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号驶入显隐相契域时,星气的流转先显露出“显”与“隐”的相衔。域的东半是“昭显星原”,原是鎏金色的星砂平原,平原上生着“明晶丛”,晶簇如炸开的金焰,每一片晶面都折射着星芒,将星原的纹路照得纤毫毕现——这是“显”的相,形态外张,触之如暖玉,带着“露”的明。林默弯腰拾起一块脱落的晶屑,阳光透过晶屑在舱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斑,“是‘表’的象,藏着‘彰’的迹。”
域的西半是“幽隐星谷”,谷是墨蓝色的星岩洼地,洼地间漫着“暗雾流”,雾如化不开的墨,将谷中的星石裹成朦胧的剪影,连最锋利的星棱都藏在雾后——这是“隐”的相,形态内敛,望之如深潭,带着“藏”的沉。沈翊伸手拨开舱外飘来的一缕雾丝,雾丝散去时,才看见雾后蜷着块半透明的星玉,“是‘里’的质,藏着‘蕴’的机。”
昭显星原与幽隐星谷的交界,是片“显隐坪”。坪上生着“昭幽花”:花茎是半金半墨的星藤(承显贯隐),藤身缠着鎏金纹与暗墨纹,如明线裹暗线,却能托着一显一隐的花叶,像插在玉盘中的阴阳烛;花的外层是“显瓣”(显),瓣是鎏金的星晶片,边缘如锯齿般外张,每片瓣上都嵌着发光的星砂,风过时晃出耀眼的光,带着“张”的露——那是蕊得以呼吸的窗,似画框托墨痕(显,表的象);花的中心是“隐蕊”(隐),蕊是墨蓝的星绒丝,细如蛛网般团在瓣心,只在星风最缓时才透出一丝淡香,带着“敛”的藏——那是瓣得以结果的核,似墨痕入画框(隐,里的质)。
显瓣与隐蕊共生一花:若扯落显瓣(执隐弃显),隐蕊会因失了遮蔽而被星芒灼伤,最终枯成焦丝,成无护的核;若掐断隐蕊(执显弃显),显瓣会因失了养分而褪尽金光,最终碎成晶粉,成无核的壳。就像果实的表里:果皮的鲜红是显(表的象),果核的饱满是隐(里的质),无果皮的显,果核便成无蔽的籽;无果核的隐,果皮便成无实的壳,显隐相契,才成可食可种的实。
坪边淌着“显隐池”:池是星晶与星雾的共生体(显隐相涵),整体如镶金的墨砚,却非全然的静;池的上半是“显波”(显),波是鎏金的星液,水面如镜,能将坪上的昭幽花照得毫发毕现,带着“映”的明——那是澜得以显形的面,似纸承笔墨(显,表的界);池的下半是“隐澜”(隐),澜是墨蓝的星泉,藏在显波之下,水流无声,却在池底织成暗纹,能将显波的金光滤成温润的晕,带着“蓄”的沉——那是波得以孕力的底,似笔墨入纸(隐,里的蕴)。
显波与隐澜相涵相生:若舀干显波(执隐弃显),隐澜会因失了表层的护持而被星风搅散,最终渗进星岩,成无迹的泉;若抽走隐澜(执显弃隐),显波会因失了底层的托举而蒸发,最终凝成晶块,成无活的水。就像乐曲的表里:旋律的悠扬是显(表的音),乐理的精妙是隐(里的韵),无旋律的显,乐理便成无响的符;无乐理的隐,旋律便成无章的声,显隐相契,才成可听可品的曲。
“执显派筑的‘纯显台’,全用昭显星原的明晶砌成,台身嵌满发光星砂,连石缝都透着光,”林默调出台的残基影像,那些明晶因无暗雾的敛藏而过于刺眼,最终被星芒晒裂,“他们说‘显是真,隐是伪,露显便得明’,结果台因失了隐的蓄,被强光蚀成碎晶,显成了自焚的火。”
沈翊蹲在幽隐星谷的边缘,指尖捻起一缕暗雾——雾中虽隐,却能透出昭显星原的金光(隐含显的辉),雾的藏其实暗合着原的显。“执隐派造的‘纯隐窟’,只用幽隐星谷的暗雾凝墙,窟内不见一丝光,连轮廓都藏在雾里,”他指着窟的破口,“他们说‘隐是全,显是残,藏隐便得圆’,结果窟因失了显的引,被星岩撞成废墟,隐成了无向的迷。”
显隐坪的中心立着“显隐鉴”,鉴体是显隐池的星晶与星雾熔铸的(显隐相融),鉴身分两面:正面是“显鉴”,由昭显星原的明晶打磨,镜面光亮如昼,每一道反光都带着星砂的暖,鉴沿镶着圈发光晶(显,表的准);反面是“隐鉴”,由幽隐星谷的暗雾凝铸,镜面蒙着层淡墨的晕,每一道折射都藏着星泉的沉,鉴柄缠着缕暗雾(隐,里的度)。
鉴坠是枚“显隐珠”:珠的一半是昭显星原的明晶壳(显,表的象),一半是幽隐星谷的暗雾核(隐,里的质),两半的衔接处恰成一道柔光,既无纯显的燥,也无纯隐的闷。照物时,显鉴的反光需与隐鉴的折射相合,比如照昭幽花的生机,显鉴的“艳”光需叠上隐鉴的“润”影(显依隐蓄,隐托显彰)。“这鉴从不是辨显隐,”沈翊轻转鉴坠,“是显显中的隐,隐中的显——就像玉石的表里:玉皮的温润是显(表的色),玉心的剔透是隐(里的质),无玉皮的显,玉心便成无护的璞;无玉心的隐,玉皮便成无实的壳,显隐相契,才成可佩可藏的宝。”
鉴旁卧着“显隐碑”,碑的正面是昭显星原的明晶纹(显,表的迹),道道张扬却不显浮露,每道纹的末端都藏着暗雾的影;反面是幽隐星谷的暗雾纹(隐,里的轨),丝丝内敛却不显闭塞,每道纹的转折都透着明晶的光。碑的光会随显隐的消长而变:明晶纹过燥时,暗雾纹会漫过其边(隐敛显躁);暗雾纹过闷时,明晶纹会透出其隙(显破隐塞)。就像人的表里:言行的磊落是显(表的态),心性的醇厚是隐(里的根),无言行的显,心性便成无迹的虚;无心性的隐,言行便成无本的浮,显隐相契,才成可近可敬的人。
显隐相契域的长者(他的披风左半是昭显星原的明晶织锦(显),右半是幽隐星谷的暗雾纱(隐),晶的显衬着纱的隐,纱的隐敛着晶的显;他的念珠串着显隐珠,珠的明晶壳透着暗雾的润,暗雾核裹着明晶的光,显的露借隐的蓄而不浮,隐的藏凭显的彰而不晦)递给沈翊一块“昭幽玉”,玉的正面是昭显星原的晶丛(显,表的势),丛虽耀眼却有暗雾缠其根;反面是幽隐星谷的雾流(隐,里的姿),雾虽朦胧却有明晶点其中,翻转时,晶丛的锋芒恰与雾流的柔弧相抱,像幅显隐相衔的画。
“显不是隐的敌,隐不是显的囚,”长者的声音如显隐鉴的和鸣,“显是隐的‘表’,隐是显的‘里’——就像四季的轮回:春花的绽放是显(表的象),根脉的蓄力是隐(里的基),无春花的显,根脉便成无华的藏;无根脉的隐,春花便成无继的艳,显隐相契,才成循环的岁。”
昭幽玉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显隐纹”,与体用纹、因果纹、有无纹、始终纹、动静纹、多少纹、刚柔纹、实虚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更见显隐相涵:显纹让存在有表的象,隐纹让存在有里的质,不困于过显的浮,不流于过隐的晦。
共生号驶离显隐坪时,昭显星原的明晶仍在闪耀,幽隐星谷的暗雾仍在流转,只是明晶的显中多了丝暗雾的沉,暗雾的隐里多了缕明晶的亮——显含隐的质,隐托显的象。船首的探测仪再次轻鸣,前方的星域里,表与里在相契,表中藏着里的核,里含着表的壳——那该是“表里相契”,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沈翊在星图上圈出下一片星域,指尖划过显与隐的边缘:“该去看看‘表与里’,是怎么相契的了。”
显隐相契域最后一缕昭显星原的金光缠着幽隐星谷的墨光留在船后,像一句余音:“显为隐之表,隐为显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