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了抬枯槁的下巴，兜帽的阴影“看向”悬浮平台上的炎烬，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炎烬主管…老朽的货…似乎…少了一件。”
炎烬脸上的狂热笑容一滞，猩红的瞳孔闪过一丝不解：“烛九大人何意？这位小姐不是正在拍卖吗？”
烛九那只隐藏在破旧袍袖中的枯爪，缓缓抬起，指向被虫妖捧在手中的那个吸收一切光线的黑色玉匣。
“此物…乃与冰魄玉骨…同时捕获…乃其…重要…附属…当一同…拍卖。”
炎烬的目光落在那不起眼的黑色玉匣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玉匣封印强大，但里面封存的东西气息微弱驳杂，远无法与冰魄玉骨的道胎相比。打包拍卖？这显然是烛九想借冰魄玉骨的天价，强行抬高这件附属品的价值！
“烛九大人，”炎烬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公式化的疏离，“万界楼的规矩，拍品需独立估值，清晰交割。此物气息微弱，恐难入诸位贵宾法眼，强行与凌素雪小姐捆绑，恐有损拍卖公平，也影响最终价格。不若……”
“老朽说…”烛九的声音陡然转冷，沙哑中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身周的空间瞬间扭曲加剧，如同沸腾的浑水，“一同…拍卖！”
他手中的木杖轻轻一顿地面。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并非多么响亮，却仿佛敲在了整个拍卖场空间结构的节点上！以他杖尖落点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粘稠污浊的暗黄色空间涟漪猛地扩散开来！
轰隆！
整个悬浮在岩浆之上的巨大黑曜石平台，猛地剧烈晃动了一下！下方奔流的岩浆河仿佛受到了刺激，掀起滔天巨浪！平台中心那巨大的暗紫色法阵光芒一阵狂闪，符文明灭不定！最高看台上的青玄、凤栖梧、萧无锋同时脸色微变，护体灵光瞬间亮起。黑袍客身周的空间扭曲也骤然加剧。
炎烬脚下的悬浮平台更是剧烈摇晃，他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沉与惊怒！他猩红的瞳孔死死盯住烛九，一股灼热狂暴、仿佛能焚尽万物的恐怖妖力从他体内轰然爆发，与烛九那腐朽时空的威压狠狠撞在一起！
无形的气浪在两人之间炸开！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烛九！你放肆！”炎烬的声音如同岩浆咆哮，充满了暴戾，“这里是万界楼！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他周身腾起暗红色的火焰虚影，温度陡然升高。
“规矩…老朽…懂。”烛九的声音依旧干涩，却带着针锋相对的强硬，“此物…价值…你说了…不算。”他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刺向炎烬。
两位妖王级别的恐怖存在，在拍卖台上剑拔弩张！空气凝固得如同铁板！拍卖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所有竞拍者都屏住了呼吸，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捧着黑色玉匣的虫妖，被烛九和炎烬那恐怖的气势对撞余波扫中，如同被巨锤击中！
“啊！”虫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双手一松！
那尺许见方的黑色玉匣，脱手飞出！翻滚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撞向凌素雪身侧坚硬冰冷的黑曜石看台边缘！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死寂的拍卖场！
玉匣的一角，在猛烈的撞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碎裂开来！三道暗沉如血的符箓瞬间被撕裂的力量扯碎，化作点点血色光屑消散！
一股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沌、吞噬、仿佛能消融万物的奇异气息，猛地从玉匣的破口处泄露出来！
玉匣翻滚着落地，破口朝上。
里面并非预想中的灵材或宝物。
一个身影蜷缩其中。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轮廓。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昏迷。他穿着一件同样沾染了污迹的普通青色布袍，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混杂着驳杂的灵力波动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虚弱妖气（万道吞虚诀模拟伪装），如同风中残烛。
赫然是一个看起来修为低微、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人族修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全场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目光，从剑拔弩张的烛九和炎烬身上，瞬间转移到了那个碎裂的玉匣和其中昏迷的青年身上。
烛九兜帽下的阴影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一股难以遏制的暴戾杀意如同实质般涌出！枯爪猛地握紧了木杖！
炎烬脸上的阴沉瞬间化为错愕，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玉匣中的青年，又猛地看向烛九，眼中充满了惊疑、愤怒和被愚弄的羞恼——烛九这老鬼，竟然用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族小子当“重要附属品”？这简直是对万界楼和他炎烬的侮辱！
最高看台上。
青玄道人温润的眼中精光爆射！他死死盯着玉匣中昏迷青年的面容，抚须的手指猛地一颤！那清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某种绝不可能出现的事物！
“这…？！”一个极轻、带着极致惊骇的音节，几乎要脱口而出，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瞬间扫过青年身上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微弱却奇异的气息波动，再次看向台上毫无波澜的女子，眼中的震惊迅速化为深沉的疑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凤栖梧绝美的脸上也布满了惊愕，随即化为浓浓的鄙夷与不屑。一个低贱的人族伤患？这就是烛九所谓的“重要附属品”？她看向烛九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萧无锋锐利的目光扫过玉匣中的青年，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除了厌恶，更添了几分警惕。这人身上的气息…虽然微弱混乱，却隐隐透着一丝令他背后古剑都感到极度不适的诡异吞噬感！
而那位神秘的黑袍客…
当玉匣碎裂、青年气息泄露的刹那，他那片一直扭曲波动的空间，骤然间陷入了绝对的静止！仿佛连时间都在他身周凝固了！兜帽下的阴影深处，似乎有两点极其细微、却足以洞穿虚空的银芒，如同沉睡的星河被骤然点亮，死死地“钉”在了叶秋的身上！一股远比之前窥探魔女和人鱼时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贪婪与冰冷的杀机，无声地弥漫开来！
整个灰烬之眼拍卖场，陷入了风暴中心般的死寂。岩浆河的咆哮、地火的轰鸣，都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玉匣碎片旁那昏迷青年微弱的呼吸声，如同惊雷般敲打在每一个强者心头。
烛九的杀意，炎烬的暴怒，青玄的震惊，凤栖梧的鄙夷，萧无锋的警惕，黑袍客那冻结时空的凝视…以及凌素雪那看似平静、冰蓝瞳孔深处骤然凝聚、足以冰封灵魂的绝对寒芒！
无形的风暴，在玉匣碎裂的瞬间，已然掀起！
“嗡——！”
无形的杀意如同亿万根冰针，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刺向叶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高频的哀鸣，空间被强行撕裂出蛛网般的细微裂痕！这股力量阴冷、纯粹、带着仙道法则的至高威严，远超在场所有修士的认知！这是来自更高维度的抹杀意志！
“放肆！”
一声冰冷的断喝，如同九幽寒铁碰撞，骤然响彻拍卖场！声音并非来自暴怒的炎烬，也非来自杀意沸腾的烛九，而是从拍卖场穹顶那深邃的黑暗中传来！
嗡！
一道无形的、浩瀚无边的意志轰然降临！仿佛整个万界楼的空间本身活了过来，化作冰冷的规则壁垒。黑袍客那凝练如实质的仙道杀意，撞在这壁垒之上，如同冰雪撞上烧红的烙铁，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瞬间被消融、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触及到叶秋的身体。
恐怖的规则反震之力顺着杀意轨迹倒卷而回！
黑袍客身周凝固的空间猛地一震，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他端坐的黑曜石座椅无声无息化为齑粉，脚下坚硬的地面寸寸龟裂！那股无形的反噬力量让他兜帽下的阴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两点冰冷的银芒骤然黯淡了数分，一股极其隐晦的闷哼似乎被强行压制下去。
“万界楼内，禁止私斗，禁止强夺拍品，违者——诛！”那来自穹顶的意志冰冷无情，每一个字都带着万古不移的规则力量，重重压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尤其锁定了黑袍客的方向，“念尔初犯，予以警告。再有下次，神魂俱灭！”
警告如同重锤，敲打在死寂的拍卖场。贪婪的喘息、愤怒的低吼、惊疑的私语，全部被这至高无上的规则威压碾碎。
最高看台上，青玄道人眼底的惊涛骇浪被强行压下，恢复温润，但抚须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凤栖梧眼中的鄙夷收敛，换上了对万界楼规则力量的深深敬畏。萧无锋背后的古剑嗡鸣停止，锐利的目光在黑袍客、叶秋和穹顶之间快速扫视，凝重无比。
黑袍客缓缓地、极其僵硬地重新坐正——尽管座椅已化为齑粉，他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势，身周的空间扭曲重新出现，却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不稳定，如同受伤野兽压抑的低吼。兜帽阴影深处，那两点黯淡的银芒死死锁定了地上的叶秋，冰冷、怨毒，如同毒蛇的信子，无声地舔舐着空气。他没有再出手，但那股被强行压抑的杀意，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危险，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万界楼规则的铁壁下积蓄着毁灭的力量。
炎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焚烧理智的怒火。他猩红的瞳孔扫过碎裂的玉匣和其中的叶秋，又狠狠剜了一眼气息阴沉的烛九，声音带着强行压抑的狂暴，如同闷雷滚过：
“烛九！你提供的‘附属品’已损毁现形！一个重伤只剩灵魂的低阶人族修士，价值几何？你还要强求捆绑拍卖？！”
烛九枯槁的身影在强光下微微晃动，干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其气息…特殊…价值…你…不懂…一同…拍卖！”他手中的木杖再次轻轻顿地，一圈粘稠的暗黄涟漪无声扩散，虽未再引动空间巨震，却带着腐朽的威压，昭示着他的决心。
炎烬额头青筋跳动，他明白烛九这是铁了心要借凌素雪的天价来强行兜售这个废物。强行拆开？在万界楼规则下，烛九不敢真正动手，但这老鬼的难缠和诡异是出了名的，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让这场拍卖彻底沦为笑柄，既然暂为物主那就遂了他的意。
“好！好！好！”炎烬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岩浆，充满了暴戾，“如你所愿！这破烂玩意儿，就当作‘添头’！一并拍卖！起拍价不变！三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两千！现在——开始！”
他猩红的眸子扫过全场，尤其是最高看台和黑袍客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癫狂：
“冰魄玉骨道胎！及其附属重伤人族修士一名！价高者得！诸位——出价吧！”
“三万五！”冰妖王赤红的双目紧盯着凌素雪，对地上的叶秋视若无睹，率先吼出。
“四万！”凤栖梧紧随其后，声音斩钉截铁，美艳的脸上只剩下对道胎的志在必得。
“四万二！”阴影中的影魔大君沙哑开口。
“四万四！”青玄道人沉稳的声音响起，道韵流转，隐含深意。
“四万六！”凤栖梧寸步不让。
“四万八！”冰妖王全身冰晶炸裂，如同赌命的凶兽。
价格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再度疯狂飙升，瞬间逼近之前人鱼公主的五万天价。凌素雪的价值毋庸置疑，至于那个玉匣里摔出来的“添头”？不过是个碍眼的垃圾，拍下后随手碾死便是。
“五万！”凤栖梧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激动与肉痛交织的颤抖。
“五万五！”青玄道人眉头微蹙，但报价依旧沉稳有力。
“六万！”冰妖王双目赤红，发出孤注一掷的咆哮。
就在这时——
“七万。”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两块粗糙岩石摩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报价者，来自拍卖场中后段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身影，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得过分、材质非布非皮的灰褐色斗篷里，斗篷的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和紧闭的嘴唇。气息收敛得近乎虚无，如同角落里的尘埃。乃是之前一直沉默、毫不起眼的“黑马”！
七万！直接跳涨一万！这价格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竞价者的心头！
凤栖梧绝美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娇躯微微一晃，眼中喷出难以置信的怒火与不甘！七万！这已远远超出了她的底线！这几乎是她背后那个庞大势力在短时间内能调动的极限流动资源，甚至需要变卖部分固定家当！她死死咬住红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最终从齿缝里挤出一声充满怨毒的冷哼，猛地拂袖坐下。
青玄道人温润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抚须的手指微微一顿，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灰袍身影，最终也缓缓摇头，不再言语。七万上品灵石，只为拍一个道胎和一个废人？此人所图，恐怕非比寻常。
冰妖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绝望低吼，全身冰晶“咔咔”作响，最终颓然瘫倒。
最高看台上，萧无锋锐利的目光如同剑锋般刺向灰袍人，试图穿透那层神秘的斗篷，背后的古剑发出低沉的嗡鸣，似有感应。黑袍客兜帽下的阴影微微波动，那两点冰冷的银芒也第一次从叶秋身上移开，落在了灰袍人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炎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高价震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重新堆起狂热的笑容，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七万！这位尊贵的客人出价七万上品灵石！还有更高的吗？冰魄玉骨道胎！万载难逢的机缘！七万一次！”
他拖长了音调，猩红的眸子扫过凤栖梧、青玄、冰妖王，最终在黑袍客身上停留了一瞬。黑袍客身周的空间扭曲依旧，却没有任何报价的迹象，只有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锁定着地上的叶秋。
“七万两次！”炎烬的声音拔得更高。
全场死寂，只剩下岩浆河的咆哮。
“八万！”对叶秋露出杀机的黑袍人再次出手了。
斗篷灰袍人往黑袍人看了一眼，“十万！”
全场哑然了，都在琢磨这两位是什么来历！一位一直出手，一位出手便是雷霆之姿。
“十万一次！”炎烬高声宣告，内心也颇为激动，意料之外，黑马频现，此次拍卖收获不错。
“十万两次！”下面依旧是沉静无声。
“十万三次！”炎烬猛地挥下手臂，指向那不起眼的角落，“恭喜这位尊贵的客人！冰魄玉骨道胎及其附属品，归您所有！”
巨大的水晶囚笼包裹着凌素雪，连同地上那个碎裂玉匣和其中昏迷的叶秋，在一阵强烈的法阵光芒中，缓缓沉入平台下方，消失不见。凌素雪那冰蓝的瞳孔，在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似乎极其隐晦地扫过灰袍人的方向，眼底深处冻结的寒芒，微微跳动了一下。
随着最后一件拍品的尘埃落定，拍卖场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如同紧绷的弓弦骤然松弛，却又弥漫着一种诡异的余波。贪婪、遗憾、忌惮、好奇……种种情绪在无声地流淌。最高看台上的几位巨头神色各异，目光大多有意无意地扫过那拍下重宝的神秘灰袍人，以及那位杀意未消的黑袍客。
炎烬强撑着职业化的灿烂笑容，声音洪亮地宣布拍卖会圆满结束，并提醒各位贵宾前往指定区域交割拍品。猩红的礼服在法阵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黑袍客第一个站起身。他身周扭曲的空间如同沸腾的浑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压抑。他没有看任何人，兜帽阴影微不可察地朝着灰袍人所在的方向偏转了一瞬，随即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模糊，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残留的、令人窒息的虚无感，以及最高看台上青玄道人众人若有所思的凝重目光。
烛九佝偻的身影也缓缓站起，枯爪摩挲着木杖顶端的眼珠宝石，兜帽下的“目光”在灰袍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朽木摩擦的轻哼，同样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青玄道人拂尘轻摆，对炎烬微微颔首，温润的目光最后扫过交割区方向，身影化作一道清光消散。凤栖梧冷哼一声，美艳的脸上余怒未消，狠狠瞪了一眼灰袍人的位置，周身空间微微波动，消失无踪。萧无锋背后的古剑一声清越长鸣，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锐利无匹的剑光，撕裂空气而去。
很快，庞大的拍卖场变得空旷冷清，只剩下岩浆河的轰鸣和万界楼侍者引导交割的单调声音。灰袍人沉默地起身，在一位气息深沉的虫妖侍者引导下，走向一条通往深层交割密室的幽暗通道。他的步伐沉稳，宽大的灰褐色斗篷几乎拖到地面，将身形完全遮蔽，如同融入通道的阴影之中。
厚重的石门在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密室内光线幽暗，只有几颗镶嵌在墙壁上的萤石散发着微弱冷光。空气里弥漫着黑曜石特有的冰冷气息和淡淡的硫磺味。
凌素雪依旧被困在巨大的水晶囚笼中，悬浮在密室中央。手腕上的囚灵锁链在幽光下更显狰狞。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冰雕玉琢般的容颜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碎裂的黑色玉匣和其中昏迷的叶秋，就被随意地丢弃在水晶囚笼下方的冰冷地面上，如同真正的垃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