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楼·朱胜蓝私人办公室
贺星泽站在厚重的金属门外,指节轻叩三下,节奏像是某种暗号。门滑开的瞬间,冷气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朱盛蓝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基地外围的废墟。
“芯片呢?”朱盛蓝没回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贺星泽走进来,战术靴在地板上留下浅浅的泥印。他随手带上门,脸上挂着一贯的散漫笑容:“出了点意外。”
朱盛蓝终于转过身。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但眼下青黑一片。
“意外?”他重复这个词,像是要嚼碎了咽下去。
“陆絷的人也来了。”贺星泽懒洋洋地靠上办公桌,顺手拿起桌上的金属镇纸把玩,“林梣那小子,看着病恹恹的,下手倒是狠。”
朱盛蓝的瞳孔微缩:“他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贺星泽耸耸肩,“沈倩来得及时。”
“沈倩?”朱盛蓝猛地拍桌,钢笔“咣当”一声跳起来,“执判官插手了?”
贺星泽任由那东西滚到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芯片绞碎了。”他模仿沈倩甩鞭的动作,“说‘执判官不参与你们的游戏’。”
办公室陷入死寂。朱盛蓝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指节捏得发白。贺星泽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太阳穴跳动的青筋。
“不过......”贺星泽突然拖长音调。
朱盛蓝猛地抬头。
“我注意到沈倩的鞭梢有磁力残留。”贺星泽的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他们可能做了数据备份。”
朱盛蓝的表情瞬间扭曲。他抓起通讯器又放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在地毯上碾出深深的痕迹。贺星泽安静地看着,像在欣赏一场独角戏。
“陆絷......”朱盛蓝突然停下,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派林梣去,就为了给我添堵?”
贺星泽笑而不答,窗外,暮色渐渐吞噬了废墟的轮廓。
“需要我去处理备份吗?”他问得随意,仿佛在讨论晚餐菜单。
朱盛蓝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也笑了:“不,让他们查。”他整理着袖口,恢复了那副儒雅做派,“正好看看,执判官到底站在哪边。”
贺星泽挑眉,识趣地没接话。
执判官那是明显的两边都不占,他们在基地楼会议室的作用就是防止朱盛蓝和陆絷打起来的。
他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玻璃杯砸碎的声响。
走廊灯光惨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贺星泽摸出通讯器,给那个事多的女人发了条消息:
【鱼咬钩了,晚上见】
...
地下城·声波KtV
黎月辉翘着腿坐在环形沙发上,指尖捏着一杯冰蓝色的酒液,杯壁凝结的水珠滑到她手腕上,又被随手抹去。包厢里没开主灯,只有全息投影的星云在头顶缓慢旋转,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变幻的冷光。
门被推开时,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迟到了三分钟。”她吐出一口烟雾,声音懒散,“你腿断了?”
贺星泽反手锁上门,黑色高领毛衣裹着精瘦的腰线,领口还沾着一点未干的血迹。
“路上遇到点小麻烦。”他径直走到她面前,俯身抽走她指间的酒杯,就着她留下的唇印一饮而尽,“和朱盛蓝的小狗玩了一会。”
黎月辉眯起眼,投影的星云此刻变成暗红色,像一团逐渐扩散的血迹。她突然伸手拽住贺星泽的衣领,迫使他弯下腰来。
“所以你就把血迹带到我这?”她拇指蹭过他领口的血渍,力道大得像要擦掉一层皮,“真贴心。”
贺星泽任由她拽着,嘴角挂着那副惯常的欠揍笑容,恶心人根本不用打草稿:“朱盛蓝今天格外黏人。”他扯开领口往沙发里一瘫,“非要我闻他新喷的香水。”
黎月辉一股生吃了“异变者”的表情:“柑橘调?为了掩盖那股伪君子的酸臭味?”
“洋甘菊。”贺星泽从果盘里顺了颗樱桃,“像急着去给江墨白上坟。”
贺星泽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说真的,那老变态到底图什么?家里摆着个老婆,天天惦记着个连人类都算不上的...”
“诶诶诶,你这话别外面人听着了,别人弄死你我可不管。”黎月辉欣赏了自己的美甲打断他,“江墨白那张脸啊——”她故意拖长音调,“确实挺带劲。”
贺星泽差点被酒呛到:“你认真的?”
“关我屁事。”她碾灭烟头,“我又不跟死人抢男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别废话,” 黎月辉收起了表情,“芯片怎么回事?”
“沈倩捏碎了。”贺星泽耸耸肩,“我和朱盛蓝说,她带走了备份。”
黎月辉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你倒是会编。”
“彼此彼此,你上周不还造谣朱盛蓝和陆絷有一腿?要我说你们情报贩子真是,为了钱连审美都不要了。”
“那叫合理推测。”黎月辉踹了他一脚,“姓朱的看江墨白那眼神,恶心得我三天没吃下饭。”
贺星泽突然笑出声:“可惜人江执判没空,急着回家给儿子做饭呢。”
“朱盛蓝信了?”
“信得不能再信了。”贺星泽顺势跌进她旁边的座位,长腿一伸架在茶几上,“气得砸了三个杯子,现在估计在盘算怎么弄死江墨白。”
“用着黑白照片,该不会做那种事吧?”黎月辉若无其事道。
?
贺星泽像是被气笑了,“你还真是会恶心人。”
“他们既然备份了数据,执判官那边暂时不用管。”黎月辉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磁卡推过去,“倒是你,朱盛蓝没怀疑你?”
“他?”贺星泽嗤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在陆絷面前维持他那张伪君子皮。”
黎月辉轻哼一声,调出全息投影。
废墟工业区的立体地图浮现出来,某个红点正在地下三层缓慢移动。
“第三条蛇?”贺星泽挑眉。
“在孵化了。”黎月辉的手指穿过投影,红点立刻分裂成数十个细小光斑,“朱盛蓝暂时不会动它,他在等执判官先出手。”
包厢角落的老式唱片机突然自动播放起一首老歌,沙哑的女声唱着关于背叛的歌词。
“说正事。”黎月辉关掉投影,“陆絷那边什么动静?”
“艹,就他妈上司给自己家小秘书找的乐子。”贺星泽将手指插进发间,猛的撸了两把,“一直在干扰老朱的事。”
黎月辉的红唇弯起一个锋利的弧度:“很好,让他们狗咬狗。”
她突然凑近,呼吸喷在贺星泽耳畔,“但你最好记住——”冰凉的金属抵上贺星泽的后腰。
那是一把他从未见过的微型手枪,枪管刻着声波KtV的logo。
“如果哪天你的小把戏玩到我头上。”黎月辉的声音甜得像毒药,“我会让你那张漂亮的脸,永远停在笑的模样。”
贺星泽眨眨眼,突然抓住她握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么关心我的脸?”他贴着她耳垂低语,“不如关心下等会用什么姿势——”
“砰!”枪声被声波屏障吸收得干干净净。子弹擦着贺星泽的鬓角射入沙发,烧焦的发丝飘落在黎月辉手背上。
“再废话,下一枪就在你老二上。”黎月辉推开他站起身,高跟鞋碾过地上的玻璃渣,“滚吧,朱盛蓝的人该找你了。”
贺星泽慢悠悠地整理衣领,像一个被轻浮后敢怒不敢言的良家少女,临走前突然回头:“对了,新枪不错。”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就是准头差了点。”
门关上的瞬间,黎月辉把酒杯砸在墙上。玻璃碎片四溅,有几粒划过她的小腿,划破了她的牛仔裤。
她盯着那处新开的划痕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监控屏幕上,贺星泽的身影刚刚走出KtV,就被三个穿执行者制服的人拦住了。
黎月辉按下通讯器:“A组跟上,别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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