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朱门被太子带人撞开,暖阁内龙涎香的气息还未散尽,却裹着一股冰冷的死寂。
皇帝双目圆睁,僵卧在铺着明黄锦缎的龙榻上。
龙袍平整,面色却白得像殿外飘落的雪,连唇色都淡得近乎透明。
七八个太医围着龙榻,手指轮流搭在皇帝腕脉上,眉头拧得紧紧的,最后都齐齐摇头叹气。
为首的老太医颤巍巍跪伏在地,声音发颤。
“太子殿下,陛下脉象已绝,可臣等查遍全身,既无外伤痕迹,也无中毒迹象,就连脏腑都无异常……实在……实在诊不出死因啊!”
“查不出?”
太子踹向旁边的鎏金熏炉,香炉撞在廊柱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眼底通红,指着太医们怒斥。
“满朝御医,连父皇的死因都查不出来?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盛怒之下,太子胸口剧烈起伏,连带着腰间的玉带都晃得厉害。
【太子这反应也太激动了,是真伤心还是演的?】
【居然查不出死因?是太医用了还是手法太逆天?】
【细思极恐!没外伤没中毒,难道是……和巫蛊有关?】
顾衍之上前一步,目光掠过皇帝的面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金鱼袋。
查不出死因,要么是用了失传的奇毒,要么便是……巫蛊之术的手段。
他悄悄抬眼,与守在门口的陆泽对视一眼。
陆泽会意,玄色身影往门边挪了挪,绣春刀的寒光在烛火下一闪,他封住了出口。
沈砚辞俯身,看似要整理皇帝散开的衣领,实则指尖飞快扫过对方的脖颈和袖口。
没有针孔,没有药粉残留,连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
沈辞砚直起身时,余光瞥见林屿的动作。
他垂着头,看似在抹眼泪,可垂在身侧的手,却在悄悄摩挲着袖口的刺绣,眼神里没有半分悲伤,反倒藏了几分快意。
苏晚扶着榻边的纱帐,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可落在皇帝身上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复杂的探究,不像纯粹的姐弟情深。
就在殿内气氛紧绷到极致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恭敬又带着颤音的通传。
“国师大人到——”
“国师?”
太子的怒斥声戛然而止,脸上盛怒瞬间被慌乱取代,甚至下意识往后退半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与方才的暴怒模样判若两人。
这反常的举动,让他们几人瞬间警觉。
近乎所有人都默认,能与皇权分庭抗礼,民间声望甚至超过皇帝的国师,定是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
毕竟神权代表,总该有几分“岁月沉淀”的威严。
可当殿门再次被推开,雪光裹着一道月白色身影涌入时,殿内所有人都僵住了。
那是个极其漂亮的青年,银发如瀑,只用一根素白的玉簪松松束在脑后,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一点眉骨。
他身着月白锦袍,衣摆绣着暗纹云鹤,行走间没有半分声响,仿佛踏在云端。
那一双桃花眸,眼尾微挑,盛满了拒人千里的清冷,眉眼却昳丽得近乎摄人心魄。
他目光扫过殿内时,像带着凉意的月光,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养心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顾衍之摩挲金鱼袋的手顿住,陆泽握刀的指尖不自觉收紧。
沈砚辞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沉了下去,苏晚的步摇忘了晃动,连林屿都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来人。
弹幕先是空白了足足三秒,随即如同炸开的烟花般疯狂滚动,密密麻麻盖满了屏幕。
【!!!这是国师?我以为是仙人下凡!颜值直接封神了吧!】
【银发+桃花眼+清冷气质,昭尘集团到底从哪找的神仙演员?】
【刚才太子的反应!他绝对怕国师!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难怪民间声望超过皇帝,这容貌这气场,太好看了吧,换我我也拜啊!】
【神权代表居然这么年轻?他和皇帝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出几秒,热搜榜单上,关于他的三个词条像被按下了加速键,以近乎沸腾的姿态直冲顶端,鲜红的“沸”字牢牢缀在末尾。
点进词条,满屏都是网友为他美貌倾倒的直白惊叹。
评论区被一张又一张截图刷屏,全是他出场那短短几秒的惊鸿一瞥。
皑皑雪色中,清冷出尘的国师立于其间,银丝在风雪里泛着微光,眉眼精致漂亮得不似尘世之人。
那几秒的画面,让全网近乎为之疯狂,都在求他的微博号。
屏幕里,温酌站在殿中,目光淡淡扫过龙榻上的皇帝,随即依次掠过众人,最后停在太子身上,声音清冽如碎冰。
“太子殿下,陛下仙逝,光发怒没用。”
他话音落下,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也说不出来。
殿内烛火晃了晃,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落在冰冷的金砖上,像一个个藏不住的秘密。
而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光影中央,成了这场谜案里,最意外也最危险的变量。
月白身影立在殿中,清冷的声音像碎冰落在金砖上,也砸在他们心湖上,泛起涟漪。
“陛下死因蹊跷,既非外力所伤,也非寻常毒物,能在养心殿悄无声息动手,且不留痕迹,凶手,便在这殿中。”
“当真?!”太子猛地抬头,声音发颤,却莫名带了几丝轻松,他下意识看向顾衍之几人。
殿内众人脸色骤变。
顾衍之眉头微蹙,指尖停在金鱼袋上。
殿中除了他们几个玩家,还有宫女太监与太医,国师这话,是把范围锁定在了核心参与者身上?
陆泽握刀的手紧了紧,玄色衣袖下的肌肉绷起,目光扫过沈砚辞与林屿,似乎在排查谁有机会潜入养心殿。
沈砚辞垂眸沉思。
他忽然抬眼看向林屿,对方依旧垂着头,可指尖攥着的裙摆,却泄露了一丝紧张。
苏晚眉头紧皱,扫了一眼殿中神色各异的人。
国师这话,是在怀疑他们?
她悄悄瞥向太子,对方的慌乱更甚,不敢跟国师对上一丝一毫的眼神。
林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国师身上。
弹幕瞬间刷屏,讨论声炸开。
【!!!凶手在殿中?是太子、首辅、亲王、锦衣卫、长公主还是灼妃?】
【盲猜是太子!刚才他反应太反常了,肯定有问题!】
【也可能是锦衣卫!他掌宫禁,最容易靠近皇帝!】
【灼妃感觉怪怪的,为何就他是男扮女装,莫非是他!】
【国师这是给他们下任务了?这剧情越来越刺激了!】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温酌不含一丝感情的目光落在皇帝的尸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十日后便是祭神节,那是朝野最看重的日子。”
他桃花眸扫过众人,“在这之前,你们需查出真凶,给朝野一个交代。”
顿了顿,温酌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若是查不出……”
尾音拖得极轻,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此事,便当作陛下无疾而终,就此过去。”
“这怎么能行!”
太子急声开口,却被温酌冷冷的眼神打断。
温酌没再看他,转身准备离开。
经过太子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侧过脸,用只有两人能隐约听见的音量,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太子殿下,我说过的,安分些。”
说罢,温酌没等太子反应,银发随转身的动作轻扬,月白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外,只留下满殿的寂静与寒意。
太子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攥成拳。
沈辞砚看着太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奇怪。
陆泽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绣春刀的刀柄。
顾珩之眉头紧锁,似乎在梳理线索。
苏晚皱眉打量了一下皇帝的尸身。
林屿垂下头,让人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弹幕彻底沸腾。
【!!!国师最后那句话!太子绝对有问题!】
【查不出就既往不咎?这是在给他们压力,还是在护着谁?】
【国师刚才看太子的眼神,信息量好大!难道太子是凶手?】
【十日期限!这综艺是要搞竞速破案吗?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期了!】
【现在看谁都像凶手!昭尘集团这剧本杀也太烧脑了!】
殿内的烛火依旧燃烧,龙涎香的气息里,阴谋与疑云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