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苑,观文院旧址。
这里与其说是一处院落,不如说是一片被时光遗忘的废墟。断壁残垣间荒草丛生,几间勉强立着的屋舍也是蛛网密布,门窗腐朽,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材和尘土的味道。唯一的优点,便是足够偏僻、安静,少有人迹。
“大人,这……这就是陛下赐下的格物院?”侯吉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本以为能有个像样的衙门,没想到竟是这般光景。
赵虎和石勇也是面面相觑,唯有冷锋依旧面无表情,仿佛眼前是皇宫大殿还是破瓦寒窑都与他无关。
沈括却并未失望,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片废墟。物理驱魔系统的扫描功能开启,迅速分析着环境结构、地质情况甚至风向光照。
“地方是破旧了些,但胜在清静,空间也足够大。”沈括语气平静,“而且,你们不觉得这里很适合进行一些……不太方便被外人知道的‘研究’吗?”
众人一愣,随即恍然。是啊,若真是在闹市之中,他们研制那些对付邪魔的“奇奇怪怪”的东西,难免引人注目,惹来非议。这偏僻之地,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
“赵虎,石勇。”
“在!”
“你们负责清理场地,加固围墙,修缮几间能住人、能存放物品的屋舍。注意,围墙要加高,内侧最好再设一道暗哨。”
“是!”
“侯吉。”
“小的在!”
“你负责采购。这是清单。”沈括递过一张早就写好的单子,上面罗列了各种物品:从最基本的铁锤、锯子、耐火砖,到硫磺、硝石、朱砂、各种金属矿石,再到一些常见的草药、动物血液,甚至还有磁石、水晶、透镜等物,种类繁多,看得侯吉眼花缭乱。
“记住,分开采购,不要引起注意。尤其是硫磺、硝石这些,多找几家店铺。”
“大人放心,小的晓得!”侯吉将清单小心翼翼收好。
“冷锋。”
“大人。”
“你负责警戒和内部安全。在院落周围布设一些简易的预警机关,防止宵小窥探。另外,留意是否有可疑人员靠近。”
“明白。”
众人领命,立刻分头行动起来。赵虎和石勇如同两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开始清理杂草、搬运碎石;侯吉揣着清单,一溜烟消失在巷口;冷锋则如同幽灵般,开始在院落外围游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沈括则走进了那间相对最完整的主屋。屋内灰尘堆积,但他并不在意。他寻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空地,盘膝坐下,沟通物理驱魔系统。
“系统,扫描整个观文院区域,建立三维结构模型。标注出地质结构稳定区域、水源位置、以及能量流动异常点。”
【扫描中……三维模型构建完成……发现地下存在天然空洞,结构稳定,适合建立隐蔽实验室。发现东南角井水水质纯净,微量元素含量特殊,疑似具备微弱净化特性。未发现明显能量异常点。】
地下空洞?沈括眼神一亮。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一个隐蔽的地下实验室,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他立刻起身,根据系统标注的位置,在主屋角落一处看似普通的地板下,果然发现了一个被石板封住的入口。掀开石板,一条向下的石阶出现在眼前,里面黑黢黢的,散发着阴凉潮湿的气息。
沈括取出一颗夜明珠(从陈州幽冥道据点“顺”来的战利品),借着光芒走了下去。石阶不长,下面是一个约莫三丈见方的天然石室,虽然简陋,但胜在隐蔽干燥。
“很好,这里就是未来的核心实验室了。”沈括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观文院旧址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在赵虎和石勇的辛勤劳作下,围墙被加高加固,几间主要的屋舍被修缮一新,虽然依旧简朴,但至少能遮风避雨。侯吉也陆续将采购来的物资运回,堆满了临时仓库。
沈括亲自动手,带领众人开始布置。他将主屋改造成了办公和理论研究的场所,墙上挂起了汴京及周边地区的详细舆图,桌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他的手稿。那间发现的地下石室,则被规划为核心实验室,里面开始摆放各种实验器材——特制的耐火坩埚、精度更高的天平、研磨器、蒸馏装置,以及一些正在调试的能量探测装置原型。
他首先开始的,是对现有“阳煞破邪雷”和“阳性干扰弹”的改进。利用新采购的更高纯度的材料,结合系统对能量配比的精确计算,他尝试调整配方,以期获得更稳定、威力更大或更具针对性的效果。
同时,他也开始了新的研究项目:
1. 破邪兵刃涂剂:尝试将纯阳真火的气息、朱砂、雄黄精华等阳性物质,与特制的金属粘合剂融合,制成可以涂抹在普通刀剑上的涂料,使其具备一定的破邪属性。这需要对材料相容性和能量持久性进行大量测试。
2. 清心护符:研究能够稳定心神、抵抗精神冲击的材料组合。他利用磁石、特定频率震动的水晶,以及一些安神药材的萃取物,试图制作出简易的“精神防护装置”。
3. 阴煞探测罗盘:改进现有的指南针,试图通过加入对阴煞能量敏感的特定矿物粉末或结构,使其指针在靠近阴煞源时发生偏转。
这些研究并非一蹴而就,充满了失败和反复。爆炸声、奇怪的烟雾和气味不时从观文院中传出,引得附近少数居民侧目,但都被沈括以“炼制药材”、“试验新式烟火”等借口搪塞过去。
在这片看似破败的院落里,科学的种子正在与玄幻的力量碰撞、融合,悄然生根发芽。沈括知道,这条路很长,但他有耐心,也有信心。他要打造的,是一支能够用科学武装起来,真正无惧邪魔的力量!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高楼上,一双透过水晶镜片窥视的眼睛,默默记录了下来,随后化作密报,传向了深宫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