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校园，梧桐叶已落了大半。林溪抱着书本从教学楼出来，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快递驿站的取件通知。
「您有一个国际包裹待取件」
她的心轻轻一跳。这已经是沈倦离开后寄来的第三个包裹了。每次收到这些跨越重洋的礼物，都像是收到他无声的思念。
快递盒比前两次都要大一些，抱在怀里沉甸甸的。林溪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厚重的瑞士当代艺术画册，还有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画册的扉页上，是沈倦熟悉的字迹：
「在美术馆看到这本画册，想起你曾说喜欢这位画家。巧克力是医院附近的手工店买的，据说很好吃。想你。」
林溪抚摸着那些字迹，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她翻开画册，里面夹着几张苏黎世街景的明信片，每一张背面都写着简短的留言：
「今天路过利马特河，天鹅很美，下次要带你来看。」
「母亲今天能下床走动了，医生说恢复得比预期快。」
「这里的星空没有你画中的亮。」
她把这些明信片小心地收进一个木盒里，那里已经存放着前两次寄来的礼物——一条印着瑞士雪山的丝巾，还有一本关于阿尔卑斯山植物的图鉴。
每次收到包裹，她都会立即给沈倦发视频通话。这次也不例外。
收到包裹了，视频接通后，她举起那本画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这本画册？
屏幕那端的沈倦正在医院的休息区，背景是柔和的灯光。他的脸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眼神中也重新有了神采。
上次视频时，你书架上那本旧画册都翻烂了，他微笑着说，正好在美术馆看到，就买了。
林溪拆开巧克力，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浓郁的巧克力在舌尖融化，带着淡淡的酒香。
好吃吗？沈倦期待地问。
她用力点头，又拿起一颗对着镜头，这颗留给你。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仪式——每次他寄来吃的，她都会留一部分，等他回来一起分享。
母亲最近恢复得很好，沈倦的声音带着欣慰，医生说如果情况稳定，下个月可能就能出院了。
真的吗？林溪惊喜地睁大眼睛，那是不是意味着...
意味着我可能很快就能回去了。沈倦接上她未说完的话，眼神温柔。
这个好消息让林溪开心得差点跳起来。但很快，她又想起什么，表情变得担忧：那你父亲那边...
沈倦的神色暗了暗：我还没有告诉他。等母亲情况再稳定些，我会和他好好谈谈。
视频结束后，林溪立即开始准备回礼。她挑选了最近完成的几幅画作，又去沈倦最爱的那家甜品店买了特色点心，还特意录了一段猫咖里大黄和小猫们的视频。
在打包时，她犹豫了一下，又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小心地折好放进信封。那是她写给他的一首诗，记录着这些日子来的思念。
寄出包裹的第二天，她收到沈倦发来的照片。他站在苏黎世的公寓里，手里举着她寄去的画，脸上是难掩的感动。
「你把画室搬来了我这里。」他在消息中写道。
林溪笑着回复：「这样你每天都能看到我画画了。」
这样的礼物往来，成了他们跨越时差的浪漫。每当思念难以承受时，一个包裹就能带来慰藉。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一周后的深夜，林溪被手机铃声惊醒。屏幕上显示着沈倦的名字，这个时候苏黎世应该是傍晚。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沈倦压抑的声音：林溪...
怎么了？她立刻清醒，是伯母的情况又不好了吗？
不是母亲，沈倦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是父亲...他知道了我要放弃研究所的决定。
林溪的心沉了下去：他怎么说的？
他切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沈倦的声音苦涩，说既然我选择了另一条路，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林溪握紧手机，心里涌起强烈的心疼。
没关系，她轻声说，我可以...
沈倦打断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想办法。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护士呼唤沈倦的声音，他匆匆说了句晚点联系就挂断了电话。
林溪握着手机，睡意全无。她知道沈倦的骄傲，他不会接受她的帮助。但她也知道，在异国他乡，没有经济来源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去了银行。查询汇率，计算生活费，甚至考虑要不要接更多的兼职。但所有这些计划，都要在尊重沈倦自尊的前提下进行。
就在她苦恼时，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溪同学，我是沈倦的父亲。有些事情，我想我们需要再谈一次。」
短信下面，是一个茶馆的地址，和上次见面的地方相同。
林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一次，沈父找她是为了什么？是要再次劝她离开，还是有了新的条件？
她回复了确认见面的短信，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这一次，她必须为他们的未来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