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药到病除,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想着索取更多。
无论他口头多尊敬,纪芍也不会耳根子软。
她面色如常道:“我只负责帮你治病,只要达到正常水准了就好,至于你的男性功能到底如何,那都是取决于你自己的身体素质了。”
男人:“……”
直白的说,他天赋就到这了吗?
那人虽有些悻悻的,但也没有强求。
而不远处,顾泽期和谢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边,恰好将纪芍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顾泽期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站在他身旁的谢容,目光在纪芍沉静又专业的侧脸和那态度恭敬的病人之间转了转,眼神里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的探究。
等到男人离开,顾泽期才大步上前,“好消息,考核结果出来了,你通过了。”
纪芍抬眸望向来人。
顾泽期轻咳一声,正色道,“不过这只是第一步,你进去后还有三个月的考察期,不仅要跟着新兵一起参加基础训练,还得每天学习部队常见病的处理,任务不轻。”
“最终看你的综合表现,优秀的才能正式留下,成为一名普通的军医。”
他的目光在纪芍略显纤细的胳膊和单薄的身板上扫过,习惯性地啧了一声,“不过就你这小身板,可别新兵训练第一天就跑吐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虽然话不好听,但他紧接着补充的信息却让纪芍心头一喜。
“不过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吃住的问题部队都会帮你解决,最重要的是,随军的孩子还能安排上学。”
听到“孩子能上学”,纪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一想到年年和画画之后都能和别的孩子们一样去上学,她打心眼里高兴,半点不介意顾泽期的嘲讽。
她当即开口,“多谢顾同志带来的好消息。今天中午我请客,感谢你们二位一直以来的帮忙。”
顾泽期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你?又请客?你给孩子治病花了那么多,还有钱下馆子?”
毕竟脑瘤手术的花销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纪芍笑了笑,开口解释道:“不去外面吃,去我家里,我自己做几个菜,干净又实惠。”
顾泽期听到这话眉头微蹙,脸上露出几分不赞同的神色,他虽然性子直,但该有的顾虑还是有的。
纪芍一个女同志带着两个孩子,他们两个大男人去人家的家里吃饭?
不合适吧。
正当顾泽期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拒绝这份好意时,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容却忽然开口,声音清朗带着笑意。
“我看行!纪同志手艺肯定不错。”
他爽快地拍了拍顾泽期的肩膀,“这样,菜钱我们出,算是搭个伙,一起庆祝纪同志考核通过!”
顾泽期察觉到谢容这过分热情的态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恰好这时又有个病人上前向纪芍问诊,顾泽期立刻抓住机会,一把将谢容拉到旁边的墙角。
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谢容!你搞什么鬼?你对这个纪芍怎么这么殷切?我告诉你,她还没离婚呢!而且带着两个孩子,跟你……跟你一点儿都不配!你少动那些歪心思!”
谢容被他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捶了他一拳,压低声音回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这是……”
顾泽期依旧狐疑地盯着他。
谢容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闪烁,凑近顾泽期耳边,“我……我这不是刚才听见,她连男人那方面的毛病都能治,而且效果挺好嘛……”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你懂的”的表情,“我就想着……能不能帮我哥,也求个偏方什么的……”
“你哥?!谢凛!?”
顾泽期瞳孔一震,声音差点没压住。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把声音压得更低,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谢凛他……他真的那方面……有问题?!他不行吗?”
他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谢凛这么多年一直不跟他姐姐秦珂结婚的真正原因,怪不得……这婚事拖了这么多年!
“嘘——!你小点声!”
谢容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四下看了看,才无奈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生不了孩子,不是完全不行!除了生孩子以外别的功能都是正常的!这两码事!”
尽管谢容如此解释,顾泽期眉头依旧紧锁,撇撇嘴嘀咕道:“那也差不多……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行……”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顾泽期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说真的,要不是因为这个,谢凛确实没得挑。
能力强,地位高,连长相都是万里挑一的……
可偏偏是这个毛病……
最关键的是谢凛一直都是顾泽期的偶像来的,当初知道两家要结亲的时候他的兴奋不比姐姐秦珂少,搞得他现在想劝他姐另找都不行。
更何况每次他姐姐见到谢凛那眼神,分明就是情根深种,就算是想要劝她放弃谢凛估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顾泽期像是妥协了一般压低声音,“要不……真的就让纪芍试试?”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谢容叹了口气,“之前我们家也找了不少人,但都……刚刚我说想让她给我哥看看,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顾泽期自己也说不清哪来的信心,“她说不定真有什么祖传秘方呢。”
“也是,总要试试看再说。
谢容也点了点头,两人凑在一起又低声商议了几句,终于达成共识。
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要让纪芍给谢凛看看。
虽然连顾泽期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有这么大的信心。
等到摊子收拾妥当,纪芍便领着顾泽期和谢容往家走。
推开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门,纪芍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对着屋里柔声唤道:“年年,画画,快看谁来了?今天有两位叔叔来看望我们。”
正坐在小凳子上看护妹妹的年年闻声抬起头,看到顾泽期和陌生的谢容时,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些,眼神里带着孩子特有的警惕和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