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十八年,盛夏,“屠夫”伏诛二十日后
地点: 朱家角镇内多处古井、榴莲分舵“寂静堂”、西街“寿材铺”、古镇地下墓穴网络
“屠夫”被斩首示众,并未让“杀头帮”的阴影彻底散去。残存的刽子手学徒、殡葬司仪在其师叔“无头鬼”的召集下,彻底转入地下,摒弃了公开处决的张扬,转而采用更加诡异、渗透到日常生活细节中的方式进行复仇,他们将目标对准了水源和丧葬习俗,手段带着浓重的冥府色彩。
古井索命:尸蜡与诅咒
接连几日,镇内几口年代久远的公用水井,在深夜时分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如同钝刀磨石的诡异声响。次日,打水的居民便会在井水中发现漂浮的、融化后又凝固的诡异油脂块(后经米缸辨认,疑似混合了尸蜡和特殊香料),水缸壁内侧会出现用不知名黑色颜料书写的扭曲符咒。饮用此水的几家住户,虽未立刻暴毙,却接连出现噩梦缠身、精神萎靡、甚至产生恐怖幻觉的症状。
与此同时,镇西一家与榴莲帮交好的棺材铺,其连夜赶制的几口棺材内壁,被人用鲜血画上了狰狞的“无头鬼”图案,存放的寿衣也被剪碎,撒满了纸钱和香灰。
敌人不再追求瞬间的死亡,而是进行缓慢的精神侵蚀和习俗亵渎,如同附骨之疽,要将恐惧渗入朱家角的每一寸土壤。
黄榴莲听着汇报,指节捏得发白。“阴魂不散!喜欢玩鬼把戏?我就让他们真变成鬼!查!尸蜡和符咒的来源!所有懂邪门歪道的和尚、道士、神婆!那个‘无头鬼’藏在哪个坟包里!”
影子感到了棘手,对手完全隐匿在民俗和恐怖的外衣下。他加派了夜间对水井和丧葬场所的监视,同时让米缸深入研究那些符咒和油脂成分,寻找地域和流派特征。
寂静堂摧心:黑暗与滴水
一名在试图向一口古井投放“尸蜡”时被暗探抓获的、面色惨白如同死人的年轻男子,被送入了分舵那极致压抑的“寂静堂”。此堂深埋地下,六面覆盖吸音绒毡,绝对黑暗,绝对寂静,只有偶尔从特定机关滴落的水珠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折磨神经。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参照,只有孤独和那规律的、仿佛永无止境的滴水声。俘虏被捆绑在特制的椅子上,感官被剥夺到极致。
起初,他还能保持沉默。但在绝对的孤寂和那放大到如同擂鼓的滴水声折磨下,他的精神开始涣散,出现幻听幻视,感觉有无数无头鬼影在黑暗中向他索命。
几个时辰后,当刀疤打开门,点燃烛光时,俘虏已眼神涣散,嘴角流涎,喃喃自语着“不要找我……是师叔……是‘无头鬼’逼我的……”
“……在……在西街‘老林记’寿材铺……地下室……连通……连通着废弃的家族墓穴……‘无头鬼’……他……他在用……用‘养尸地’……炼制……更厉害的东西……还要……还要在中元节……引……引百鬼夜行……”俘虏在精神崩溃的状态下,断断续续吐露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计划。
寿材铺诡道:棺材与机关
西街“老林记”寿材铺,纸马香烛,气氛肃杀。影子带人深夜潜入。铺内棺材陈列,纸人栩栩如生,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瘆人。
根据口供,他找到那口作为机关入口的柏木棺材。轻轻推动棺盖,果然露出向下的阶梯,一股混合着霉味、泥土和奇异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谨慎下行,阶梯尽头是一条狭窄的、通往墓穴的甬道。甬道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之前井中发现的尸蜡气味。
突然,脚下石板一沉!两侧墙壁猛地射出数排淬毒的弩箭!同时,头顶落下一张巨大的、用头发编织的网!
“小心!”影子急喝,身形疾退,短刃挥动格挡箭矢。一名暗探躲闪不及,被头发网罩住,那网竟如同活物般收紧,勒得他惨叫出声。
众人奋力砍断头发网,救下同伴。继续前行,甬道尽头是一间较大的墓室,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具打开的、内壁刻满符文的石棺,几个“杀头帮”残党正围着一个火盆,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为首者是一个穿着黑色寿衣、面容干瘪如同骷髅的老者,正是“无头鬼”!
见到影子等人,“无头鬼”发出夜枭般的怪笑,猛地将手中一把粉末撒入火盆!
“轰!”一股浓密的、带着刺鼻腥臭的绿色火焰腾起,瞬间弥漫整个墓室!绿火不仅灼热,更带着强烈的迷幻效果!
“闭气!是幻魂香!”影子急退,但已有两名暗探吸入绿烟,眼神瞬间变得迷茫,开始挥刀攻击自己人!
墓室内顿时陷入混乱!“无头鬼”及其手下趁机挥舞着丧棒、哭丧棒(内藏利刃)攻了上来。他们在绿烟中如同鬼魅,身影飘忽,攻击刁钻。
影子强忍眩晕,短刃舞动,与“无头鬼”战在一处。“无头鬼”身法诡异,丧棒专打穴位,哭丧棒中的利刃神出鬼没,更不时撒出毒粉。
一名被迷惑的暗探嚎叫着冲向影子,被影子不得已一掌劈晕。另一名残党则被绿烟影响,竟挥舞着丧棒打向了同伙。
影子知道不能久留,虚晃一招逼退“无头鬼”,抓起被劈晕的同伴,招呼还能行动的弟兄迅速退出墓室。“无头鬼”并未深追,只是在绿烟中发出得意的怪笑。
墓穴终战:养尸地与百鬼
虽然未能当场擒获“无头鬼”,但摸清了其老巢和最终计划——利用中元节阴气最盛之时,在“养尸地”引动他们所谓的“百鬼”,制造大规模恐慌和混乱。
黄榴莲决定在中元节前夜,主动出击,踏平这最后的巢穴!
中元节前夜,月黑风高。古镇地下,那片被“杀头帮”占据的废弃家族墓穴群,阴气森森。黄榴莲亲率核心战力,带着大量火油和辟邪之物,深入地下。
墓穴内岔路众多,如同迷宫。根据上次探查的情报和俘虏的口供,众人直奔那片被标记为“养尸地”的核心区域——一处异常阴寒、寸草不生的宽阔墓室。
墓室内,“无头鬼”身穿繁复的黑色法袍,头戴狰狞鬼王面具,正站在一个由骷髅头垒成的祭坛前,念念有词。他周围站着数十名同样装扮的“杀头帮”残党,以及……几具明显被邪术操控、动作僵硬的尸体!
“黄榴莲!你竟敢亵渎圣域!今夜,便让你成为百鬼的一份子!”“无头鬼”声音嘶哑,如同金属刮擦。
他猛地挥动手中一面黑色令旗!那几具僵尸立刻发出低吼,如同提线木偶般扑了上来!同时,残党们敲响了手中的丧钟和骨铃,刺耳的声音在墓穴内回荡,扰人心神!
战斗在这极致的阴森恐怖中爆发!僵尸力大无穷,不惧疼痛,爪牙带有尸毒,极其难缠。残党们则躲在僵尸后面,不断释放毒烟、吹射毒针。
铁山怒吼着,板斧劈砍在僵尸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竟难以立刻将其劈碎!浪里白的分水刺刺入僵尸身体,效果甚微。
影子则试图突破僵尸的阻挡,直取“无头鬼”,但被密集的毒针和铃声干扰。
黄榴莲眼神冰冷,看出关键在于“无头鬼”和他那面令旗。他提起开山斧,大步向前,无视抓挠而来的僵尸,一斧劈飞一个挡路的残党,目标直指祭坛!
“无头鬼”见黄榴莲势不可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口中咒语念得更急,令旗狂挥!那些僵尸如同疯魔般更加狂暴地扑向黄榴莲!
黄榴莲暴喝一声,周身煞气勃发,开山斧带着至阳至刚的霸道气势,横扫而出!斧风过处,阴寒之气为之驱散,一具僵尸竟被拦腰斩断!
他踏步上前,第二斧直劈祭坛!
“无头鬼”慌忙举起令旗格挡!
“咔嚓!”令旗的木杆被轻易劈断!黑色的旗面飘落在地。
令旗被毁,那些僵尸瞬间失去了控制,动作停滞下来。残党们也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阵脚大乱。
“无头鬼”见最后手段失效,尖叫一声,转身就想逃入墓穴更深处的黑暗。
“哪里走!”黄榴莲岂容他逃脱,开山斧脱手飞出,如同雷霆般旋转着劈向“无头鬼”的后心!
“噗嗤!”斧刃深深嵌入其背心!
“无头鬼”向前扑倒,挣扎两下,便不再动弹。
首领毙命,残党彻底崩溃,跪地求饶者甚众。
尾声:冥府的关门
黄榴莲站在倒塌的祭坛旁,看着“无头鬼”的尸体和那些失去控制的僵尸。
“把这些污秽之物,连同这个墓穴,全部用火油烧了,彻底填平。”他的命令带着净化一切的决绝。“投降的,审问清楚后,送去边关充军,永世不得返乡。”
“杀头帮”这个沉溺于死亡与邪术的变态帮派,在师叔“无头鬼”伏诛、最后巢穴被焚毁后,其最后的痕迹也被彻底从朱家角抹去,连带着那片滋生了邪念的“养尸地”也化为焦土。
黄榴莲走出重见天日的墓穴入口,夏夜的暖风吹拂,却带不走他眉宇间的冷厉。他知道,人性的深渊没有底线,对死亡和力量的扭曲追求永无止境。今日焚毁一个“杀头帮”,明日或许还会有更堕落的仪式在暗处滋生。但他无所畏惧,他的意志,便是照进这些深渊最灼热、最无情的烈焰。他提起沾染了墓土和硝烟的开山斧,返回那座在他守护下得以安眠的古镇。夜幕之下,罪恶永眠,而 vigilance,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