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将孙阳狠狠掀飞,重重撞在岩壁上。他眼前一黑,耳中嗡鸣不止,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短暂的昏迷后,刺骨的寒意和喉咙里火辣辣的腥甜将他呛醒。他挣扎着抬起头,四周烟尘弥漫,碎石仍在簌簌落下。
“林夏!韩亮!”他嘶哑地呼喊,声音在坍塌的轰鸣中微弱不堪。
“阳哥……我……我在这儿……”不远处传来林夏虚弱的回应,带着哭腔和咳嗽。
孙阳循声爬去,在手电筒摇曳的光柱下,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灰头土脸的林夏,她似乎只是受了些擦伤和惊吓。孙阳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韩亮呢?”
两人焦急地四下寻找。终于,在祭坛废墟的边缘,他们看到了韩亮。他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是一小滩暗红的血迹。那块曾自动护主的青铜罗盘,掉落在他的手边,盘面上布满了裂纹,中央的指针已然脱落,失去了所有光泽。
“韩亮!”孙阳心中一沉,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韩亮翻过来。韩亮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胸口尚有轻微的起伏。他左肩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额角也添了一道新的伤口。
孙阳赶紧取出最后的止血粉和清水,手忙脚乱地为他处理伤口。冰凉的清水刺激下,韩亮的眉头紧紧皱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是涣散而迷茫的,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孙阳和林夏。那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警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难以言喻的悲伤,以及……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
“结……结束了?”韩亮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气。
“嗯!核心炸了!徐福的虚影也消失了!”孙阳用力点头,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我们成功了!白璃的诅咒……可能解除了!”
听到“白璃”和“诅咒解除”,韩亮黯淡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微光,但随即被更深的阴影笼罩。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身旁那布满裂纹、指针脱落的青铜罗盘,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极点的弧度。
“成功……?”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孙阳,又像是在问自己,“那这千年的恩怨……又算什么……我韩家满门十七条人命……又算什么……” 两行浑浊的泪水,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混着脸上的血污和灰尘,留下清晰的痕迹。
孙阳和林夏对视一眼,心中巨震。他们一直觉得韩亮身上背负着沉重的秘密,却没想到是如此血海深仇。
“韩亮,你到底……”孙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韩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一种洞彻世事的悲凉和决绝。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他看着孙阳,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孙阳,你猜得没错……我接近你们,加入这次探陵,的确……另有目的。”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
“我并非普通的盗墓世家传人……我韩家祖上,乃是秦朝宫廷首席方士——徐福的同门师弟**。”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孙阳和林夏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