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顺一想到自家鸡场被防疫队埋了,西洋厂还反过来要索赔,脸色就铁青得吓人。
他咬着牙,非要拉个垫背的不可。
“今晚把死鸡扔到去鸡场的小路上。”他咬着牙。
“明天侯小宝肯定能看见,只要他不敢收罗家的鸡,西洋厂自顾不暇,就没空告我们了,要是能让罗家鸡场真染上瘟病,说不定他们还得求着跟我们合作!”
他老婆吓得缩了缩脖子:“当家的,我怕……要不回去吧?被人抓住咋办?”
“怕个屁!”黄大顺压低声音,“忘了明天要去法院调解?今晚不把事办妥,等着赔钱坐牢吗?”
他从麻袋里掏出几只发臭的死鸡,往路边的草丛里一扔,“走!”
“汪汪汪!”远处突然传来狗叫声。
两人刚要溜,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还带着手电筒的光。
“当家的,咱被发现了……”老婆死死拽着他的胳膊,抖得像筛糠。
“谁在那儿?!”
黄大顺吓得魂都飞了,拉着老婆就往玉米地里钻。
来的是罗玉林加派的守夜人。
见草丛里有东西,用手电一照,几只死鸡赫然在目。
“不好!有人搞鬼!”守夜人赶紧往鸡场跑,“老板!老板!又有人扔死鸡了!”
罗玉林披衣出来,看着那些死鸡,脸色铁青。
他立刻让手下去报信:“快去找江老板,就说有人故意往鸡场扔病鸡!”
此时的江雪刚处理完厂里的事,正准备休息,就接到了罗玉林的电话。
“江老板,黄大顺肯定是疯了!竟扔死鸡来鸡场!”罗玉林气得声音发抖。
江雪皱眉:“人抓到了吗?”
“跑了,不过我们看清了,就是黄大顺两口子!”
“知道了。”江雪挂了电话,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这黄大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转身对陈萧道:“明天不用去法院调解了,直接让律师准备材料,告他故意传播疫情。”
陈萧一愣:“告他这个?”
“对。”江雪点头,“他以为耍无赖就能躲过去?这次让他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第二天一早,侯小宝去罗家鸡场拉货时,警察已经在了。
守夜人指认了黄大顺的去向,加上昨晚的死鸡作为证据,警方很快就去黄家营传唤人了。
黄大顺的老婆一听说警察来了,当场就瘫了:“我就说别干了……”
黄大顺也慌了神,他原以为顶多是民事纠纷,没想到闹到了刑事层面。
而江悦萱在县城听到消息时,正等着看江雪的笑话。
却得知黄大顺被警察带走了,罪名是“故意传播传染病”。
“怎么会这样?”她愣在原地,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江雪不仅没出事,反倒把黄大顺送进了局子。
旁边有人议论:“还是江老板厉害,早就防着这手了,罗家鸡场加了人看守,不然真被染上瘟病,咱们县的熟食生意都得受影响。”
江悦萱攥紧了拳头,心里又妒又恨。
可她不知道,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她那个“赚大钱”的法子,很快就要引火烧身了。
今天法院调解的日子,江雪、苏文松、陈武和陈建军一早就在法院等着了。
案子本身不复杂,合同明确,供货方违约,就得赔偿损失。
法院的作用,是给赔偿加个“强制执行”的保障。
让江雪意外的是,负责案子的法官竟是李建的妻子。
有铁面女法官之称的张魏红。
张魏红认出了江雪,严肃的脸上难得带了点暖意。
“职责所在,谈不上麻烦。”她看了看表,“按时间黄大顺该到了。”
等了半晌没见人,助理匆匆进来:“张法官,黄大顺来不了了,罗家鸡场的罗玉林报了警,说他涉嫌投毒,已经被带去派出所了。”
江雪和文松对视一眼,并不意外。
罗家鸡场莫名出现死鸡时,她就猜到是黄大顺搞鬼。
这人自己犯了错,不仅不反省,还想拖别人下水,真是无可救药。
“他不来也没关系。”张魏红解释道,“证据齐全的话,调解不成直接走诉讼,法院会强制执行。”
对西洋厂来说,黄大顺缺席反倒省了功夫。
从法院出来,江雪打听了罗家鸡场的情况,黄大顺被抓了现行,人赃并获。
他本想通过搞垮罗家鸡场逼西洋厂让步,却没料到罗玉林早有防备,加派了人手守夜。
“这种人,就算这次没被抓,以后也得栽大跟头。”文松感慨道。
江雪点头:“做生意,人品比什么都重要。”
黄大顺的结局是咎由自取,不打疫苗是失职。
违约是失信,投毒更是犯法,谁也护不住他。
回到厂里,江雪翻起了月度账目。
她首先关注了牛肉酱生产线的账目,情况比她预期的还要好。
凭借着熟食产品积累的口碑,牛肉酱很快在西洋食品厂的老客户中传开。
订单量持续增长,而且瓶装牛肉酱的保质期更长。
在一些地区,牛肉酱的订单量已经超过了熟食产品。
不到半个月,这部分就带来了1万元的收入。
熟食这边的收入也稳步增长,这个月的净利润达到了3万元。
此外,两家包子铺的经营一直很稳定,每家每月能有几千元的进账。
再加上养鸡场开始盈利,算下来,每月至少有5万元的固定收入。
当然,城里的包子铺和陈家村的养猪场还等着她投资。
而且,之前在养鸡场和生产线的投入,使得这5万元在她手里刚过了一遍就花出去了。
江雪无奈地笑了,钱像流水似的过手,却也存不住。
不过,江雪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不断拓展自己的版图,充实又有意义。
从包子铺到食品厂,从鸡场到猪场,每一步都踩得扎实。
这种不断开拓的日子,忙碌又滚烫,比守着钱袋子有意思多了。
“苏厂长。”江雪合上账本,“通知下去,这个月给大家发奖金,每人多加十块。”
文松眼睛一亮:“好!我这就去说!”
厂里的工人听说要发奖金,顿时一片欢腾。
谁都知道,跟着江老板干,日子有奔头。
而被关在派出所的黄大顺,还在做着鱼死网破的美梦。
他怎也想不通,自己明明算得好好的,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这步田地。
或许从他决定用病鸡糊弄事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