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风少了东海的咸湿,多了几分干燥的暖意。返航半月后,龙凤号停靠在西漠王城的港口,刚靠岸,就被等候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消息早已传遍西漠,是双生子带着探险队稳住了蓬莱裂隙,护住了三域的安宁。
王城的广场上燃起了数十堆篝火,火焰窜得老高,映得夜空通红。西漠的百姓穿着各色兽皮袍,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马头琴的调子欢快又热烈,连空气中都飘着烤羊肉的香气。耶律焕站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穿着西漠王族的银纹袍,看到双生子等人走来,立刻大步迎上去,一把抱住了萧承漠:“好小子!真给你耶律叔叔长脸!”
萧承漠被勒得龇牙咧嘴,却笑着拍他的背:“耶律叔叔,我们可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我都听说了!”耶律焕松开他,又拍了拍萧承宇的肩,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魏长老和周显身上,拱手道,“多谢各位护着孩子们,西漠欠你们一份情。”
“耶律首领客气了。”周显笑着摆手,“守护三域,本就是分内事。”
这时,几位须发皆白的部族首领簇拥着一个老妪走了过来。老妪是西漠的大首领,穿着绣着鹰纹的黑袍,手里拄着蛇头拐杖,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双生子时亮了起来:“就是你们稳住了归元镜?”
“是我们一起做的。”萧承宇谦逊道,腕间的镜碴碎片轻轻晃动,似乎对这热烈的氛围很是亲近。
大首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个巴掌大的银勋章,勋章上刻着西漠的“勇士图腾”——一只展翅的鹰。她亲自走到双生子面前,将勋章别在他们的衣襟上:“西漠的规矩,有功者当受敬。你们救了三域,就是西漠的大勇士,以后这王城,你们随时可来。”
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百姓们举起手中的酒囊,高声喊着“勇士”“英雄”,连篝火都仿佛烧得更旺了。
庆功宴就设在广场上,烤全羊被抬到石桌上,金黄的油汁顺着皮往下滴,西漠的姑娘们端来马奶酒,歌声绕着篝火打转。萧承漠被耶律焕拉着比箭术,他也不推辞,拿起西漠特制的牛角弓,对着远处的靶心抬手就是一箭——银箭带着蛇形印的银光,竟穿透了靶心,钉在了后面的木柱上,箭尾的白羽还在嗡嗡作响。
“好!”耶律焕拍着大腿大笑,“这龙语箭法练得更熟了!”
萧承漠挠挠头,刚要谦虚,就听人群里有人喊:“萧公子,能不能让我们看看蓬莱的样子?”
是个穿着粗布袍的少年,眼里满是好奇。萧承宇见状,笑着抬手,腕间的镜碴碎片飞了起来。青金色的光流在半空铺开,化作一面光镜——镜中缓缓浮现出蓬莱的景象:有镜渊的镜面湖,有龙族圣殿的光粒,有归元殿的宏伟,最后停留在守镜人牺牲时的金色光尘上,虽悲壮,却透着温暖。
“这就是归元镜?”有人指着镜中缓缓旋转的镜子,小声惊叹。
“守镜人……”魏长老看着镜中的光尘,眼眶红了,却很快露出笑容,“他们没白死。”
镜光散去时,广场上静了片刻,随即有人喊道:“萧公子,你们接下来要去黑礁岛吗?我们跟你们去!”
“对!我们也去!多个人多份力!”
双生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暖意。萧承宇走上高台,举起手中的酒囊:“各位乡亲,黑礁岛有浊气,还有镜石矿,确实危险。但蓬莱的事让我们明白,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若你们愿意,等我们探查完黑礁岛,就一起去其他海外岛屿——把所有失衡的镜阵都调和好,让三域再无裂隙之患!”
“好!”
“听萧公子的!”
欢呼声再次炸开,马头琴的调子变得更加激昂。耶律焕走到双生子身边,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停下。这是西漠祖传的航海图,或许能帮上忙。”
他递过来一卷兽皮航海图,比魏长老那张更详细,上面用朱砂标着黑礁岛的每一处海湾、礁石,甚至连水下的暗流都画得清清楚楚。萧承宇展开地图,指尖落在黑礁岛的镜石矿位置时,突然顿住——那里用极小的西漠文字写着一行字:“镜石矿下有活物,守矿千年。”
“活物守护?”萧承漠也凑过来看,眉头微挑,“是像龙族圣殿的石龙那样的守护兽?”
“不好说。”耶律焕摸了摸下巴,“老辈人说黑礁岛的镜石矿是‘有灵的’,挖矿的人进去就没出来过,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这个发现让空气中多了几分悬念,却没冲淡宴会上的热意。萧承宇将航海图仔细收好,知道这是新的挑战,也是必须跨过去的坎——镜石矿是调和镜阵的关键,就算有活物守护,也必须去。
夜色渐深,篝火却越烧越旺。萧承漠被西漠的少年们拉着学唱民歌,跑调跑得厉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萧承宇坐在魏长老身边,听他讲守镜人世代相传的故事;宁承焕和耶律焕碰着酒囊,低声说着龙族与西漠的旧闻;周显则在研究航海图,时不时在上面画着标记。
月光洒在广场上,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没人再提蓬莱的惨烈,也没人害怕黑礁岛的未知——此刻只有歌声、笑声、酒气,还有一颗为守护而跳动的、滚烫的心。
萧承宇看向远处的海面,仿佛能看到黑礁岛的轮廓,看到那些等待被调和的镜阵,看到更远的海外岛屿上,或许也有像西漠百姓一样,期待着安宁的人。
他知道,庆功宴过后,就是新的出发。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