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落地窗时,幽紫悦正对着铜镜调整旗袍盘扣。紫檀木桌上,烫金信封在水晶灯下泛着微光,右下角二字的签名笔锋凌厉,像他本人惯用的银灰色西装一样,带着不容置疑的质感。
她指尖划过信封边缘的暗纹——那是用丝线绣成的微型裙裾图案,和权氏集团旗下高端定制品牌的标志性纹样如出一辙。三天前在慈善晚宴擦肩而过时,男人只淡淡扫过她身上那件改良式苏绣旗袍,此刻这封邀请函却精准地落在她案头,仿佛那场对视早已埋下伏笔。
鎏金之夜服装展的邀请函躺在丝绒托里,附页印着烫银的观展路线图,VIp席位恰好在第一排中央。幽紫悦想起财经杂志上对权冷的描述:这个年仅三十的商界新贵,总能用最不动声色的方式,将一切纳入掌控。包括此刻,他甚至算准了她对那场融合东西方美学的时装秀的期待。
窗外飘起细雨,她将邀请函放回锦盒,金属搭扣合上时发出轻响。镜中女子眼尾微扬,指尖在旗袍开衩处停顿片刻——那截若隐若现的玉色小腿,曾让晚宴上的权冷喉结微动。或许,这场以为主题的时装展,从发出邀请的瞬间,就已拉开序幕。
夜色渐浓,权冷的黑色迈巴赫平稳停在公寓楼下。车窗降下,露出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片刻后,楼门被推开,幽紫悦走了出来。她穿一袭深紫色丝绒吊带裙,裙摆随着步伐轻晃,像暗夜里流动的星河。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米色西装外套,脚上是同色系细跟凉鞋,颈间细碎的珍珠项链在路灯下泛着柔和光泽。
她径直走向副驾驶,拉开车门时,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扑面而来。权冷已将烟收进烟盒,目光落在她微卷的长发上:“好了?”
“嗯,”幽紫悦坐进车里,调整了一下裙摆,“等很久了?”
“没有。”他发动车子,平稳汇入车流。车内很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幽紫悦偏头看向窗外,霓虹灯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权冷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她的睫毛很长,垂眸时像两把小扇子。
“这次服装展有几个新锐设计师的作品,”权冷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其中一个的风格,你或许会喜欢。”
幽紫悦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哦?什么风格?”
“解构主义,”权冷目视前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用色很大胆。”
车子驶过繁华的商业街,最终停在展览馆门口。侍者恭敬地上前打开车门,权冷先下车,再绕到副驾驶这边,向幽紫悦伸出手。她将手搭在他掌心,触感微凉,却很稳定。两人并肩走进灯火辉煌的展馆,衣香鬓影中,深紫与纯黑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展厅入口处的水晶帘幕被侍者无声拉开,幽紫悦挽着权冷的手臂步入时,全场的喧嚣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她身着一袭深紫丝绒长裙,裙摆随着步履轻曳出暗哑流光,颈间未佩任何饰物,唯有耳坠上两粒鸽血红宝石在暖金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火彩。权冷则是一身炭灰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左手随意插在裤袋,右手虚虚拢着她的腰,指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微凸,透着与周遭奢华格格不入的冷硬。两人并肩走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衣香鬓影自动向两侧退开,无人敢贸然上前寒暄——权冷眉峰微蹙时眼底的寒芒,比展柜里最锋利的切割钻石更慑人。幽紫悦始终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直到经过中央展台那枚名为星之泪的蓝钻项链时,才极轻地了一声。权冷立刻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本冰封的眼神忽然融开一丝极淡的暖意,仿佛那抹幽蓝不是宝石,而是坠入寒潭的星辰。
聚光灯骤然亮起,t台尽头的哑光黑幕缓缓向两侧退去。第一位模特踩着精准鼓点从后台阴影中现身,oversized白色衬衫裙的不对称剪裁垂坠真丝,随着步伐扬起雪浪般的弧度,金属锁骨链在冷调银辉中划出细碎光斑。两侧观众席传来压抑的惊叹,前排嘉宾纷纷调整坐姿,举起手机镜头对准那个逐渐走近的身影。
t台中央的冷调银辉里,极简背景墙投射着流动的水纹光影,与模特裙摆的垂坠真丝相互映照。电子鼓点混着空灵女声的音乐渐强,第二位模特携着截然不同的风格登场——解构主义黑色西装套装,肩部夸张的立体褶皱如折纸艺术,裤脚开衩处露出荧光绿高筒靴,每一步都溅起无形的色彩涟漪。
后排观众开始前倾身体,有人低声讨论着面料拼接工艺。当第三套缀满手工钉珠的鱼尾裙掠过镜面t台时,灯光突然转为暖金,裙摆上的琉璃珠片折射出夕阳熔金般的光泽,与模特耳际摇曳的珍珠流苏形成奇妙呼应。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秀场香氛与观众的期待共同发酵出的独特气息。
此刻所有目光都被牢牢吸附在移动的艺术品上,连呼吸都仿佛随着模特的猫步节奏起伏。
后台的白炽灯突然暗了半分,她从旋转门后走出来时,我正低头整理褶皱的裙摆。空气里漂浮的细尘在她身侧凝成了流动的雾霭,裸色细跟鞋踩过地板的声响,像有人轻轻拨动了大提琴的最低音弦。
黑色丝绒长裙的垂坠感极好,勾勒出腰臀间流畅的S形曲线,肩颈处的肌肤在暖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无名指上的银戒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恰好落在锁骨中央那粒朱砂痣上——像雪地里燃着的一点星子。
整个后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穿西装的场务忘了对讲机还在滋滋作响,补妆的化妆师举着粉扑僵在半空。她走到穿衣镜前站定,镜子里映出的侧影让我想起卢浮宫里那尊被时光打磨过的女神像,只是此刻这尊微微偏过头,眼尾那颗泪痣随着眨眼的动作,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晃动的阴影。
当她转身时,裙摆扬起的弧度如同黑蝶振翅,我才惊觉自己早已屏住了呼吸。那些排练过无数次的走位、灯光、音乐在瞬间退成模糊的背景,整个世界只剩下她踩着节拍走近的身影,像一场猝不及防落入心湖的骤雨,惊起满池涟漪。
就在我还沉浸在她的惊艳中时,她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场秀,我要压轴。”周围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开始窃窃私语。场务急忙上前解释:“这……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顺序。”她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场务一眼,目光里满是自信与笃定。这时,权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后台,他扫了一眼众人,又看向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让她压轴。”他的话一出口,众人都不敢再反对。
很快,到了她登台的时刻。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t台,每一步都像是在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原本喧闹的现场变得鸦雀无声。她身上的黑色丝绒长裙在灯光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仿佛将整个秀场都变成了她的舞台。幽紫悦站在台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权冷则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