如江河般自然流转,圆融无暇。今日与周伯通一番论道,尤其是听闻完整的上卷总纲,对他而言,如同拼上了最后一块关键拼图。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眸光清澈而深邃。他首先拿起了那记录《双手互搏》的皮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图形也画得颇为滑稽,但所述内容却精微奥妙,直指“分心二用”的本质。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南宫宸心中默念着入门心法,意念随之而动。以他如今的精神修为与对自身掌控入微的境界,这常人难以企及的“分心二用”之法,于他而言,竟如水到渠成般自然。
只见他左手缓缓抬起,五指灵动,在空中虚划,轨迹圆融流畅,赫然是空明拳的起手式,拳意空朦,带着一股至柔的缠劲。而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剑气隐现,森然凌厉,施展的却是全真剑法的一式“雁行斜击”,轨迹笔直刚猛。
一心二用,左右手各使一门截然不同的武功,竟无半分滞涩,仿佛真的有两个心意相通却又独立的高手在同时出招!
一旁观看的黄蓉不由得掩住了小嘴,美眸中满是惊叹。她深知这双手互搏之术的难度,即便是她爹爹黄药师,当年初次见识时也花费了不少心思揣摩,而南宫宸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只看了一遍秘诀便已入门,并且施展得如此圆转自如!这份悟性,简直非人!
南宫宸并未停下,他左右手的招式开始加速变幻,空明拳的柔劲与全真剑法的刚猛交织碰撞,却又在他精妙的掌控下形成一种奇异的互补与平衡。他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武学体验中,只觉得自身对“动”、“静”、“刚”、“柔”的领悟,又深了一层。
约莫一炷香后,他缓缓收势,左右手分别划出最后一个弧线与直线,劲力含而不发,归于平静。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这双手互搏之术,不仅是一门克敌制胜的奇技,更是一种锤炼心神、拓展武学维度的无上法门。
放下皮纸,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厚厚的《九阴真经》默写本上。
这一次,他的神情更为郑重。《九阴真经》号称天下武学总纲,其内容包罗万象,深不可测。上下卷合一,方能窥其全貌。
他首先重温上卷。从最基础的“易筋锻骨篇”开始,细细揣摩其中淬炼筋骨、夯实根基的法门。这法门与他所修的北冥神功虽有不同路径,但大道相通,皆指向人体的潜能开发。以北冥神功的视角去审视,更能发现其中许多精微之处,尤其是关于经脉拓展、气血滋养的论述,对他进一步完善自身根基,甚至推演更适合郭靖、黄蓉等人的筑基功法,都有着极大的启发。
接着是上卷的内功秘诀与总纲。那阐述天地阴阳、虚实变化的至理,与他从现代知识中理解的许多物理、哲学概念隐隐相合,相互印证之下,让他对“气”、“力”、“意”、“神”之间的关系,有了更为本质的认识。北冥神功的“海纳百川”,在此刻仿佛找到了更为广阔的理论支撑,其“包容”、“转化”的特性,似乎可以借鉴总纲中“损有余补不足”、“虚胜实”的道理,演化出更多精妙的应用。
然后,他翻开了下卷。
下卷记载的是种种威力奇大的武功招式: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白蟒鞭法、手挥五弦、鬼狱阴风吼、移魂大法等等。以往,这些武功在他眼中,虽凌厉狠辣,却总觉得戾气过重,失之偏颇。但此刻,有了上卷正宗道家总纲作为指引,再来看这些招式,感受便截然不同。
“原来如此……”南宫宸目光闪动,心中明悟,“下卷武功,并非 inherently 邪恶,其本质仍是道家武功,只是走了偏锋,追求极致的杀伤力,故而显得阴狠。若能以正宗总纲心法驾驭,化去其中的戾气,取其精髓,这些武功亦可展现出正大堂皇、变幻莫测的威力。”
他以总纲心法,在心中重新推演这些招式。
九阴白骨爪,不再仅仅是穿透骨骼的狠辣,更可化为擒拿点穴、分筋错骨的精妙手法,劲力含而不露,专破内家护体真气。
摧心掌,并非一味追求震碎心脉,而是演化出一种震荡气血、扰乱内息的奇异掌力,中者一时半刻内力难聚,却未必伤及根本。
白蟒鞭法则更加灵动莫测,困锁卸力,如巨蟒缠身,令人难以挣脱。
就连那移魂大法,在正宗心法的支撑下,也褪去了诡异色彩,更像是一种高深的精神运用法门,可用于震慑心神、拷问情报,乃至辅助治疗某些心神创伤。
他并未去修炼这些具体招式,而是汲取其运劲发力的精髓,融入自身的“万象剑指”与武学理念之中。万象剑指本就包罗万象,此刻得了《九阴真经》下卷诸多奇功的滋养,其变化更为繁复,意境更为深远,指法之中,隐隐蕴含了刚柔、阴阳、虚实、奇正等诸多对立统一的奥义。
时间在寂静的石室中悄然流逝。
南宫宸时而闭目沉思,时而以指代笔,在空中虚划,演绎着武学变化。他周身的气息也随之不断变幻,时而如北冥之海,深沉浩瀚;时而如九阴之柔,无孔不入;时而又如万象纷呈,包罗万有。
黄蓉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她虽不能完全理解南宫宸此刻的境界,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越来越圆融、越来越深邃的气息。那是一种将诸多高深武学融为一炉,逐渐形成自身独特体系的征兆。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悠长绵密,在石室中带起一阵轻微的旋风。他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仿佛有两道漩涡在深处缓缓旋转,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力量。
他轻轻握住身旁黄蓉的手,微笑道:“蓉儿,久等了。”
黄蓉只觉得他的手温暖而稳定,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她嫣然一笑,摇了摇头:“能陪着南宫大哥,看着你武道精进,蓉儿一点都不觉得久。”
南宫宸感受着体内愈发精纯磅礴的北冥真气,以及对“阴阳互济”、“刚柔转化”理解的全新境界,心中一片澄明。此番密室研经,虽未直接提升多少内力,却将他自穿越以来所学、所悟的诸多知识、武学,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梳理与融合,奠定了更为坚实深厚的根基。
《九阴真经》的奥秘,已被他汲取精髓,融入自身武道体系之中。此刻的他,单以武学修养而论,已然站在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接下来,便是如何将这些领悟,转化为实际的战力,并运用到身边的人和事之上。
他牵着黄蓉的手,站起身,看向那厚重的石门。门外,是桃花岛,是江湖,是即将到来的更多挑战与机遇。而他,已然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