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旁边的柜子里，就是你上次看见的那个。”
江雪返回屋里拿好东西，出来时正好碰到隔壁大嫂。
对方大概是听见动静，过来看看情况。
江雪拜托大嫂转告李伟，说他妻子要生了，随后便开车直奔医院。
路上经过陈颈生单位门口时，她又让门卫帮忙通知李伟。
说他妻子正在生产，让他赶紧去医院汇合。
等江雪把王红送到医院，安排进产房，李伟才匆匆赶到。
虽是隆冬时节，他却满头大汗，显然是急着赶过来的。
“陈嫂子，王红怎么样了？怎……怎么今天就生了？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到预产期吗？”
他急得团团转，要不是护士拦着，差点就想推开产房的门进去看看。
“我也不清楚情况，到你家的时候，王红的羊水已经破了。”
路上王红一直强忍着疼痛，江雪能做的也只有不停安慰她。
这时，产房里传来王红压抑的痛呼声。
李伟立刻顾不上江雪了，扒着产房的门喊道：“王红，王红，别怕，我就在外面呢……”
话还没说完，产房的门突然开了。
一位神色严肃的女医生走出来：“喊什么喊？不知道这是医院吗？”
“我老婆，我老婆在里面……”
李伟踮着脚想往里看，却被女医生牢牢挡住。
“别瞅了，里面还有一位产妇呢，家属都安分点，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炕头！”
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李伟反应快，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不然差点就被门撞到脸。
这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陈颈生也赶来了。
他走过李伟身边，径直来到江雪身旁：“老婆，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是王红在里面生孩子，我刚好碰到，就先送她过来了，倒是李伟，紧张得不行，你要不先去安慰安慰他？”
陈颈生这才瞥了李伟一眼，淡淡道：“没事。”
就在这时，产房里又传来一阵女人的痛呼声，众人一听就知道是王红的声音。
江雪下意识地抓紧了陈颈生的胳膊，脸色也白了几分。
她虽没生过孩子，却知道生孩子的疼。
那好比同时折断十根肋骨，常人根本难以承受。
况且现在医疗条件差，没有任何止痛措施，只能靠意志力硬扛。
李伟此刻更慌了，若不是怕影响医生工作，他真想冲进去看看。
陈颈生察觉到江雪的异样，反手握紧她的手：“别担心，会没事的。”
江雪点了点头。
王红在里面生产，没看到结果，她始终放心不下。
便和陈颈生一起陪着李伟在外面等。
幸好没等太久，伴随着王红一声压抑的惨叫，产房里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哭声。
“生了！”江雪猛地站起身。
李伟也在门口激动地转圈：“生了，生了……”
没过一会儿，一位护士抱着新生儿走了出来：“王红的家属在吗？”
李伟连忙上前：“在在在，我在！”
“恭喜，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李伟接过孩子，看都没顾上看，就趁着护士要回产房的功夫急忙问。
“我老婆啥时候能出来？”
“再等一会儿就出来了。”
“哎！好……好……”李伟抱着孩子，傻呵呵地笑着，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江雪走上前看了看婴儿。
小家伙个头不小，刚出生小脸就圆嘟嘟的。
此刻已经不哭了，闭着眼睛，时不时还撅一下小嘴。
“真可爱！”这是江雪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宝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老公，你快来看看。”
陈颈生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医院这边应该没咱们啥事了，你不是还要回安城吗？吃过午饭咱们就走。”
江雪本就打算这么安排，直到王红从产房出来。
确认母子俩都平安无事后，她才和陈颈生离开了医院。
开车路上，江雪还在回味刚才的场景，又想起陈颈生看到宝宝时的反应。
便歪着头问：“你不喜欢小孩吗？”
他们之前聊过要孩子的事，可刚才看到宝宝，他却没什么兴致。
陈颈生目视前方，随口答道：“好丑。”
江雪：“……”
她万万没想到，陈颈生关注点居然在这上面。
突然，她笑出声来：“哎呀，刚出生的宝宝都这样。”
陈颈生虽没见过新生儿，但也懂些理论知识。
宝宝在妈妈肚子里泡在羊水里，出生后皮肤又红又肿。
五官也皱巴巴的，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陈颈生没再接话，转而问江雪午饭想吃什么。
“吃炸酱面吧，快些。”
另一边，冯大军回到家属院，看到妻子正在做饭，眼神复杂。
冯大嫂听到丈夫的脚步声，抬头说道：“你回来了？快洗手，饭马上就好。”
冯大军走进屋，看见冯晶晶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
他走过去问道：“晶晶，写啥呢？有不会写的吗？不会就问爸，爸教你。”
晶晶抬头看了看冯大军，点了点头：“爸，我会写。”
说着，她合上笔记本，把本子放进了书包里。
冯大军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作业写完了就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午饭很简单，一盘炒白菜，一碟腌萝卜条，主食是大白馒头。
冯大军咬了口馒头，边吃边说：“听说李伟他媳妇今天生了，早上门卫去通知他的时候，那小子活儿都没干完就跑了，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挺疼媳妇。”
冯大嫂冷淡地嗯了一声：“说起这事儿，咱们院里头疼媳妇的人可不少，我还听说陈工在家还做饭呢，这些人啊，都精着呢，学着魏部长的样子疼媳妇，装给别人看的。”
“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功利，咱们单位的人文化程度都高，本身素质就不一样，跟老家那些人没法比……”
冯大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冯大嫂打断了。
“你现在也知道他们跟咱们不一样了？以前我跟你说这些，你从来不爱听，现在自己也承认了？”
冯大军微微皱起眉：“我承认什么了？我跟他们哪儿不一样了？咱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动过你一根手指头？”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知道妻子文化程度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