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纪芍回到屋里,轻轻推开卧室门,发现年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了,
年年是趁着纪芍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进去的。
这么几天都没见到妹妹,他实在是不放心,可走进卧室看到在看到妹妹头上包裹的纱布时,年年瞬间身体一僵,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妹妹这是怎么了?!
年年赶忙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妹妹。
他很快发现,妹妹额头那令人忧心的异常隆起竟然消失了!?
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当画画对着他软软地喊了一声“哥……哥”时,年年清晰地感觉到,妹妹的吐字比之前清晰连贯了许多,那股懵懂迟钝的感觉也减轻了!
巨大的惊喜冲散了恐惧,年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笨女人之前说的做手术?
他虽然想不明白那个笨女人是怎什么时候找到医生,又是在哪里给妹妹做的手术,但妹妹实实在在的好转是做不了假的。
“年年?你怎么进来了?”
听到纪芍的声音,年年抬起头看向她,眼睛里少了些防备,多了些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主动开口,小脸上一片认真,“我会照顾好妹妹的,你自己出门去赚钱吧。”
看着年年这难得的主动担当,纪芍心头一暖,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被驱散了不少。
她欣慰地摸了摸年年的头,这次,年年没有躲开。
“好。”
纪芍柔声道,“那妹妹就交给你了。”
毕竟她确实需要出门赚钱了。
赚钱维持生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画画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后续的康复和巩固治疗还需要不少特定的药物,这些都离不开积分。
她必须尽快攒够足够的积分,确保女儿能完全康复,一点风险都不能再冒。
仔细跟年年叮嘱了照顾画画的注意事项,又摸了摸女儿恢复了些血色的小脸,纪芍这才出了门。
她刚在医院附近的街角摆开她那简陋的摊位,一个略带急切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纪芍!你这几天怎么回事?都没见你到这边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纪芍回头,只见顾泽期快步走来,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的意味。
“是家里有点事。”
纪芍开口道,“画画前几天做手术,我在那边照顾她。”
“手术?!”
顾泽期听到这话语气倒是缓和了一些,立刻关切道,“情况怎么样?还顺利吗?”
提起画画的手术,纪芍唇边带上了一丝浅笑,“嗯,很顺利,脑瘤已经成功切除了,画画现在好多了,正在家里休养。”
听到手术顺利,顾泽期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他毕竟是学医的,随后又立刻追问道,“不过你们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是哪位医生主刀?这么精密高难的手术,有机会我也去学习请教一下。”
纪芍早就猜到他可能会问,便淡淡道:“那位医生性子比较独,不喜欢宣扬,特意嘱咐我不要对外透露他的身份。”
顾泽期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医学界确实有些高人脾气古怪,不喜欢沽名钓誉,他虽觉有些遗憾,但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对了,说正事。”
顾泽期收敛神色,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纪芍,“这是我爷爷亲自为你写的推荐信,你收好。”
纪芍接过诚恳地道谢,“多谢顾老,也麻烦你了。”
“不麻烦。”
顾泽期摆摆手,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
“这考核没几天了,我爷爷给你写了推荐信,你别到时候通过不了丢我爷爷的脸啊?我前几天来找你,就是想给你送些复习资料和内部参考书,结果你一直没来!”
他指了指自己放在一旁的挎包,“现在只剩这几天了,你还不抓紧时间看书?临时抱佛脚也总比不抱强啊!”
纪芍看着他为自己着急上火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莫名的感触。
她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自信,前些天听他和谢容介绍考核内容时,心里就已经有了底,那些理论知识对她而言并不算难。
但纪芍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道,“我心里有数,劳你费心了。”
见她这副云淡风轻毫不着急的模样,顾泽期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股无名火蹭地冒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前途当回事!
他憋着气,硬邦邦地说道:“考核那天早上我来接你,带你去考场,免得你笨手笨脚,连路都找不到,错过了时间!”
虽说语气不太好,但纪芍知道他这是好意,便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眉眼弯弯,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丽。
“好啊,那先谢谢你了。”
顾泽期看着她突如其来的明媚笑容,不由得怔了一下,只觉得她笑起来……怪好看的。
而脑海里冒出来了这样的想法也让顾泽期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旁边一个一直看着他们对话的大婶笑着插话道,“哟,小伙子,这是你姐姐吧?你们姐弟俩长得可真像,特别是这双眼睛,又大又亮,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话一出,顾泽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刻出声否认。
“不是!”
“不是。”
几乎同时,纪芍也淡淡开口,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否认,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顾泽期则是赶忙补充道:“她不是我姐姐!我有姐姐!”
纪芍声音平静无波,也缓缓道,“大娘您看错了,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没有弟弟。”
见着两人都否认,那大婶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顾泽期抿了抿唇,也觉得刚才的反应似乎有点过激,他清了清嗓子,“反正考核那天早上七点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可别记错了时间。”
纪芍点了点头。
顾泽期也没再停留转身离去,不过想起刚才那个大婶说的话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
他和那个纪芍长得有那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