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关偏殿内,混沌气息如沸腾的墨汁般翻涌,将雕花窗棂染成深灰。焱妃周身流转的五色神火腾起丈高焰柱,将殿内的玄铁梁柱灼出琉璃般的光泽,圣武境五级的威压如无形巨手,让整座宫殿的梁柱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墙皮簌簌剥落。
陈三炮抬手拭去唇角溢出的血渍,眼底翻涌的灰焰渐渐平息,眸光却亮得如淬火的刀锋:圣武境五级,足够横扫天龙城那群跳梁小丑了。
妾身这番突破...焱妃缓步上前,纤指划过他胸膛的衣料,指尖带过的余温烫得布料微微蜷缩,媚眼如丝,声音带着刚突破的慵懒,少主难道不该先验看验看成效?
第九殿寝宫内,宋玉婷正临窗翻阅兵策,听见殿外动静蓦然睁眼。发间青鸾钗自动飞起,如灵鸟般穿梭在青丝间,将如瀑长发绾成利落的发髻。她望着瞬息而至的二人,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这是要去清算旧账了?
收网的时候到了。陈三炮掌心腾起灰焰,焰光中浮现出龙拓渊被囚的幻象——老王爷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濒死的惨嚎透过火焰清晰地在殿中回荡。
三日后清晨,幽沐青在城关前拦住准备动身的陈三炮,递来一枚巴掌大的血色令牌。玄铁令牌上先斩后奏四字泛着幽光,边缘还残留着未磨平的毛刺:虽不合九幽殿的规矩...但你护帝关有功,这令牌你且拿着。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天龙皇室盘根错节,真要动起手来,不必顾忌太多。
陈三炮接过令牌揣入怀中,指尖触到令牌冰凉的触感,微微颔首:多谢。
午时的阳光正烈,天龙城王家府邸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王家族长王雄手中的翡翠茶盏突然炸裂,碎片深深扎进掌心,碧色的茶水混着血珠滴在檀木桌案上,晕开刺目的痕迹。他猛地抬头,盯着堂中玄衣青年,声音因惊骇而发颤:你...你杀了太子殿下?!那可是天龙皇室的储君!
明日日出时分。陈三炮指尖的灰焰骤然腾起,凝成完整的幻象——龙拓渊被焚天戟贯穿丹田,金色龙气在灰焰中寸寸消散;象威举斧格挡的瞬间,荒狼刀已劈开他的咽喉,庞大的身躯在火焰中化作飞灰。幻象映在王雄惊恐的瞳孔里,他身后的族老们早已吓得面色惨白,有几个年纪大的甚至直接瘫倒在地。
要么随我屠龙,陈三炮收回火焰,目光扫过堂下瑟瑟发抖的王家族老,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要么...看着王家满门陪葬。
王雄的目光颤巍巍转向陈三炮身后静立的焱妃。那女子一袭红裙,看似柔弱的身躯里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分明是圣武境五级强者的滔天气势——这等实力,足以踏平半个天龙城。他惨笑一声,猛地抽出腰间短刀割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滴在铺展的盟约卷轴上,将雪白的绢布染成暗红:王家...愿为前驱。
夜色如墨时,帝炎宫三百强者已悄无声息地潜入天龙城。赤色衣袍在月光下泛着暗纹,如潮水般漫过寂静的街巷,脚步轻得像猫爪落地。陈三炮玄衣翻飞间登上钟楼,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皇城,那里的琉璃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如同沉睡的巨兽。
身后传来衣袂翻动的声响,焱妃的九色帝炎突然冲天而起,如巨大的火把将整座天龙城映得如同白昼。城墙根下的守卫刚要惊呼,便被帝炎宫弟子捂住口鼻拖入阴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皇城的护城大阵已被王家暗中破坏。焱妃走到他身边,指尖把玩着一缕火焰,龙拓渊的亲信都集中在东宫,其余宗室大多缩在祖祠,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
陈三炮望着皇城深处那座最高的阁楼——那里是天龙皇室的藏经阁,据说藏着皇室历代积累的秘宝,也是龙拓渊最后的据点。他指尖在城墙砖上轻轻叩击,节奏与城中更鼓隐隐相合:先拿东宫祭旗,再围祖祠,最后去会会龙拓渊。
要不要通知宋殿主?焱妃挑眉,她若知道我们独自行动,怕是又要...吃醋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陈三炮想起临行前宋玉婷的嘱托,九幽殿已在暗中联络天龙城的其他势力,只待他们动手,便会响应起事,我们只要把龙拓渊的脑袋砍下来就行。
说话间,东宫方向突然爆发出冲天火光。那是王家子弟按约定点燃的信号,预示着外围守卫已被清除。陈三炮纵身跃下钟楼,玄色身影在屋脊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焱妃望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九色帝炎再次暴涨,如一道赤色长虹贯穿夜空,朝着东宫方向飞去:帝炎宫弟子听令——随我斩东宫,擒逆党!
三百道赤色身影齐声应和,声浪震得街巷两侧的灯笼摇晃不止。火焰交织成巨大的网,将东宫牢牢罩住,里面很快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
陈三炮避开正面战场,沿着暗渠潜至皇城根下。灰焰在指尖凝成细针,轻易挑开了暗门的锁芯。刚踏入通道,便听见上方传来脚步声,两名巡逻的侍卫正聊着天走过,语气里满是对太子的不满。
听说了吗?太子竟暗中勾结幽族,要不是被那位陈公子发现...
嘘!小声点!要是被监军听见,咱们脑袋都得搬家...
脚步声渐渐远去,陈三炮从暗渠钻出,已身处皇城腹地。他贴着宫墙阴影前行,避开巡逻的队伍,很快便来到祖祠外。这里的守卫果然如焱妃所说,都是些老弱病残,显然是被宗室们推出来挡刀的。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陈三炮的声音突然在祠堂上空响起,灰焰在檐角燃起,将王氏宗祠的匾额烧得噼啪作响。
祠堂里传出一阵慌乱的桌椅碰撞声,很快便有人举着白旗出来投降,为首的正是几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宗室长老,此刻却吓得连路都走不稳。
陈三炮没看他们,目光越过祖祠,望向藏经阁的方向。那里的灯火依旧亮着,却透着一股死寂——龙拓渊显然已经知道东宫失守,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转身朝着藏经阁走去,玄色衣袍在火光中翻飞,如同展开的蝙蝠翅膀。沿途的守卫看到他,要么吓得瘫倒在地,要么便被灰焰瞬间烧成灰烬,竟无人能挡他半步。
藏经阁顶层的窗棂突然被推开,龙拓渊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他披头散发,身上的龙袍沾满血污,手中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那是天龙皇室的传国之宝,据说能引动龙脉之力。
陈三炮!我与你不死不休!老王爷的嘶吼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绝望的疯狂。
陈三炮仰头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抬手握住背后的焚天戟,戟身在火光中泛着嗜血的红:正有此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焚天戟骤然离鞘,带着焚尽一切的灰焰,朝着藏经阁顶层射去。一场决定天龙城命运的血战,在月色与火光交织的夜空下,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