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吃饭吧?先垫垫肚子,吃完陪我去工商局。”
“嗯。”陈颈生显得有气无力。
江雪塞给他一双筷子,自己扒拉着饭菜猛吃。
忙了一上午早过了饭点,她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陈颈生瞅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儿,琢磨着她准是被啥事儿耽搁了才回来,压下心里那点不爽,跟着扒饭。
吃完饭江雪没在铺子多待,拽着陈颈生就往熟菜院子走。
院子里没咋忙活,苏文松正带着几个人开会呢。
派了人跑市场,熟菜生产得重新安排。
见江雪进来,苏文松暂停会议打招呼。
她点点头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的陈颈生。
“正好人都在,介绍下,这是我丈夫陈颈生,他不在安城上班,大伙儿估计没见过,今儿认识认识,以后他来这儿也方便。”
陈颈生压根没想到她会在开会时正儿八经介绍自己,赶紧收拾表情冲大伙儿点头:“各位好。”
“陈先生好。”
“陈先生好!”
“老板丈夫好……”
一堆陈先生里,老板丈夫格外扎耳,众人下意识瞅向发声的侯小宝。
这小子挠着头:“咋了?有老板娘不就该有老板丈夫吗?”
陈颈生嘴角又抽了抽,行吧,不到一天就多了俩头衔,‘徒弟’和‘老板丈夫’。
他笑得跟化了冰似的:“咋叫都行,谢大伙儿平时帮衬江雪,以后工作上还得麻烦各位。”
苏文松心里嘀咕,自打江雪让他用‘西洋食品’的名头跑业务,他就知道这男人在她心里分量不轻。
刚要进办公室,小元宝冲过来汪汪叫,这狗早学会看家了。
天天守着江雪办公室,外人能进院子,敢靠近办公室就咬。
“元宝别叫。”江雪拦住它揉了揉脑袋,看着陈颈生。
“这是我丈夫,我最亲的人,元宝记好了,他也是你男主人。”
又扭头跟陈颈生说:“陈颈生,过来摸摸,这就是信里跟你说的元宝。”
陈颈生眼睛精锐地瞅着江雪,蹲下摸小狗。
小元宝好像听懂了介绍,没之前那么凶,摇着尾巴翻出肚皮求撸。
江雪笑道:“到底是一家人,自带亲缘滤镜,元宝跟你一见就亲,你不知道,刚来的时候贾梁和猴子被它追着咬了好几天才混熟。”
“元宝聪明。”陈颈生认真点头。
她也觉得是,自打喂了灵泉水,小元宝比普通狗精多了。
现在每天还得给它来两勺,指望它更机灵点。
回办公室翻出证件,江雪把藏在空间的材料全倒腾出来。
注册公司得跑工商局、公安局备案,做食品还得去卫生局办卫生许可证。
好在她流程门儿清,少走不少弯路。
从工商局出来,江雪得意洋洋把营业执照塞给陈颈生。
“这是我未来第一家公司,咋样?你媳妇厉害不?”
陈颈生接过执照才明白,她喊自己来不是怕他在铺子闷得慌,更不是办啥小事。
执照上‘西洋’俩字格外晃眼。
他看着她那小得意的样儿,真心夸:“厉害,江雪,你是我的骄傲。”
她凑过来小声问:“现在心里好受点没?”
陈颈生表情一僵,别扭地移开眼,原来她啥都知道。
带他来院子正式介绍,连公司名字都藏着心思,桩桩件件都是让他安心。
他突然觉得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挺磕碜。
媳妇坦坦荡荡,反倒是自己小心眼。
“以后不会这样了。”
江雪冲他晃手指:“我就喜欢你小心眼,陈颈生你不知道,你吃醋的时可萌了。”
“萌?”陈颈生咋听咋不像夸人,压根不信她在表扬自己。
“接下来干啥?”
“去公安局备案。”江雪拍拍三轮让他上车。
俩人是骑三轮出来的,陈颈生胳膊不方便。
虽说他非说能骑自行车带她,可三轮稳当安全,最重要的是,他骑不了。
陈颈生单手骑三轮歪歪扭扭,只能妥协让她骑。
看她弓着背往前蹬,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坐后头,总觉得路人眼神跟探照灯似的。
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陈颈生总觉得江雪骨子里带点焖坏,就爱看他出糗。
唉,自家媳妇有这癖好能咋整?宠着呗。
迎面一辆小汽车呼啸而过,江雪眼睛直直看在车上。
“陈颈生,等我以后干大了也买辆车,副驾驶专给你留着,咋样?”
他看她手舞足蹈跟要干一票大的似的,忍不住笑道:“行。”
就这蹬三轮都蹬出气势的劲儿,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陈颈生突然不觉得丢人了,挺直腰板坐在三轮上,声儿贼亮。
“江雪,说好了啊,到时候副驾驶不准别人坐!”
她回头瞅他。
冬日午后太阳暖烘烘的。
陈颈生脸上的笑比那会儿的太阳还暖亮……
回家,夜里陈家灯火通明,满屋子都是笑闹声。
“让我瞅瞅,西洋食品公司!哟,我的好闺女,这公司比食品厂还厉害不?”
陈爸看着眼前的营业执照笑道。
张桂兰抢过营业执照笑道:“这下咱不用怕食品厂了,咱自个儿就是食品公司!”
陈萧板着脸接话:“这里头讲究多着呢,严格说公司不一定比工厂规模大,就是名头更响亮点。”
“只要比食品厂响就行!”
张桂兰早憋着一肚子火,食品厂最近抢了多少生意?
江雪笑着解释:“倒不是谁压过谁,公司和工厂是不同的性质,只是现在咱有了食品公司,往安城县外头拓展市场就名正言顺了。”
陈萧下午就知道这事儿,还把陈武叫到小院商量。
陈武以前是地道农民,在包子铺干久了眼界才开阔起来。
以前守着柜台卖熟菜,活儿轻松钱不少,心里却总觉得缺点啥。
现在能帮公司跑业务,整个人跟换了副骨架似的,浑身是劲儿。
陈萧看着也高兴,弟妹带得好,家里人都不甘于混日子,想闯点名堂出来。
陈爸陈妈更是乐开了花,虽不懂食品公司是啥概念,但听着就气派。
当父母的,最盼着儿女有出息。
晚饭比昨天还丰盛,陈爸甚至翻出江雪带回来的高粱酒。
陈颈生见状则有点担心:“爸,您少喝点,这酒度数不低,别喝出毛病。”
在他印象里,父亲还是那个病歪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