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安保队长时,丁浅抬手看似随意一推,竟让身高近一米九的安保队长踉跄后退三步。
阿桑沉默地紧随其后。
她的指尖悬在感应器上方半寸,,电梯门无声滑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总裁专用电梯,金属门缓缓闭合,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
莉莉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叮——
顶层专用电梯的提示音清脆响起,在寂静的办公区显得格外刺耳。
陈特助手中的文件地掉在桌上,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这个电梯的权限,全公司只有三个人拥有。
他和凌总此刻都在办公室。
那只能是——
那个消失了两年的女人,那个把自家总裁逼成无人敢近身的活阎王的罪魁祸首。
就在他震惊的刹那,电梯门已经无声滑开。
浓烈的玫瑰香氛率先席卷而来。
女人踩着细高跟迈出电梯,眼尾一点泪痣艳得滴血。
一袭黑裙裹着曼妙身段,裙摆开衩处隐约可见雪白肌肤,手臂正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
没有一分当年的模样。
丁、丁小姐?陈特助试探着问。
丁浅只是朝他微微颔首,便径自越了过去。
叩、叩、叩。
阿桑叩响总裁办公室的雕花木门,每一声都像敲在陈特助紧绷的神经上。
门内传来冷冽的应答。
阿桑转动冰凉的鎏金门把,推开门。
丁浅踩着细高跟,下颌微扬,步履摇曳地迈入门内,阿桑紧随其后。
门关上的瞬间,陈特助才惊觉自己屏住了呼吸。
丁浅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那张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前,毫不客气地在凌寒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翘起的鞋尖更是有意无意蹭过他的西裤,带着几分刻意的撩拨。
凌寒的目光却像结了冰的刀子,一下下扫过她的脸,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气。
气她如今这般捉摸不定、甚至堪称恶劣的性情。
气一个月前她毫不犹豫把他送出险境时,让他错以为她心里还有他。
气那天他看到她无数个未接来电,疯狂回拨却一次次被拉黑,最终只得到关机提示时的恐慌与无力感。
可现在,她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摇大摆地带着那个碍眼的阿桑,直接闯到他的地盘上来。
她凭什么?
凭什么能如此随心所欲地搅乱他的一切?
不就仗着他心里至今还可笑地装着她?
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所以,方才莉莉在内线电话里说“丁小姐找您”时。
“不见。”
那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未消的怒火和被她轻易牵动情绪的自厌。
可电话挂断的忙音刚响,后悔瞬间淹没了那点可怜的骄傲。
犹豫了不过几秒,终究还是按下通话键,吩咐前台放行。
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心里气得再狠,酝酿了再多的冷言冷语,可在听到她名字的第一秒,所有筑起的防线便土崩瓦解,不战而降。
凌寒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她今日依旧是那副他看不惯的浓艳妆扮,红唇似火,眼线上挑。
眼尾那颗猩红泪痣,衬得那眼神愈发妖冶勾人,也愈发……不像她。
右手腕上依然缠着那串深色的佛珠串。
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率先打破沉默。
“什么风,把信誓旦旦说好‘永不相见’的丁小姐吹到我这儿来了?”
丁浅红唇微勾,迎上他的目光,语气疏离又客气。
“抱歉,凌总。我还是更习惯别人叫我——张曼。”
凌寒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脸上那点猩红的泪痣上停了停:
“怎么不干脆姓狼?小白眼狼的狼。”
“狼?” 丁浅轻声重复了一遍,指尖在佛珠上轻轻捻过:
“听起来倒挺酷的,我考虑一下,说不定下次就用这个当化名了。”
“你……”
凌寒被她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模样噎得一时语塞,眼底闪过一丝又气又无奈的神色。
丁浅的心情似乎肉眼可见地更加畅快了几分,像只成功挠了人的猫。
她伸出食指,精准按在他面前的座机内线键上。
电话刚接通,陈特助的“凌总”才说了一半,就被她打断:
“麻烦送杯茶进来,再拿个烟灰缸。”
说完,根本不等对方回应,她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抬眼时,正好对上凌寒彻底沉下来的脸色,黑眸里酝酿着风暴。
“丁小姐倒是不客气。”
她没接话,只是懒懒散散地掀眼睫。
目光带着若有似无的钩子,慢条斯理地描摹过对面男人的眉眼、鼻梁、唇峰,每一寸轮廓都未曾放过。
又一个月没见了。
凌寒依然帅得让人心悸,只是周身的气场比以往更沉、更冷硬了几分。
高定西装裹着宽肩窄腰,领带夹上的黑钻闪着冷光,跟他此刻的眼神一模一样。
丁浅捻动着佛珠的指尖倏地一顿——
脑海里毫无预兆地闯进一段不合时宜的画面:
就是这具看起来清冷禁欲、矜贵疏离的身体,曾在无数个深夜里将她死死困在滚烫的怀抱中。
像藤蔓缠绕乔木,带着近乎贪婪的占有欲,怎么都不肯放手。
“少爷……够了……”
她那时总被他不知餍足的纠缠磨得没了脾气,浑身酥软,推拒的手落在他胸前,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他反而得寸进尺地将脸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呼吸灼烫地熨帖着她的皮肤,嗓音低沉沙哑,含着模糊的笑意和耍赖般的哄骗:
“浅浅,乖,再五分钟……就五分钟……”
结果呢?
五分钟之后又五分钟,循环往复,哪曾有半分要停歇的意思。
那些被体温浸透的夜晚,那些带着耍赖意味的低语,此刻想起来,竟像隔了层毛玻璃,清晰又模糊。
丁浅捻着佛珠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骨节微微泛白。
她忽然极轻地扯了扯嘴角,将那点险些翻涌而出的情绪硬生生压回心底的冰封层。
“怎么?”
凌寒敏锐地捕捉到她这细微的波动,突然开口:
“丁大小姐是来验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