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的目光扫向丁建业和王麻子,那眼神冷得能冻透骨髓。
两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刚才还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丁建业讷讷开口,对凌寒的称呼还停留在多年前:
“凌……凌大少爷。”
凌寒没理会他,目光先锁定在王麻子身上,声音平缓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来干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痛?”
王麻子被这眼神看得腿肚子发软,瞬间想起当年被凌寒教训的滋味。
这么些年过去,这个男人的气场变得更吓人。
他本能想后退,却又想起了什么,硬生生止住脚步,壮着胆子喊道:
“我、我来找我的老婆!”
“老婆”二字一出,大堂瞬间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围观的职员们恨不得原地隐身,谁都不敢出声——这简直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凌寒周身的气压骤然降至冰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王麻子凌迟:
“你、找、谁?再、说、一、遍。”
王麻子被骇人的气势吓得一抖,赶紧用胳膊肘猛捅旁边的丁建业。
丁建业一个激灵回过神,硬着头皮帮腔:
“凌大少爷,我家丫头早年就跟王强定了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不能仗势阻拦!”
有了丁父撑腰,王麻子突然来了底气,觉得丁浅本就该是他的,竟直接往丁浅身边冲:
“就是!她本来就是我老婆,跟我回家,我会好好疼你的!”
丁浅的手下意识一紧,还没等她反应,凌寒已经抬脚,利落一脚踹在王麻子肚子上。
只听“嘭”的一声,王麻子像个破麻袋似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都没料到,一向沉稳的凌总,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连丁浅都微微睁大了眼,有些意外。
王麻子在地上滑出老远才停下,随即抱着肚子鬼哭狼嚎:
“天理何在啊!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吗?动手打人了!快来人啊!报警!快报警抓他!”
“找死。”
凌寒眼神更冷,抬腿还想上前,丁浅连忙拉住他的胳膊。
他低头看她,眼眸漆黑如深海,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怎么?心疼他?”
“少爷,你刚才超酷的!”
丁浅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就是踹得那么用力,你脚痛不痛啊?”
众人:“?”
丁浅没管周围人的反应,扬声对着地上的王麻子喊: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
王麻子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你别欺人太甚!”
丁父见状,立刻冲上前,试图绕过凌寒靠近丁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夸张的激动与指责:
“浅浅!爸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看看你现在,穿金戴银的,真是富贵了、享大福了!”
“可你怎么能忘了还在吃苦的老父亲?还跟着外人欺负你未婚夫?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凌寒眉头紧蹙,侧身将丁浅往身后稳稳一拉,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人之间,隔开了丁建业伸过来的手。
若不是顾忌对方是她的父亲,他早像踹王麻子一样,把这人也踹出去了。
丁父见凌寒没动手,知道他顾忌他的身份,顿时稳了心神,继续道德绑架:
“浅浅,你怎么能让外人打你老公?咱们父女有话好好说,你跟我回家,别跟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混在一起……”
话没说完,丁浅突然抬脚,动作干脆利落,一脚踹在丁建业肚子上。
只听“哎哟”一声,丁建业像王麻子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还顺带撞了王麻子一下,两人滚作一团。
凌寒愣了一下,低唤:
“浅浅?”
“少爷,没事,我来处理。”
丁浅轻拍他的手臂示意。
凌寒握着她手腕的手先是一紧,随即缓缓松开。
丁浅缓步从凌寒身侧走出,在丁建业面前站定。
她唇角噙着冰冷笑意:
“少爷动手是教他做人。”
至于我,您该知道,我向来不介意背上弑父的罪名。
丁建业疼得脸色发白,仍强撑着骂道:你、你这个不孝女!就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丁浅冷笑一声,“真要劈,也该先劈你这种打妻卖女的人渣。”
丁建业涨红着脸吼道:我是你爸!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丁浅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爸?你配吗?
丁建业,你是不是在牢里待糊涂了?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进去的?为了赌债能把亲生女儿绑去抵债的人,现在来跟我谈亲情?
目光转向旁边缩着脖子的王麻子,她嗤笑一声:
还有你,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强奸犯未婚夫?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王麻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反驳:你...你胡说!纯粹是血口喷人!
我胡说?
丁浅微微俯身,眼神冷冽如刀:
当年你趁着丁建业赌输了钱,和他勾结在一起,强行绑了我意图强奸。要不是少爷及时赶到救了我,我早就被你糟蹋了。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大堂里炸开。
强奸犯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王麻子的脸上,也烫得丁建业浑身一颤。
他们怎么都没料到,丁浅会如此不留情面,如此直白狠厉地当众撕开这些不堪的往事。
这些既是他们的耻辱,也本该是她的伤疤。
周围原本细碎模糊的议论声,像是被按下了“转向键”,瞬间换了风向:
“原来凌总不是仗势欺人啊!也不是小三!”
“你瞎啊?我们总裁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这分明是英雄救美!”
“难怪凌总那么护着丁小姐,连动手都毫不犹豫,真的太帅了!”
“从那时候就护着,到现在还这么宠,也太甜了吧……”
她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把目光牢牢锁在王麻子身上,眼神里的鄙夷、惊骇与唾弃几乎要将他淹没。
“你看那男的,长得尖嘴猴腮的,眼神还那么猥琐,也太恶心了吧?”
“原来是强奸犯,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丁小姐的未婚夫,脸呢?”
“可不是嘛!他连凌总的鞋底都比不上,凌总又帅又有担当,丁小姐又不瞎。”
“凌总刚才那一脚踢得太解气了!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哪是人啊,是刚放出来的强奸犯啊!快离他远点!”
“……”
保安们的神色也更加警惕,向前半步,隐隐形成包围之势,防止两人再闹事。
凌寒站在一旁,将丁浅的动作尽收眼底。
耳边细碎的议论声渐渐清晰。
她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旧日伤疤,哪怕要当众暴露最不堪的过往,也要洗清那两人给他的污名。
他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别说了,这些流言伤不到我,我根本不在乎!
丁浅斩钉截铁的说:可我在乎。
我的英雄,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凌寒听了她突如其来的告白,怔在原地。
丁浅已经转过头去,目光在丁建业和王麻子之间逡巡,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
她再向前一步,声音如淬了冰霜般传遍大堂:
“现在,立刻滚出这里。否则,我不介意亲手送你们回该待的地方。”
“要么是监狱!要么,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