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方式？”
大长老苏凉有些不解地看着洛九歌。
在他看来，今天洛九歌以雷霆手段废掉凌剑，逼退赵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彻底得罪了玄天宗，但也立下了苏家不可侵犯的威严。
以后谁想再来东阳城撒野，都得掂量掂量。
怎么洛九歌反而说，强硬对抗并非上策？
洛九歌看出了大长老的疑惑，他微微一笑，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玄天宗是天南道域的霸主，我们不可能真的把它怎么样。今日之举，只是为了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打疼了他们，让他们知道痛了，接下来，才是谈判的时候。”
“谈判？”苏凉更糊涂了，“跟他们有什么好谈的？他们想要的是你的核心技术，这是我们的底线，绝不可能让步！”
“没错，核心技术，自然不可能给他们。”洛九歌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但是，我们可以卖给他们一些别的东西。”
他伸出手，指向了天工阁内。
苏宇立刻会意，小跑着进去，很快便和火麟一起，抬出了一具崭新的一阶中品傀儡【黑风】。
“这是……”苏凉看着这具熟悉的熊形态傀儡，有些不明所以。
洛九歌笑着解释道：“玄天宗为什么想要我的技术？无非是看中了傀儡在战争中的巨大潜力。”
“他们想要的是能批量生产，武装宗门弟子的战争利器。”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卖给他们成品呢？”
“卖给他们傀儡？”
这个想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刚还打生打死，现在就要卖东西给对方？
这转折也太快了吧！
“九歌，你的意思是……”苏凉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洛九歌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商人的狡黠。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玄天宗做一笔生意。”
“【天罚】这样的二阶傀儡，是我的底牌，自然不可能外售。但是，像【黑风】、【魅影】这样的一阶中品傀儡，我们可以卖给他们。”
“当然，价格嘛……肯定要让他们好好地出一次血。”
“我们既能大赚一笔灵石，又能让他们得到一些实际的好处，有台阶下。这样一来，玄天宗内部，那些主张强硬的派系，声音就会小很多。而那些主张合作的，就能占据上风。”
“如此，既化解了与玄天宗不死不休的死局，又彰显了我们的实力和手腕，还能顺便发一笔横财。大长老，您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
洛九歌一番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
狠！
真是太狠了！
前脚刚把人家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后脚就要把东西高价卖给人家，还要让对方感恩戴德？
这简直就是把玄天宗当猴耍啊！
苏凉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即抚掌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妙！实在是妙啊！”
“九歌，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哈哈哈！”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不，你这是给了颗镶金边的甜枣，还要对方花天价来买！”
“高！实在是高！”
苏凉现在对洛九歌，是彻彻底底地服了。
这小子，不仅天赋逆天，实力恐怖，这手腕和心机，更是老辣得不像个年轻人！
有他在，苏家何愁不兴！
秦雅在远处的阁楼上，听着洛九歌的计划，也是美眸放光，心中对洛九歌的评价，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修士，一个天才的傀儡师，更是一个天生的、顶级的博弈者。
他总能在最复杂的局面中，找到那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平衡点。
与他为敌，绝对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
与他合作，则是最明智的选择。
想通了这一点，秦雅心中再无犹豫，她对着身边的刘执事再次下令。
“传我的命令，从今天起，天工阁的所有需求，都列为丹宝阁最高优先级。不计成本，全力满足！”
“是，阁主！”
……
另一边，狼狈逃离的玄天宗队伍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赵乾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本命法宝被毁，身受重伤，宗门天才弟子被废，颜面尽失……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回到宗门后，将会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
“长老，我们……我们就这么算了吗？”一个弟子不甘心地问道。
“不算了？那你想怎么样？”赵乾没好气地吼道，“回去搬救兵？让宗主和太上长老都过来吗？”
“为了一个傀儡技术，和我丹宝阁、苏家全面开战？你以为宗门是你家开的？”
那弟子被骂得狗血淋头，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赵乾喘着粗气，心中烦躁无比。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向宗门交代。
就在这时，一名苏家的弟子，御剑追了上来。
“赵长老，请留步！”
赵乾回头一看，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警惕和杀意。
“怎么？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那苏家弟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恭敬地说道：“赵长老误会了，晚辈是奉我们洛客卿之命，前来传话的。”
“洛九歌？”赵乾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洛客卿说，”苏家弟子小心翼翼地复述着洛九歌的原话，“他说，玄天宗是天南道域的表率，苏家一向敬仰。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意气之争罢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打打杀杀，终究是落了下乘。”
“洛客卿还说，他敬佩玄天宗的实力，也愿意为天南道域的安稳贡献一份力量。他愿意，以一个‘公道’的价格，向贵宗出售一批一阶中品的战斗傀儡，以示诚意。”
“什么？！”
赵乾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卖给我们傀儡？
他脑子没问题吧？
前一刻还喊打喊杀，废了我们的人，现在就要卖东西给我们？
这是什么操作？
赵乾身后的玄天宗弟子们，也是面面相觑，一个个都傻眼了。
“他……他真是这么说的？”赵乾确认道。
“千真万确。”苏家弟子恭敬地回答，“洛客卿说了，如果赵长老有意，三日后，可以派人来天工阁详谈。他说，生意嘛，都是可以谈的。”
说完，那名苏家弟子行了一礼，便御剑返回了。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玄天宗众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