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粉笔灰和青春期特有的躁动气息。步云背着旧帆布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
辅导员张老师把他领到这个新班级——因为原主坠楼请假，他被临时调整了班级，美其名曰“方便老师重点关注”。步云心里清楚，这或许和辅导员身上那丝淡淡的蚀魂雾气息有关，但他没有戳破，只是沉默地跟着走进教室。
“同学们安静一下，”张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向门口，“这位是林越同学，之前因为身体原因请假，从今天起正式加入我们班，大家多照顾一下。”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步云，好奇、探究，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八卦——毕竟“坠楼幸存”的消息早就在年级里传开了。
步云的目光快速扫过教室，最后落在靠窗的一个空位上。那里没人坐，阳光正好，而且靠近窗户，方便观察外面的动静，是个不错的位置。他没等老师安排，径直走了过去，将书包放在桌上。
就在他坐下的瞬间，旁边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痞气的声音：“喂，新同学，你就是那个从三楼摔下来还没事的林越？”
步云转头，对上一双带着戏谑的眼睛。
说话的是个女生，留着一头惹眼的蓝发，发梢挑染成银白色，左耳戴着三个银色耳钉，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图案的黑色t恤。她正转着笔，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步云，眼神里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
这就是苏晓晓，原主记忆里一个“不好惹”的女生，据说经常逃课，成绩却意外不错，性格叛逆，是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却是不少同学私下里觉得很酷的存在。
步云淡淡点头：“嗯。”他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这种气场外放的类型。
苏晓晓挑了挑眉，似乎对他冷淡的反应有些意外，又有些觉得有趣：“你摔下来的时候没摔坏脑子吧？我听隔壁班的说，你连手机支付都不会了，真的假的？”
这话戳中了步云的软肋。他确实对这个世界的“法器操作”一窍不通，昨天还因为不会用支付宝差点饿肚子。但作为曾经的龙主，被人当面质疑“脑子不好”，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他抬眼看向苏晓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此等小术，无需费心。”在他看来，手机支付这种依赖“数字能量”的低阶操作，根本不值得花心思钻研，等他恢复力量，这些琐事自有手下处理——当然，现在他没手下可用。
“噗嗤——”苏晓晓直接笑出了声，笔都差点掉在地上，“小术？大哥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老古董？还‘无需费心’，你该不会是从哪个山沟沟里穿越来的吧？”
她的笑声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同学听到，几道好奇的目光又投了过来。步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尤其是因为这种“凡俗琐事”。
“与你无关。”步云转过头，看向窗外，不想再理她。
苏晓晓却来了兴致，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气里的戏谑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认真：“哎，说真的，你摔下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我朋友说，教学楼后面那天阴气森森的，还有人看到黑影闪过，是不是真的？”
步云的动作顿了顿。她怎么会知道黑影？是道听途说，还是……她也能感知到什么？
他侧过头，仔细打量着苏晓晓。女生的眼神亮晶晶的，除了好奇，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能感觉到，这个女生身上没有蚀魂雾的气息，反而有种很微弱、很干净的能量波动，像是初春的嫩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你听说的太多了。”步云没有正面回答，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了些，“只是意外失足，没什么黑影。”
苏晓晓撇了撇嘴，显然不信，但见步云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她转回去，继续转着笔，只是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步云，像是在研究什么稀有动物。
上课铃响了，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来，开始讲课。步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听讲，但那些“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对他来说，比深渊法则还要晦涩难懂。他的思绪忍不住飘远，想着昨晚张婆婆的状况，想着那挥之不去的蚀魂雾，还有猎鬼局可能的调查。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头一看，是苏晓晓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喂，老古董，下节课是高数，你要是还敢跟老师扯什么‘幽冥之力’，我就把你当成精神病举报了。”
后面还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步云看着纸条，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这个女生，还真是……直白。
他没回纸条，只是将其折起来塞进了口袋。苏晓晓见他没反应，又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挤眉弄眼地示意他看手机。步云疑惑地拿出那个他还没完全搞懂的“玻璃方块”，发现苏晓晓发来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备注是：“现代生活导师苏晓晓，免费教学，童叟无欺。”
步云看着那个备注，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通过”。
或许，有个“导师”也不是坏事。至少能让他更快地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避免再因为“不会手机支付”这种事被嘲笑。
苏晓晓看到好友申请通过，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悄悄给他发了个“oK”的表情。
步云看着那个闪烁的绿色图标，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融入。至少，身边多了一个虽然有点吵闹，却意外没有恶意的“邻居”。
只是他不知道，苏晓晓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却在嘀咕：“这个转学生真的很怪……身上明明凉凉的，却让人感觉很安心，而且他刚才提到‘小术’的时候，我好像真的感觉到一阵很舒服的能量波动……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的课桌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隐藏着龙主秘密的“老古董”，一个直觉敏锐的叛逆少女，他们的故事，就在这充满粉笔灰的教室里，悄然开始了。而远处的监控中心里，凌霜看着屏幕上两人互动的画面，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叫苏晓晓的女生，似乎也有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