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的南弦月中途换了辆车,盘算着关于吕良的事情。
估摸着没有这一通电话,阿彤还在为天降外挂沾沾自喜呢。
好在坐标已经摸清,原本这种灭人满门的事情只需要吴邪这群专业对口的人去做就好了,可惜又一个陨玉在,她说什么都得跑这一趟了。
至于意外,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发生了再说吧。
意外无处不在。
因为南乐彤在路过尸坑时见了梁湾的尸体。
其实也不算太意外,南乐彤想过她会死,只不过没想过是这种方式死的。
一枪正中眉心,身上还有数不清的被蛇撕咬的伤口。
此刻她正躺在满是尸体的尸坑里,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两个小时之前,她还在这里因为尸坑的味道呕吐。
眼下她也成了这尸坑里的一员。
看样子,她是被这群汪家人当探路的扔了下来,在失去价值之后,汪家人不愿意带着她这个累赘,于是一枪了结了她得性命。
被一直抱有执念的‘家人’视为无关紧要的探路炮灰杀掉,这可真是……
黎簇已经见过了人性的恶,眼下和南乐彤一样,心里只有讽刺。
黑瞎子见怪不怪。
只有苏万和杨好眼里带着悲悯,可惜立场不同,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给她收拾一下遗容。
仅此而已了。
“想不想看一场好戏?”
南乐彤看着梁湾苍白的脸,突然蹦出来一句兴奋的话语。
黎簇有点意外,看了看被捆成粽子的汪家人,又看了看梁湾的尸体,突然就明白了的南乐彤的意思。
他左手扣在胸前,右手背在身后弯腰:“请开始你的表演。”
南乐彤被他这不伦不类的鞠躬辣到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别整,跟有病似的,像半身不遂,”
黎簇逐渐红温,皮笑肉不笑的回敬她:“彼此彼此,倒吊人。”
“啧”南乐彤挑了挑眉:“怎么着,阵盘看不明白开始玩塔罗啦?就记住了牌面人物了吧?”
黎簇逐渐破防,在心里默念好男不跟女斗:“戏还看不看了??”
南乐彤也住了嘴,毕竟他们时间不多:“看,怎么不看?”
苏万和杨好已经习惯他们俩的斗争了,眼下没用上他们俩出来调节情况,还怪不习惯的。
南乐彤扯出一个笑容,目光转移到黑瞎子身上:“那就麻烦黑先生把他弄醒了,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突然被que到的黑瞎子被墨镜覆盖了大半的脸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可谁让他也好奇这所谓的‘好戏’于是做作的叹了口气
“都说了,叫我黑爷就行。”
黑先生,听起来像熊瞎子。
他走到‘粽子’的身后,把控力道捏了下这人的后颈,就听见一声痛叫,这个汪家小队长就醒了过来。
南乐彤的笑容扩大,凑近观察这个人,语气玩味:“醒了?我这人最见不得有人被蒙在鼓里了,请你看个好玩的。”
她走到平躺的梁湾身边,轻柔的把梁湾惨白的脸扭向汪家人的方向:“看看她,熟悉吗?”
这个汪家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的动作,南乐彤见状笑的更开心了
“别着急呀~”
她扶起来这具尸体,让这具尸体背对这个汪岑,梁湾的身上是很有弹力的毛衣,南乐彤轻轻扯了扯后颈处的衣领,就露出一块惨白的衣服。
“什么都没有,对吧?”
南乐彤带着笑意的话语在尸坑中回响,汪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只见南乐彤的手轻轻的盖在尸体的后颈处,掌心运炁,一点点为尸体灌输温度,在汪岑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梁湾的后背出现了血红色的凤凰纹身。
黑瞎子看见了这个纹身脸上浮现出了意料之外的表情。
汪岑听见了她刺耳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多精彩啊,生活多么有戏剧性?”
南乐彤轻轻把梁湾的尸体放平,又站起身来,仔细的欣赏汪岑目眦欲裂的表情。
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
人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表现呢?
这简直,就是艺术啊!
南乐彤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黎簇和杨好挪开目光,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她的变态创到。
求问,发小越来越来越变态了,怎么办?
然后他们转头就看见了苏万痴迷的目光。
黎簇\/杨好:果然这个队伍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对吧??!!
得了,这个也变态了。
急急急,另一个发小也越来越变态了,怎么办?
然后他们又看见苏万举起手机对准了南乐彤的脸。
黎簇\/杨好:。。。服了。
黑瞎子居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就说南弦月成长环境有问题吧!!
看看她手底下的孩子们,哪有一个正常的?
汪岑的嘴被堵的严严实实,发出呜呜的痛叫,血红的双眼里充斥着恨意,蹲在她对面的南乐彤,却面带笑容,目露欣赏的看着这幅场景。
喜悦与悲痛交织,笑声和悲鸣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庄严肃穆的脸上留下悲痛愤怒的泪水,乖巧无害的脸上却浮现兴奋癫狂的笑容。
太痛快了,太痛快了!!!
过往因为这群人的憋闷狼狈,在此刻被激动欣赏的情绪替代,南乐彤笑的开怀,却不忘补刀
“你知道吗?她一直想找到自己的家人,我大胆猜测一下,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这个想法了吧?”
汪岑死死的盯着南乐彤的笑容,又听见从她嘴里吐出的,恶魔般的低语。
“她死前已经见过她梦寐以求的家人了,你不为她感到高兴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是诛心啊。
汪岑的胸口起伏急促,往日在家族里训练的情绪管理此刻完全失控,他的胸腔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可是他的暴动被身后的黑瞎子死死镇压,脑袋被巨大的力道按在地上,脸上沾上的是地上泥水还是泪水,已经分不清了。
他的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两眼一黑,呛出一口血来,浸湿了嘴里的布料。
黑瞎子手下的人软了下去,趴在地上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