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话锋一转:既然知道是您开的,我们就不在附近开店竞争了。
不如这样,我们出资一半,入股八萃楼如何?
林真心中暗笑:李怀德啊李怀德,前些年我把发明成果让给你,是图个清净。
现在下海经商还想占便宜?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不过这对关家父子,倒是有点意思。
李怀德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眼神里透着轻蔑。
林真暗自琢磨,就他们这副德行,前些年是怎么混过来的。
忍不住笑着问道:李副厂长,要是你们真入了股,这两位难不成要去后厨炒菜?
关冬青得意洋洋道:去后厨也不是不行,等尝过他们的手艺,我和父亲再做决定。”
正说着,刘岚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
一盘是何大清的拿手菜三丝鱼翅,另一盘是马华做的蒋侍郎豆腐。
刘岚听说李怀德来了,特意没让服务员送菜,自己亲自端了过来。
重重地把菜往桌上一放,冲着李怀德就嚷:李怀德,还以为你早死在外头了,哼!原来还在四九城窝着呢?吃饱喝足赶紧滚蛋,别耽误我们老板正事!
李怀德尴尬地笑了笑:刘岚还是这么心直口快啊。”
林真强忍笑意,朝刘岚摆摆手:消消气,下次让服务员来就行。”
前些年李怀德出事后,再没联系过刘岚。
刘岚被他使唤了好几年,到头来啥好处都没捞着,李怀德一出事,她还差点受牵连。
虽说她自己也有责任,但心里始终记恨着李怀德。
李怀德也觉得对不住刘岚,所以被当众数落也没发作。
不过场面确实尴尬,刚才还在谈入股的事,转眼就被老相好骂了一顿。
刘岚走后,李怀德干笑两声,对关家父子解释道:以前厂里的同事,嘿嘿,就是同事。
来来来,快尝尝这两道菜。”
关沧海和关冬青一眼就认出这是官府菜。
作为御厨世家,两人顿时生出几分优越感,撇着嘴各尝了一口。
谁知刚入口,那股子傲劲儿就僵在了脸上。
林真笑眯眯地问:二位觉得如何?
关冬青年轻沉不住气,想挑毛病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眼巴巴瞅着父亲。
关沧海额头冒汗:能做这两道菜的,起码得有五十年功力。
我不好睁眼说瞎话,但这种官府菜普通百姓吃不起,难不成咱们酒楼只招待达官贵人?
林真微微一笑:您这话可说错了。”
哦?莫非咱们要走亲民路线?
不是说这个。
我是说您张口闭口咱们酒楼,这话说得太早了。
我只是问问入股后你们会不会下厨,可没说一定同意你们入股。”
什么?!你不要我们?
实话实说,您二位的手艺未必比得上我后厨的徒弟。
让您尝这两道菜,就是想让您明白这个理儿。”
李怀德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林真装作没看见,自顾自说道:资金也好,人才也罢,我这儿都不缺。
李副厂长,多谢您来捧场,入股的事就算了吧。
这酒楼本来就是给徒弟练手用的。”
林主任,有钱大家一起赚不好吗?要是看不上关家的手艺,可以不让他们进后厨,我们只出钱不插手经营。”
林真微微一笑,说道:李副厂长,您说得不错,不过我确实不缺资金。
像这样的酒楼,一年开个十家八家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实在不好意思,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咱们叙叙旧可以,但投资的事就免谈了。”
李怀德这个人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是个彻头彻尾的真小人。
当年他在轧钢厂风光时,没少把林真的科研成果据为己有。
那时林真为了省去麻烦,也为了借他之力防备厂里其他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那些不过是些太阳灶、空压机之类的小发明,真正重要的项目林真一个都没碰,其中就有李怀德总想抢功的原因。
如今改革开放,林真自立门户,岳父母即将带着雄厚资产回国,自然不必再与李怀德虚与委蛇。
在原剧情中,李怀德后来与尤凤霞合伙搞皮包公司,专事坑蒙拐骗,先后骗了许大茂、刘海中、阎埠贵等人。
但在这个时空,由于林真的出现,尤凤霞早已走上正途,只等林真的工厂开业就辞职来当助理。
而李怀德本性难移,在特殊时期结束后躲了一阵子,又回到四九城重操旧业。
他看准了当下多数人只敢小打小闹开餐馆的时机,盘算着开家大酒楼既能赚大钱,又能拓展高端人脉。
他找到御厨世家的关家父子,鼓动他们合伙开酒楼。
只要关家点头,他自信能凭三寸不烂之舌拉来投资,自己则打算一分钱不出。
就在他游说关家父子时,八萃楼突然开业。
李怀德惊讶之余,立即带着关家父子前去,实则是想偷师加挑刺。
发现老板竟是林真后,他喜出望外,以为凭着老交情能轻松入股。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先说服关家父子进后厨,再以老领导身份向林真哭穷,拖着不出资,等分红时自然就有钱了。
这个真小人想空手套白狼,不出钱不出力,仅凭一张嘴就要分走八萃楼一半利润。
可他低估了林真。
林真既能比谁都正直大方,也能比谁都不讲情面。
连易中海都被他设计得身败名裂,秦淮茹也被他算计得白白养了傻柱十几年,区区李副厂长又算得了什么?
这套酒楼的投入对普通人而言堪称天文数字。
李怀德虽当过副厂长,但在特殊时期后受到严惩,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兜里有几个子儿,林真心里门儿清。
林真一眼看穿对方意图,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如今时过境迁,他当场就回绝了提议。
李副厂长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林主任,咱们多年交情,凡事好商量,何必把话说绝?
李厂长,林真笑意不减,四九城这么大,您要开酒楼我免费提供装修方案。
有钱有人何必与人合伙?自己当老板岂不痛快?这番话已是给足面子。
换作旁人,他早拂袖而去。
可李副厂长仍不死心,眯眼笑道:咱们老搭档合作,肯定比单干强。”
巧了,我就爱单打独斗。”林真起身告辞,诸位慢用,恕不奉陪。”他实在懒得再应付——一个端着官架子想占便宜,两个摆出指点江山的姿态,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见林真离去,李副厂长瞬间沉下脸。
关家父子面面相觑。
给脸不要脸!李副厂长咬牙切齿,既然他不念旧情,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想起从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林真竟敢拒绝,他怒火中烧。
关沧海沉吟道:唯今之计,只有摘他招牌。
新店开张丢了招牌,往后在行当里就难立足了。”
手续齐全举报无用,再说他背后可能有人。”
关冬青阴笑插话:咱们按规矩踢馆,厨艺上见真章。
他若不敢应战,传出去照样颜面扫地。”
李副厂长眼睛一亮:妙!你们出面挑战,最后由我调停。
这酒楼年入几十万,分一半也是笔横财!
关冬青喜形于色,关沧海却皱眉:他那两道招牌菜已得我真传,恐怕...
不过是野路子把戏!李副厂长不屑道,他徒弟马华在轧钢厂混到食堂主任就到头了。
你们难道还怕个食堂主任?
关沧海淡然一笑,“这种靠小聪明混饭的厨子,在我们御厨世家面前根本藏不住,不过还是得摸清底细。
李厂长,咱们该走了,我得去找个人。”
“找谁?”
“我那位八十多岁的师兄,把这两道菜带上让他尝尝,就能试出厨子的深浅。”
“好,这就去。”
关冬青招呼服务员将菜品打包。
离开时,恰巧在大厅遇见杨厂长。
李副厂长看着昔日被自己打压去扫院子,如今却东山再起的对手,再想到自己沦落至此,不禁黯然。
低头快步躲开,心中暗恨:等老子入股这酒楼,第一个就不接待你!
关沧海的师兄姓王,曾是宫中御膳房总管。
如今颐养天年,见师弟带着菜肴来访,笑道:“什么菜能让你专程送来?”
关沧海解释道:“酒仙桥新开了家大酒楼,这两道菜出自他们大厨之手,我觉得有些门道,特来请您品鉴。”
王御厨尝了口三丝鱼翅,微微颔首:“还行,是谭家菜的老手,勉强够格在御膳房打下手。”
又尝了块蒋侍郎豆腐,眉头微皱。
“这豆腐够鲜!看似只用虾米提味,实则融合了生蚝、蛏子、扇贝的精华,想必是用海鲜高汤煨制的。”
关沧海问道:“师兄觉得这人手艺如何?”
“说不准,做法不循常理却老道,就算凉了也不失风味,至少得有几十年功底。”
李副厂长插话道:“您老看菜准,看人却走眼了。
这是对师徒做的,师父才四十出头,原是轧钢厂工程师;徒弟三十来岁,从学徒干到食堂主任。”
“哦?那师父师承何人?”
“无师自通,全靠自学。”
“怪哉!这三丝鱼翅做得如此地道,不像野路子啊!”
“这就不知道了。
老爷子,我们想跟他们比试比试,您有兴趣观战吗?”
王御厨朗声笑道:“活这么大岁数,头回见野路子有这本事,必须去开开眼!”
林真在酒楼宴请完领导同事便回家了。
将日常经营交给刘玉华、马华和于莉打理。
他乐得清闲,只在幕后把控大局。
午后院里静悄悄,孩子们都外出了。
林真与娄晓娥对坐品茶,袅袅熏香萦绕堂前。
娄晓娥和林真正聊得开心,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娄晓娥笑道: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刚想休息会儿呢,准是厂里或者酒楼找你。”
林真摇头道:我倒盼着是香江的爸妈打来的,可惜咱们这电话接不了国际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