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总结经验,强化防御
黑风关的风沙还沾在路智的靴底,他刚带着柳儿和周不凡从城门口的哨卡回来,染血的绷带刚重新换药,渗血的布料在玄色衣衫下若隐若现。议事堂的门被推开时,李大人、孙富已等候在桌前,桌上摊着文华会的人员名册和防御图,烛火将纸页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
“都坐吧。”路智按住桌沿缓缓坐下,左臂的疼痛让他眉头微蹙,却还是先将一枚黑色羽毛推到桌中央——这是苏墨从账房捡到的,火焰纹与魔教令牌如出一辙,“王主簿跑了,但他的尾巴没藏干净。这次暗杀不是结束,是秦相给我们敲的警钟。”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烛火“噼啪”一声爆开火星,将众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扯得扭曲而漫长。周不凡刚坐下就猛地一拍桌子,虎头刀的刀鞘撞得桌腿发颤:“这群狗贼!若不是柳儿姑娘驰援及时,路兄弟你险些……”
“先别急着动怒。”路智抬手打断他,声音虽沙哑却沉稳,“此次暗杀,我们赢在应变快,但暴露的问题更致命。第一,内鬼潜伏在高层,账房的飞鸽传书成了通风报信的渠道,我们的核心部署全在秦相眼皮底下;第二,防御是‘外紧内松’,后墙的荆棘丛只设了一道岗,给了暗杀者踩点的机会;第三,各部门信息不通,林风的突袭队在黄沙口苦战,我们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收到消息。”
李大人捻着胡须,指尖在名册上划过“王主簿”三个字,眉头拧成川字:“路会长所言极是。排查内应绝不能打草惊蛇——王主簿在账房十年,与他有过交接的官员不下二十人,其中王侍郎与他是同乡,最近三个月往秦相府跑了五趟。”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清流党密送的消息,王侍郎上月突然多了三千两白银的进项,来源是秦相府的‘福记当铺’。”
“三千两?这老小子肯定有鬼!”周不凡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我现在就带弟兄们把他绑来问话!”
“不可。”李大人连忙拦住他,“王侍郎是朝中三品官,没有实据动他,只会打草惊蛇。秦相正等着我们自乱阵脚,好趁机参文华会一本‘结党营私’。”他目光转向路智,“我建议暗中监视王侍郎的行踪,同时清查账房近三年的往来账目,看他与王主簿有没有金钱纠葛。”
柳儿这时轻轻开口,指尖在防御图的后墙位置点了点:“防御漏洞不止后墙。暗杀者能摸到议事堂外,说明我们的巡逻路线太规律——每两刻钟绕总坛一圈,对方摸清规律后,很容易找到空隙。”她从怀中掏出一张草图,上面画着交错的线条,“我建议设‘明暗双岗’:明岗按正常路线巡逻,暗岗藏在树影、墙垛后,每刻钟换一次位置。另外,总坛围墙可以加设‘踏雪铃’,这种铃儿轻便,绑在墙头的荆棘丛里,只要有人踩上去就会响,声音细,敌人不容易察觉。”
“踏雪铃好!我这就让人去江南采买!”孙富立刻接话,他刚清点完仓库,手指在账册上敲了敲,“加强防御要实打实的物资——我已经让商界联盟连夜调运五十车青石,用来加固后墙;箭楼要新增二十架连弩,每架配三百支穿甲箭;还有金疮药、火把这些消耗品,都按平日三倍的量储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精明,“不过排查内鬼,从银钱入手最准。我让人查了文华会的俸禄记录,王主簿去年冬天突然给家里寄了五百两银子,说是‘账房奖金’,但去年根本没有这笔开支——这钱十有八九是秦相给的。”
路智听着众人的发言,心中的沉郁渐渐散去。他拿起毛笔,在防御图上圈出几个红点:“就按大家说的,兵分四路,环环相扣。李大人,你牵头排查内鬼:一是盯紧王侍郎,联合清流党收集他与秦相往来的证据;二是清查账房所有异常收支,重点核对王主簿经手的账目,苏墨熟悉典籍,让他协助你整理旧档,看有没有被篡改的痕迹。”
“明白。”李大人点头,将纸条塞进袖中,“我今日就进宫见陛下,借‘整顿吏治’的由头,暗中调查王侍郎的动向。”
“周盟主。”路智转向周不凡,笔锋指向防御图的四个角楼,“你带武林盟的兄弟重新布防:明岗用青壮弟子,每人配火把和短刀,两刻钟一圈;暗岗挑二十名轻功好的,穿夜行衣,藏在总坛周围的老槐树上,每刻钟用鸽哨传一次信号。另外,后墙的荆棘丛要补种,混着铁刺一起埋,再浇上松油——一旦遇火就烧,能阻敌片刻。”
周不凡拍着胸脯保证:“路兄弟放心!我这就把弟兄们分成三班,日夜轮守,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柳儿。”路智的语气柔和了些,“机关暗哨就交给你。踏雪铃不够的话,让孙富从江南调;总坛的水井、粮仓这些要害地方,要设‘翻板陷阱’,表面盖着木板,下面是插满竹刺的深坑,只有我们的人知道机关的开关位置。还有,藏书楼的窗户要加设铁栅栏,栅栏间隙只能容手指伸过,防止敌人从窗户潜入。”
柳儿接过防御图,认真点头:“我下午就带人动手,今晚之前一定把所有机关设好。”
最后,路智看向孙富:“物资是根基。除了青石、连弩这些,还要准备足够的干粮和水——万一秦相派兵围困总坛,我们至少能支撑半个月。另外,让商界联盟的茶铺、粮店都变成眼线,只要看到戴黑色令牌的人,立刻用‘飞鸽传书’报信。”
“包在我身上!”孙富站起身,将账册合上,“我现在就去库房,亲自盯着物资清点,绝不让出半点差错。”
散会后,文华会总坛瞬间忙碌起来。周不凡带着武林盟弟子在后墙补种荆棘,铁刺被牢牢钉进土里,尖刃闪着寒光。“这边的铁刺要埋深些!”他踩着梯子爬上墙垛,往下喊道,“小张,把松油桶递上来,给荆棘丛浇透!”弟子们齐声应和,扛着铁刺、提着油桶穿梭在工地间,汗水浸湿了衣衫,却没人叫苦。
柳儿则带着几名擅长木工的弟子在藏书楼安装铁栅栏。她亲自量尺寸,用墨斗在木板上弹线,手指被木刺扎破了也不在意。“栅栏的间距再缩小半寸。”她拿着尺子比划着,“魔教的人擅长用细剑,必须防着他们从缝隙里伸进来。”一名弟子递来创可贴,她摆摆手:“先干活,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孙富的身影穿梭在各个仓库之间,他戴着老花镜,拿着账册逐一核对:“青石到了多少车?”“回孙会长,已经到了三十车,剩下的二十车明早就能到。”“金疮药呢?”“够三百人用三个月的,都放在东仓库的第二层。”他弯腰查看堆放的箭矢,每捆箭都用麻绳捆得结实,箭头闪着淬过铁的光泽,满意地点点头。
路智拖着伤臂,挨个地方巡查。他先到后墙,周不凡正指挥弟子安装连弩,箭楼的窗口架着三架连弩,弩箭上涂着黑色的毒药。“这是孙富刚送来的‘腐骨弩’,中箭的人半个时辰内就会全身溃烂。”周不凡拍着连弩说道。路智摸了摸弩身,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安心了几分:“暗岗的弟子安排好了吗?”“都安排好了,最顶尖的二十个轻功高手,现在已经藏进槐树林了。”
走到藏书楼,柳儿正在测试翻板陷阱。她踩下墙角的一块青砖,藏书楼门口的木板“哗啦”一声翻开,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深坑,竹刺在阳光下泛着幽绿。“机关的开关有三个,分别在账房、议事堂和我的房间。”柳儿指着墙角的青砖,“只有按对顺序才能打开,外人就算找到开关也没用。”路智试着按了按青砖,触感与其他砖块无异,赞许地点点头。
此时的朝堂上,李大人正与清流党的几位官员密谈。他们围坐在御史台的书房里,桌上摊着王侍郎的行踪记录。“昨日他去了秦相府,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手里多了个锦盒。”一名官员低声说道,“我们的人跟踪他到了‘福记当铺’,锦盒里是一尊玉佛,当铺老板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这明显是秦相在给他打钱。”
“证据还不够。”李大人摇头,“要拿到他与王主簿通信的证据,才能一击致命。苏墨在整理账房旧档,说不定能找到他们传递消息的纸条。”他端起茶杯,眼神锐利,“我们再等等,等路会长那边的消息,一旦拿到账房的证据,立刻联名参奏王侍郎。”
夕阳西下时,路智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就咳出一口血——连日的奔波和旧伤复发,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柳儿端着药碗走进来,眉头紧锁:“这是孙富让人送来的补血汤,您必须喝完。”路智接过药碗,温热的汤药滑过喉咙,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李大人那边有消息吗?”他问道。
“苏墨刚派人来报,在王主簿的旧账本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后黑风关见’,字迹是王侍郎的。”柳儿递过纸条,“李大人已经拿到了,准备明日一早进宫面圣。”
路智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心中松了口气。但他很快又皱起眉头——秦相绝不会只派王侍郎一个内应,文华会的隐患还没彻底清除。他走到窗前,望着总坛内忙碌的身影,周不凡还在箭楼指挥弟子调试连弩,柳儿的弟子们正在安装踏雪铃,孙富的商队又运来一车物资。
夜色渐深,总坛的灯笼一盏盏亮起,像一串温暖的星火。巡逻的弟子提着火把走过,脚步声沉稳而坚定;暗岗的鸽哨偶尔响起,短促而清晰。路智知道,现在的文华会就像一座加固的堡垒,坚不可摧。但他也明白,秦相的反击很快就会到来,这场与黑暗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他握紧手中的佩剑,剑鞘上的缠丝穗子轻轻晃动。月光洒在剑身上,映出他坚毅的脸庞。不管秦相有多少阴谋,不管黑暗势力有多强大,他都会守住文华会,守住文化复兴的火种——这是他的使命,也是所有文华会成员的信念。
远处的秦相府中,秦相正看着王侍郎送来的密信,脸色阴沉。“文华会在加强防御,还在查内应。”他将密信扔进火盆,“王侍郎这个废物,连张纸条都藏不好。”站在一旁的影卫首领单膝跪地:“相爷,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杀了王侍郎,灭口?”
“不用。”秦相冷笑,“让他活着,才能把水搅浑。你立刻派人去黑风关,告诉烈火护法,提前动手,在路智他们赶到之前,烧掉文渊阁分阁,拿到《兰亭序》摹本。”影卫领命而去,火盆中的密信化为灰烬,秦相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绝不会让文华会坏了他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