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会计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没全查完,但最上面那袋已经发霉了。”
“发霉?”李副厂长一愣。
“对,发霉!”会计提高了声调,“我检查过食堂仓库,没有漏雨也不潮湿,这么短时间,不可能发霉,除非……”
“除非是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发霉了!”李副厂长兴奋地打断了会计。
会计也不敢生气,只是点点头说:“很可能是这样,不过还得再仔细检查一下。”
听了会计的话,李副厂长松了口气,随即转头瞪着王锴,冷笑说:“王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王锴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可以肯定,面粉上没被动过手脚,食堂其他人也没这个胆子。
而且他每天都会检查仓库,根本没发现什么问题,
除了……
想到这里,王锴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意,盯着李副厂长。
“你还笑得出来?”李副厂长有些不敢置信,事情都到这份上了,王锴居然还能笑。
面对李副厂长的质问,王锴却不紧不慢地问会计:“刘会计,你发现有问题的那袋面粉,是不是放在仓库最后一排最上面那一袋?”
刘会计愣了一下,露出奇怪的表情:“没错,看来你自己也知道有问题了吧?”
“没错,那袋面粉确实有问题。”王锴点点头。
“终于承认了?”李副厂长冷笑。
“嗯。”王锴叹了口气,“我承认,那袋面粉上沾了点脏东西,导致发霉,这事我负责,我看到了,但没管,是我的失职,而且……”
“王锴!现在还敢狡辩?”李副厂长没了耐心,大声喊道。
王锴却没理他,继续说道:“而且,大年三十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
“王锴!”李副厂长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这时,李副厂长突然反应过来,当王锴提到“大年三十”这个时间点时,他立刻明白了。
一瞬间,他想通了——
面粉被弄脏了,王锴没管,还是在大年三十,再加上是最后一排最上面的那一袋,那不是那天他和秦淮如办事的地方吗?
李副厂长顿时一身冷汗,赶紧大声制止王锴继续说下去。
“您是厂长,不让说就不让说吧!”王锴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那厂长,您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见王锴没再继续说,李副厂长暗自松了口气。
他没想到查了一个多小时,不仅没查出王锴的问题,差点把自己的丑事给曝光了。
要是再查下去,王锴万一破罐破摔,把这事说出来,他脸往哪儿搁?
再加上刘岚要是吃醋闹起来,那就更麻烦了。
想到这里,李副厂长咬了咬牙,转身就往外走,“走!”
“厂长,不查了吗?”会计赶紧跟上。
“没查出问题,还查个啥!”李副厂长没好气地说,一肚子火全撒在了会计身上。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剩下的保卫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都陆续走了。
转眼间,办公室里只剩下王锴一个人。
这时,食堂主任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回到办公室里。
“小王,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看李副厂长气冲冲地走了,你是不是惹他了?”主任坐下后,假装疑惑地问。
“没事,倒是主任,您刚才去哪儿了?”王锴似笑非笑地看着主任。
要知道,食堂主任在厂里地位不低,李副厂长来查王锴,怎么可能没跟主任打招呼?
察觉到王锴的眼神,主任眼神闪烁,“哦,这不是今晚厂里要在食堂放电影嘛,我去布置一下。”
“今晚放电影?”王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还是许大茂放的?”
“除了许大茂还能有谁,咱们厂就他一个放映员。”主任明显是想转移王锴的注意力,“你没看见,也不知道许大茂这几天跑哪去了,现在脸都青了,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是吗?”王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许大茂为什么不见了,又为什么会这样,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并不打算告诉主任。
他现在想的是,既然许大茂今晚要放电影,那就趁现在动手,把准备好的事今晚就办了。
打定主意后,王锴中午去食堂看了看,确认许大茂布置好放映设备后,就回到办公室耐心等待。
到了晚上,他慢悠悠地朝食堂走去。
听说晚上要放电影,很多工人下班后都没走,都赶来了食堂。
在这个没什么娱乐活动的时代,看一场电影可是能聊上好几天的大事。
看着食堂里人山人海,王锴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琢磨着,今晚要给轧钢厂的工友们来一场“大戏”!
走进食堂,王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整理胶片的许大茂。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看到王锴过来,正拿出要放的影片胶片的许大茂顿时一惊,颤抖着问:“王锴,你想干什么?”
上午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没想到竟然没能吓住王锴,许大茂是真的有点怕了。
平时不在王锴面前装狠,可真面对面的时候,他又怂得不行,生怕王锴像那天一样,突然给他一拳。
结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锴真的走上前,一拳打在许大茂的小腹上。
本来他还想打脸,但看到许大茂那副鼻青脸肿的样子,实在没地方下手,只能改打小腹。
许大茂没想到王锴真的会动手,虽然有一点点警觉,但也挡不住王锴的拳头。
“砰”的一声,许大茂痛苦地弯下了腰。
趁这个机会,王锴伸手拿走了许大茂放在桌上的胶片,下一秒换上另一盘。
“嘶——”许大茂捂着肚子吸气,“你……”
“再敢背后搞鬼,下次就不是小腹,而是更下面的地方了!”王锴冷冷地打断他。
许大茂一听,下意识地捂紧了裤子,本想再叫人,但一瞅见王锴那冷得能结冰的眼神,只好乖乖闭嘴。
“许大茂,都啥时候了,还不快开始?”远处有个领导在喊。
“马上放,马上放!”许大茂连忙回应。
他也顾不上疼了,胶片也没检查,直接就接上了放映机。
王锴冷笑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但并没走远。
许大茂瞅着王锴的背影,心里暗骂了一声,想着:
“总有一天得让你好看!”
一阵折腾后,光束打在了幕布上,电影正式开始了。
一开始都挺正常,片头啥的都没问题。
许大茂没发现啥不对劲,转过头死死盯着王锴,生怕他再动手打自己。
工人们一看电影开始了,也都安静下来,各自回到座位上,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食堂里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
可刚播完片头,进入正片,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本安静的食堂,瞬间变得死寂。
许大茂觉得奇怪,心想电影咋没声音了,刚要回头看看,整个食堂却突然爆发出像海啸一样的喧闹声。
到处都是欢呼、口哨、呐喊的声音,
还有各种惊叫、赞叹、难以置信的呼喊。
这一刻,食堂彻底炸了锅。
许大茂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顾不上再盯王锴,赶紧回头看向屏幕。
这一看,连许大茂都惊呆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屏幕上放的,是两个模糊的人影,白得刺眼,紧紧抱在一起。
一个是李副厂长,一个是秦淮如!
这……
许大茂整个人都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只是他,李副厂长和秦淮如也都傻了,看着屏幕上的自己,跟木偶似的。
刚才还在叫喊的工人们,有的还盯着屏幕,有的则把目光转向李副厂长和秦淮如,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许大茂!”一声怒吼在食堂里炸响。
是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反应过来后,还没站起身,声音就已经传了出去。
这声怒吼也让许大茂回过神来,慌忙去关放映机。
可这时候,啥都晚了。
所有人都已经看清楚了,啥都知道了。
李副厂长站起来,眼神冰冷,一脸狰狞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你找死!”
“真不是我,厂长,真不是!”许大茂赶紧解释。
“对,不是你干的,是李副厂长干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哈哈哈——”
听到这话,整个食堂顿时哄堂大笑。
接着,大家开始起哄,火上浇油。
“对,许大茂不是你,是李副厂长。”
“许大茂,你是怎么拍下来的?”
“秦淮如,没想到你跟李副厂长也有那层关系。”
“刘岚呢?刘岚,有人抢你的男人了!”
这番起哄让秦淮如终于清醒过来。
她听着外面的嘲笑声,看着那些充满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眼神,觉得自己丢人丢大了,猛地站起来就往外面跑。
“快把她抓回来!”有人喊道,“有伤风化,有伤风化!李副厂长,这件事你得给组织一个交代。”
这是厂长的声音。
听到厂长的话,李副厂长顾不上许大茂,立刻想过去解释,但厂长根本不想听,一甩手就走上前台,对着食堂里的工人讲话。
大概意思就是让大家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等厂里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随后,厂长让保卫处的人把许大茂和李副厂长控制起来,又派人去找秦淮如,一起带回去。
之后,厂长就离开食堂,去找其他领导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这事牵涉到一个副厂长,要是处理不好,影响可大了去了。
王锴看着现场的混乱,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他回到大院,还没进家门,就听见中院传来喧闹声。
他挑了挑眉,就走了过去。
这时中院已经聚了不少人,都围在秦淮如家门口。
吵闹声就是从她家传出来的。
屋外有许多围观的人,屋里也挤满了人。
“淮如,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贾张氏居然带着哭腔,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秦师傅,别激动,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忙!”娄小娥的声音响起。
“你们别拦我,让我去死吧,我没脸活了,呜呜呜……让我死吧!”这是秦淮如的声音。
“秦淮如,你死了,你三个孩子怎么办?”阎阜贵居然也在场。
听到阎阜贵的话,秦淮如的声音明显小了一些,显然还是放不下她的孩子。
“就是,秦淮如,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刘海忠的声音也传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刘海忠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秦淮如像是被**到了,哭得更厉害了。
“你们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没脸活下去了……呜呜呜……”
“妈,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呜呜呜”棒梗哭着喊了出来。
紧接着是小当和槐花,也跟着哭起来。
一时间,秦淮如家又上演了一场人间惨剧。
听到外面的哭声,站在人群后面的王锴皱了皱眉。
不是他没同情心,而是秦淮如现在的表现太反常了。
如果她真的想不开,想寻死的话,干嘛还要回到院子来?
院子里的人都还没知道呢!
真要死的话,直接离开食堂,找个地方一吊不就完了。
何必现在想死都死不成了?
所以,秦淮如这明显是不想死,但又觉得丢脸,才跑回院子来给院里的人打预防针的,尤其是贾张氏。
想到这里,王锴皱了皱眉,挤进人群往屋里走。
“小王主任回来了,你快看看吧,这秦师傅要寻死。”
“王主任,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王主任,快劝劝秦淮如吧!”
看到王锴进来,堵在门口的人都开口说话。
王锴没理他们,直接走进屋里。
这时,秦淮如正站在凳子上,双手抓着房梁上的绳子,拼命把脖子往绳圈里伸。
贾张氏和娄小娥死死抱住她,不让她上吊。
阎阜贵和刘海忠不敢动手,只能站在旁边劝说。
三个孩子躲在贾张氏身后哭得撕心裂肺。
王锴看到这一幕,心里更觉得可笑了。
上吊这种费劲又慢的方法。
找绳子、挂绳子的时间,撞墙都能撞死了。
这分明就是演给院里人看的。
贾张氏又不是瞎子,秦淮如挂绳子她看不见?
只要她看见了,肯定会拦着,她一闹,院子里的人很快就会听见,赶过来。
然后呢,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虽然还是会被人嘲笑,但总算是有个说法了——我都想寻短见了,你们非得拦着我,还想怎样?
王锴心里真心佩服秦淮如这个女人,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能想出这种苦肉计。
这显然是她从食堂跑出来,一路跑回家时想的招儿。
其实从一开始,秦淮如就没真想寻死。
王锴一进门,屋里原本乱哄哄的声音立马就静了下来。
连棒梗、小当和槐花的哭声都小了许多。
本来被贾张氏和娄小娥拦着的秦淮如也不再动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锴,不知道心里在盘算啥。
王锴挑了挑眉。
“小王主任,你回来了!”刘海忠问:“这到底咋回事?你知道吗?”
“二大爷没留下来看电影?”王锴有点意外。
“我急着回家喝酒,就没看!”刘海忠回答:“这咋还跟电影扯上关系了?看电影还能把秦淮如看出问题?”
他这话带着玩笑的意思,觉得看电影不可能影响到秦淮如,肯定是别的什么事。
没想到王锴却说:“还真是被电影影响的。”
“啥?”
屋里的人听了都一脸懵,不太相信。
这时候,一直盯着王锴的秦淮如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边大喊一边从凳子上跳下来朝王锴冲过去。
“是你,是你,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见秦淮如跳下来,刚才松了一口气的娄小娥赶紧又把她抱住。
秦淮如挣脱不开,只能伸手指着王锴,一脸凶狠:“就是你,那天就你在场,肯定是你干的对不对?”
“你有录音机,还有照相机,肯定也有摄像机,所以503是你拍的,对不对?都是你拍的!”
越说,她越觉得这件事是王锴做的。
一想到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丑样子,还是在那种情况下,秦淮如更加激动了。
“王锴,你个**,我跟你拼了!”
秦淮如此刻恨不得把王锴给吃了,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
娄小娥毕竟是个女的,最后还是没能抱住秦淮如,让她跑了出去。
秦淮如一边朝王锴冲过去,一边伸手去抓他的脸。
“我跟你拼了,我跟你……”
“啪!”的一声。
王锴一巴掌打在秦淮如脸上,力气大得很,把她整个人都打歪了,直接摔在地上,左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这一幕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全都愣住了。
王锴干啥了?为啥秦淮如说是他干的?为啥她要跟王锴拼命?王锴又为啥要打她?难道说,王锴真的对她做了啥,才让她想不开要上吊?
想到这里,大家看向王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这时候都安静得吓人。
倒在地上的秦淮如,像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眼神发直。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贾张氏突然大喊:“天杀的王锴,你到底对我家淮如干了啥,让她想不开,你还是人吗!”
她边喊边冲了过来。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贾张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被娄小娥扶住。
她抬起头来,右边脸也迅速肿了起来。
这次王锴是用手背抽的。
“打人了!王锴打人了!”贾张氏非但没清醒,反而大声嚷嚷起来,“王锴对我家淮如耍流氓,我家淮如没法活了,现在还敢上门打人,没人管吗?”
贾张氏叫得欢,却没再冲上来,显然是怕再挨一巴掌。
“你敢打我妈!”棒梗双眼通红,冲上来就要踢王锴。
王锴抬手就想打过去。
但这时娄小娥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拉住了棒梗。
显然,她也知道棒梗冲上去的结果,也是会被一巴掌打回来。
王锴看了一眼棒梗,有些遗憾地收回手。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有点疼,因为贾张氏的脸皮太厚,再加上刚才用力过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嘛!
“这可咋办?王主任,到底咋回事?”阎阜贵一脸焦急,“您不会真的对秦淮如干了啥吧?”
“王主任,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为啥要动手。”娄小娥质问王锴。
“王主任,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刘海忠也跟着开口。
王锴耸了耸肩:“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告诉秦淮如,事情是他干的,别怪许大茂。
要是秦淮如把这事算到许大茂头上,那他就没法收集她的负面情绪了。
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现在秦淮如的负面情绪正在疯涨,说明她已经明白过来了,也没必要再留了。
看着王锴离开的背影,屋里屋外的人都更迷糊了。
这王主任咋来了啥都不说,打了两巴掌就走了?
听秦淮如的话,好像是王锴对她干了啥,才让她想不开。
可被打了一巴掌后,她却一下子安静下来,这和大家的猜测又不太一样。
到底咋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困惑之中。
对了!
王锴最后一句话说:“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发生了啥。”难道还有别人知道内情?
就在这时,同样在轧钢厂工作的院里人回到了院子,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中院,还都在秦淮如家门口,顿时一愣。
“你们都知道了?哪个家伙比我消息还灵通!”
“杨建哲,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啥?”站在门口的三大妈问正在外面的工人杨建哲。
“你们真不知道?”杨建哲有点奇怪,他不明白为啥这么多人聚集在秦淮如家门前。
“你真的知道?快说,到底咋回事?”一个离得远的人急切地问。
听说明白人确实不清楚状况,杨建哲心里反而轻松了,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
“出去!都给我出去!”秦淮如把阎阜贵他们赶出家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秦淮如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但她现在不想面对,也不想挣扎。
“淮如,你咋了?”贾张氏问她。
秦淮如没理贾张氏,直接回了里屋,关上门,趴在床上假装哭,其实是在想待会怎么应付贾张氏。
贾张氏见秦淮如不回应,也没再逼她,气呼呼地打开门走出去,想听听到底发生了啥。
这时候,杨建哲成了大家的焦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关注,他得意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咳嗽两声却就是不开口。
“你再不说,信不信我抽你!”刘海忠扬了扬手。
杨建哲一看这架势,不敢再耍酷,毕竟刘海忠是院里的二大爷,还是有点威信的。
他又清了清嗓子,才开口:“今天厂里不是放电影吗?”
“我们都知道,你赶紧说重点!”刘海忠催促道。
“我说的就是关键!”杨建哲小声嘀咕,看到刘海忠又举手,连忙接着说:“不知道谁干的,反正放的片子不是正经电影。”
“不是电影还能是啥?跟秦淮如有啥关系?”阎阜贵问。
“嘿,三大爷,这事儿还真跟阎阜贵有关,因为……”杨建哲故意停顿,想吊吊大家胃口。
但看到大家眼神不善,他打了个冷颤,赶紧说:“电影里是秦淮如,还有李副厂长……”
话没说完,人群就炸了。
“瞎扯!电影里咋会有秦淮如?”
“就是,她又不是演戏的!”
“你再不说重点,我抽你!”
杨建哲一听,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人把秦淮如和李副厂长乱搞的事儿拍下来,当成电影在食堂放了。”
听到这话,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过好一会儿,第一个回过神的阎阜贵,还是不敢置信地问:“杨建哲,你刚才说啥?”
“我说——”杨建哲大声喊道,“秦淮如和咱们厂的李副厂长乱搞,被拍下来,在食堂当电影放了。”
这次他说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听懂了。
于是,整个中院跟炸了锅一样,瞬间热闹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为啥秦淮如一回来就要寻死觅活,为啥要上吊。
被人知道就算了,居然还被拍下来,当着全厂那么多人的面放,换成谁受得了?
虽说秦淮如在院里早就没啥好名声了,之前跟易忠海乱搞还反咬一口,让易忠海进了监狱,
但那也只是在院里和轧钢厂的小范围内传传。
这次可不一样,秦淮如居然跟李副厂长也有瓜葛,而且全厂的人都知道了,
估摸着全厂的人都看了个遍吧!
要是我秦淮如,根本不用跑回来上吊,直接在轧钢厂撞死算了,说不定还能捞点抚恤金呢。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同时,他们也想到,刚才秦淮如对王锴的态度,
看来这事儿,很可能是王锴干的。
想到这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前院,王锴家那边,一个个都打了个冷颤。
这个小王主任,真不能惹。
秦淮如之前陷害过他一次,现在他这是百倍奉还!
大家还在震惊中,贾张氏突然扯着嗓子喊道:“杨建哲,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众人纷纷看向贾张氏,
只见她脸色阴沉得吓人,狠狠盯着杨建哲,
显然,她信了杨建哲的话,毕竟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媳妇了,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再加上之前还有易忠海那件事,
所以,她信了杨建哲的话。
但贾张氏又不想信杨建哲的话,因为如果秦淮如真做了那种事,贾家的脸就丢尽了,她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听到贾张氏的话,杨建哲冷笑一声,“你爱信不信,反正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全厂的人都看到了,嘿嘿。”
杨建哲突然笑起来,“大白天的,在食堂仓库干那种事,我以后去食堂吃饭还得小心点,万一不小心吃了一嘴毛咋办。”
“哈哈哈!”
院子里的人听了这话,全都笑起来,
秦淮如想寻死,他们拦着,但这不耽误他们看她的笑话。
“你你……”
贾张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听着满院子的笑声,更是受不了,直接冲进自家房门,对着里屋的秦淮如大声吼道:
“秦淮如,你干的好事,把我们贾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咋不去死,你不是要上吊么,赶紧上吊!”
“我们老贾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儿媳妇!”
秦淮如没回应,只是趴在床上痛哭,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激得寻死觅活,
显然是早有准备。
贾张氏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但这一次,没人阻拦她,也没人劝她,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一大妈更是站在门口冷嘲热讽:
“这就是跟啥样的人学,就变成啥样的人。”
“说她勾搭我们家忠海,你们还不信?”
“陷害我们家忠海进去了,转眼就当上了副厂长,秦淮如,真有你的!”
“活该!我呸!”
一大妈的声音很大,明显是故意羞辱秦淮如,也羞辱贾张氏,
果然,贾张氏一听就受不了了,还没等秦淮如说话,就冲出门外,对着一大妈大喊:
“你说啥呢,你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