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荆的冷漠像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将所有试图窥探她内心世界的好奇目光都毫不留情地挡在了外面。
然而她这种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孤僻姿态,非但没有让那些习惯了在家长里短中寻找生活乐趣的军嫂们望而却步,反而像一块投入了平静湖面的巨石,激发了她们更加强烈的“探索欲”和“八卦魂”!
——她越是神秘她们就越是好奇。
——她越是冷漠她们就越是想从她的身上找出一些足以成为谈资的“污点”!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场围绕着萧荆这个“神秘异类”的无形风暴,开始在军区大院那看似平静的军嫂圈子里悄然酝酿。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往往就是那些最充满了生活气息、也最容易滋生是非的地方。
比如军区大院里那个唯一的公共洗衣房。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十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军嫂正围着一排长长的水泥洗衣台,一边“哗啦啦”地搓着衣服,一边热火朝天地聊着天。
聊的自然是最近整个军区大院里最炙手可热的那个惊天大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
一个身材微胖,平日里最喜欢搬弄是非,名叫王秀娥的军嫂,一边用力地捶打着一件满是污渍的军装,一边刻意压低了声音,用神秘兮兮的语气开了头。
她这个充满了悬念的开场白立刻便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听说什么了啊?王姐,快说说!”一个年轻点的小军嫂立刻凑了过去,满脸都写着“求知若渴”。
王秀娥见成功地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才凑到那个小军嫂的耳边,用一种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说道: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那个被咱们贺大营长从乡下捡回来的‘宝贝疙瘩’嘛!”
她故意将“宝贝疙瘩”这四个字咬得极重,那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酸楚。
“哦——!”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心领神会的哄笑声。
“她啊?”另一个瘦高个的军嫂也来了精神,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撇着嘴说道,“我昨天在食堂可看见她了!”
“我的天爷!你们是没看见!那小脸蛋长得比画报上的明星还俊!皮肤白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那腰细得我一个巴掌都能掐过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极其夸张的动作比划着。
“最要命的是她那双眼睛!”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鄙夷的表情。
“那双眼睛啊,黑溜溜的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一眨一眨的,跟会勾魂儿似的!”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好姑娘!”
“活脱脱一个从聊斋里跑出来的狐狸精!”
她这番充满了个人偏见和嫉妒的描述,立刻便引来了所有人的同仇敌忾。
“可不是嘛!”王秀娥立刻接过话茬,一脸嫌弃地说道,“我听说啊她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父母都是烈士?谁知道是真的假的!说不定就是她自己编出来骗取同情的!”
“而且你们看她那身子骨瘦得跟个猴儿似的,风一吹就倒!一看就是个干不了活的懒骨头!”
“你说咱们贺营长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
“要模样咱们院里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有!”
“要家世那就更别提了!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哪点配得上咱们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贺营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