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都。”韦小宝忽然道。
“末将在。”
达都急忙又起身跪地。
“你尽快整理一份盛京地区的军务细报给本将,我要仔细看看,我盛京家底是什么状况,能不能应对假想中的突发状况,皇上命我为盛京将军,就是终极目的就是为了整顿东北防务,以应对突发情况。且在太原事件后皇上仍不改这任命,足以说明了朝廷整顿军务散漫的决心,这事你知道的对吧?”
韦小宝点到即止的姿态,不再提及高里津。
但达都还是紧张,急得满头大汗:“卑,卑职……军务细报这样的机密,恐……”
“恐你妈个头,你是不是喝醉了?老子是盛京将军,盛京的任何军务对我都不是机密!”
韦小宝直接乱喷。
“喳……”
但达都还是回答的不怎么干脆,有盘踞地方的官僚、软对抗钦差的那种态度。
韦小宝一副你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的姿态,又说道:“达都,我知道你有两本账。大家都是贪官出身,整个天下大环境如此,你吃点拿点这我真不会怪你,甚至可以帮你擦屁股。但有一点:关于军务上,任何事都不要对我隐瞒!”
“……”
达都不禁觉得还得是大魔王,一句大家都贪官说的好销魂好亲切哦,禁不住的就让达都对他有了点好感。
韦小宝又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也知道你怎么想的。比如你节制的金州水师大营有严重亏空,一半战船无法出海,这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达都吓得元神出窍,哪想到他才去了金州几天,就知道了这些?
害怕太原事件重演,达都副都统急忙磕头分辨:“将军,那杜罗是……”
韦小宝打断:“我知道,他是大内总管多隆的侄子,且金州水师的问题不是哪一任将军造成的,是自来如此。”
达都又略微松口气道:“谢将军体谅。”
韦小宝道:“行了,大道理我就不跟你说了。我要你的真实报表,而不是假报表。假报表在兵部,我随时都能看到,所以不需要你给我。我要听的是实话,你放心大胆的交给我。我知道你们各营都不满员,我知道你们各营都有亏空,但这不重要。你现在对我交底,那我们一起同舟共济,老子来想办法擦这屁股,弥补这些亏空和员额。老子们一起重整旗鼓、重修军备,开始备战。将来一起立功领赏就是了。”
随又冷下脸来道:“但现在我问了,你不说,比如执意把假报表交给我、甚至联络下级军官一起抱团、对抗我的摸底,那么一旦被我查实跟兵部的资料不一样,我就要杀人,达都,希望你抓住我给你的这唯一机会,认真对下面传达我的精神。”
又敲着桌子强调:“我真不是来熬资历的,我也不是来搞斗争清洗谁的。我来盛京只有一个目的:我要解决问题和顽疾,备战!”
“喳。”
达都却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最后要告退前,达都又低声道:“能请求将军一事吗?”
“讲,但我未必答应。”韦小宝抬起茶喝一口。
达都皱眉道:“将军,为了这奉天的稳定,卑职还是建议您解封哈巴罗的赌场吧?”
韦小宝眉毛一扬道:“他的赌场你有股份啊,这么紧张?”
“我……”
达都一时语塞了。
韦小宝微微一笑道:“果然被我诈出来了,你有金钩赌场的股份,否则哈巴罗断然不会那么嚣张的,连奉天府尹的场子他都敢封,没个重量级的保护伞在他后面,我是不信的。”
达都急忙摇手道:“将军恕罪,将军不要误会,是,末将的确有金钩赌场的股份,但那是他强送的一成干股,只能每月拿分红。事实上末将不拿股份还不行,也从未参与经营赌场……”
到此他住口不说了。
韦小宝漫不经心的道:“为啥不拿不行,难不成他还能吃了你,大锅你是盛京军务副都统啊?手握兵权的朝廷正二品大员,你这样的人都怕他哈巴罗的话,那朝廷的体面何在?”
“我,卑职……末将……”
紧张之下,达都口不择言的换了几种称呼,像是代表着他那上蹿下跳的心态。
但最终他也不敢说什么,只道:“总之,请将军为了盛京的稳定考虑就是了。”
“好,达副都统的建议我听到了,会考虑。”
韦小宝寻思:就凭你和哈巴罗这态度,各种拿盛京的稳定为借口要挟老子,那么好吧,原本不打算往死路逼的,但是现在老子偏和你们的思维反着做。
哈巴罗即使是皇帝小儿的手套,也先把他狗日的整服了再说……
次天一大早。
哈巴罗的家丁、急急忙忙的进了一座王爷规格的大宅中,去见正在睡女人的哈巴罗哈大人。
说起这宅子,可比北京的王府修得更气派恢宏。
皆因京城地盘紧张,而盛京地区人丁稀薄、土地辽阔,且免费劳力比较多,建设成本非常廉价,就能拉扯起这样恢宏的王庄。
所谓的王庄,基本上京里的皇族在这辅都奉天,都有封地和封宅。
哈巴罗所住的这亲王规格的宅子,实际就是建宁大格格的封宅。
王庄就这么放着不但没用,还得整年雇人看守维护,否则就杂草丛生荒废了。
结果属下们真服了哈爷,人家哈爷免费住进了这亲王规格的高门大宅,此外,还反手收取建宁大公主往年一半的打理维护费用,住大房子还反向大格格“收租”,还得是他哈大爷。
进入内房后,听闻帐内的女人叫声停了下来。
家丁低声道:“哈爷,今天一大早,将军衙门的决定出来了:永久关停金钩赌场,且追加罚没过去三年的经营所得,限期一月,缴纳罚款八十万两,否则视为在特殊时期对抗军法!”
哈巴罗气得当即破口大骂道:“阿桂这狗官当真是逆天了,妈的仗势欺人,还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他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家丁哪敢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