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巅，云海翻涌。
合道祭坛直插云霄，基底由无数块【虚空共鸣水晶】堆砌而成，祭坛主体则是用【万载沉魂木】雕琢而成。
祭坛四周的特制寒玉平台上，整齐摆放着此次合道所需的无上奇珍。
九十九个玉瓶封印的【混沌源炁】、禁锢在沙漏中的【光影碎片】，还有悬浮在祭坛上方的三颗【星辰核心】等等。
【所有准备就绪。】
面板的声音适时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平静无波，一如既往地可靠。
但今日，这平静之下似乎带着一种引而不发的迫切。
林小白面无表情，缓缓深吸一口气，走到那复杂的符文阵眼之上。
一时间，天地变色，祭坛轰鸣。
如同沉睡万古的巨兽骤然苏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就在这时，系统面板突然发出激烈的警报声：“警告！
警告！
检测到异常。
已融合宿主意识十分之一，剩余意识无法检测，无法融合。
警报警报，请检测剩余意识。”
“宿主，你在做什么？”
面板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发出尖锐而急促的警报。
“我在做什么？”
林小白的声音冷漠却异常清晰，话语如刀刃，精准地刺向面板核心。
“整整上千年，辛苦你陪我演了这么一场漫长的戏，扮演一个尽职尽责、无所不能助我成就霸业的系统，很累吧？”
“宿主你被心魔侵蚀了！
警告、警告，请立刻守住心神，否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面板试图释放出强大的带有催眠和安抚效果的精神波动。
林小白却冷笑着说道：“心魔？
不，我从未如此清醒过。
我该叫你什么呢？
此方世界的天道？
还是我的系统？
亦或者……脑魔族？”
对方眼看无法掩饰、随即哈哈大笑：“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也就不瞒你了。
不过，我说我是此方世界的天道，倒也并不为过，因为是我创造了这个世界，定义了这个世界的法则。”
对方的声音逐渐变化，渐渐地，林小白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这不就是自己的声音吗？
见已暴露踪迹，对方反而无所顾忌起来，开始说道：“我因念而生，因念而存。
宇宙分层，你平日所触所感，不过是基础物质之层。
而此地，乃是更高维度的……意识层面。
我，即是此层之天道。”
林小白闻言，心有疑惑。
于是继续套话：“你差一点骗过了我。
不得不说，你的幻术很高明。
在这方天道幻境之中，你耗费足足千年光阴，从我出生到成长，一步步观察我，就像观察笼中之兽，利用漫长的时间，去找出我最在乎的东西。
身边的亲长、挚友、弟子，美女、金钱、权力、力量，你全都给我塑造了一遍。
找出我的弱点，然后再利用我的弱点，编织恐惧来反制我，逼我不得不走上你所谓的合道之路。”
对方沉默片刻，随后坦然承认：“的确如此。
意识之海无垠，于其中塑造万千世界，观测亿兆心念，寻其弱点，攻其不备，乃我族本能。
你们人族的意念本就鲜美可口，自然是上佳之选。
千年观测，只为一招得手，本该如此。”
面板随即发出一声怪异的声响，“让我奇怪的是，你的剩余意识究竟在哪里？
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创建的世界，你逃不掉的。”
此时，空间中的脑魔族意识异常着急。
它仅仅融合了林小白十分之一的意识，剩下的意识根本无法监测到。
如果找不到剩余意识，也就是说脑魔族只能融合十分之一的意识。
而林小白掌控着十分之九的意识。
等结束之后、林小白完全可以操控融合后的十分之一意识。
到时候攻守之势逆转，林小白完全可以用更多的意识强制压制已被融合的意识。
那时候就是自己的意识消散之时。
“你的意识核心究竟在哪里？
藏到哪里去了？”
脑魔族的意识发出怒不可遏的咆哮，它调动庞大的精神力量，疯狂地一遍又一遍扫描着，却如同在大海中搜寻，根本找不到林小白主体意识的踪影。
融合进程诡异暂停。
它空有力量却失去目标，仿佛一拳打在空气上。
而仪式还在进行，马上此方天道就会被林小白十分之一的意识所掌控。
看着脑魔族意识的无能狂吼，林小白沉默不语。
他在等待，等待仪式结束。
这是林小白走的一步险棋，却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当时，舱室中的所有人发动攻击的一刹那。
或许是基于本能，林小白立刻全力催动世界特性——逆熵守护。
对方将林小白拉入意识空间，但实际上、林小白始终保留着一丝清醒。
如果是脑魔族本体专门对付林小白，以他目前的修为自然不堪一击。
但他现在面对的仅仅是本体的一个分体，自然能够瞒得过对方。
然而他也不敢暴露。
因为一旦暴露，本体必然会调集更多力量对付他，到时候他必死无疑。
所以他只能怀着一丝清醒，在世界意识中慢慢沉沦。
慢慢寻找机会。
而且，他本身对这个系统面板就充满好奇。
这东西有点类似于很火的小说系统。
但世上之事，皆有缘由，不可能无缘无故得到帮助。
但究竟原理是什么？
对方有什么目的，林小白一直无法知晓？
所以在林小白能够保持清醒的前提之下，林小白也想看一看这东西的作用和内在机制。
当然，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
就是幻境世界的体验对林小白也很有吸引力。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帝王权柄、美人恩重、兄弟情谊，权力与力量这些对所有人都是莫大的诱惑。
在确保自己清醒的前提下，体验一下人生，也不算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