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后山隐蔽山洞的消息,让众人精神一振。
裴昭雪立刻下令,调集人手,包围山洞出口(若存在),准备强攻。
同时,她亲自带着白砚舟、裴昭明以及一队精锐,手持火把与兵刃,小心翼翼地进入山洞探查。
山洞入口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但进入后内部却豁然开朗,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钟乳石倒悬,地面上有浅浅的地下溪流穿过,空气阴冷潮湿。
然而,他们搜索了整个溶洞,并未发现净尘僧的踪影。
洞内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痕迹,一个破烂的蒲团,一个取水的瓦罐,以及一些野果核,显示这里曾有人短暂栖身,但此刻已人去洞空。
“他又跑了?”白砚舟蹙眉,感到一丝挫败。
“不,他应该跑不远。”
裴昭雪观察着洞内的痕迹,“这里食物匮乏,他一个老僧,又能去哪里?”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之前留守在净尘僧寮进行最后一次搜查的苏九,派人紧急送来了一样东西——一封墨迹犹新、被压在僧寮枕头下的信!
裴昭雪立刻接过信,就着火光展开。
信纸是普通的黄麻纸,上面的字迹却端正有力,与乐谱上那些娟秀的注释和普泓描述的胁迫字条皆不相同,这显然是净尘僧自己的笔迹!
“余,黑巫部遗民,承公主殿下活命之恩,受部族血仇之托,苟活二十余载,非为偷生,实为守诺。”
开篇第一句,便让众人心头一震!
公主殿下?果然是那位颈有鸢尾胎记的前朝公主!
“公主殿下,前朝懿文太子之嫡女,国破之时,得忠仆护佑,隐姓埋名,流落南疆,与我黑巫部比邻而居。殿下仁厚,于我部族有存续之恩。然,朝廷鹰犬骤至,污我部族巫蛊乱国,屠刀之下,三万族人血流成河!公主殿下亦为保护我部圣物,力战而薨……彼时,张蕴、李崇、周彦博、刘明远等辈,或为帮凶,或为主谋,手上皆沾满我族人与公主护卫之鲜血!”
字里行间,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悲怆。
“余侥幸得脱,携公主遗物与部族秘术,潜入此寺,假作聋哑,一是为守护公主殿下埋骨之地(就在这云麓山中),二是为伺机复仇,以告慰公主与族人在天之灵!《天乐赞》乃公主殿下潜心研究、欲以音律救国之道,惜未成而身先死。余穷尽二十年,参透其中‘冥音’之法,借寺中古钟,终得偿所愿!”
他承认了所有罪行!
“然,余深知,此举有违天和,罪孽深重。大仇得报,心愿已了,再无牵挂。余乃戴罪之身,不愿受官府刑戮,玷污公主清静之地。尔等所见此信时,余已前往陪伴公主殿下,永守陵前。”
“至于‘玄羽’……此乃诱惑贫僧,提供信息与药物,欲借贫僧之手,行其搅乱朝纲之实的宵小之辈。尔等……自行查究吧……”
“黑巫部遗民,公主陵守墓人,净尘,绝笔。”
信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
“永守陵前……他……他要去殉葬!”
裴昭雪瞬间明白了净尘的意图!他根本就没想跑,他是要去前朝公主的埋骨之地,以身殉主!
“快!他知道我们查到了公主画像,怕我们找到公主陵墓,打扰公主安宁,所以选择提前结束一切!”
裴昭明急道,“必须立刻找到他!找到公主陵墓的位置!”
净尘的遗书,交代了动机,承认了罪行,却也彻底断绝了被审讯的可能,并将最终的谜团——“玄羽”的身份和公主陵墓的具体位置,留给了他们。
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再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