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迟?”陈老师站在孤儿院门口,看见祝九朝的身影时眼睛一亮,招招手,“快快!有好事!”
祝九朝慢吞吞走近,拽出堵鼻血的纸团,随手扔进垃圾桶,这才问:“什么事?”
陈老师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有人想领养你!”
“……”祝九朝脑袋上飘过一个问号,面无表情指指自己,“我?”
陈老师拍拍祝九朝的肩膀:“高兴傻了吧?不过还不一定能成,院长的意思是让你们先见见。”
她替祝九朝理理有些褶皱的校服,“现在在院长办公室,你直接去吧。好好表现啊!”
祝九朝可有可无嗯了一声,内心毫无波澜,迈着悠闲的步子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九朝这个孩子吧,从小就听话,是老师们的心头肉啊,都是当亲女儿养的,就这么送走还真是不舍得……”
祝九朝压低脚步,悄无声息接近办公室,在门外停住脚步。
院长轻微啜泣的声音传来:“要不您看看其他孩子?有一个叫小布的女孩子,是九朝的室友,也很乖巧听话的。”
短暂的沉默后,另一道低沉浑厚、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
“您说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也理解您不舍得她,但是这件事前因后果我们也说了。”
“祝九朝这小姑娘她乐于助人,把我们家老爷子送到医院,我们家老爷子就一直惦记着,非要收她当干女儿呐!”
屋子里应景地响起一串咳嗽声:“对、对,咳咳咳咳……”
“……”祝九朝推开门,屋里的三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祝九朝微微眯了眯眼。
院长眼角正微微抽搐着,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身形挺拔,一个略显佝偻。
吴湘南,和,戴着顶灰白假发、画着老年妆的陈牧野。
陈牧野看到祝九朝,咳嗽地更厉害了:“谢谢你啊孩子!救了我这条老命!咳咳……咳咳咳咳……”
“……”
祝九朝面无表情盯他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红缨和赵空城藏身的屋檐。
红缨和赵空城同时缩了缩脑袋。
所幸,祝九朝没露出什么马脚——从她那张冰块脸上看出端倪也挺难的。
她走进办公室,转身关上了门。
“九朝啊。”院长看到祝九朝,神情忽然镇定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位老爷子说你救了他,要收养你。——什么时候的事啊?”
祝九朝淡淡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只是举手之劳,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是吗?”院长笑着,“好了,别在门口站着了,过来坐。你跟他们好好聊聊,说不定以后就成了家人了。”
祝九朝侧身,吴湘南几乎一眼看到了几处不明显的血迹,脸色凝滞一瞬,和陈牧野短暂交换了一个眼神。
“九朝啊,都这么大了,在孤儿院人缘也不错,有很多朋友,哎……真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
看似是在夸祝九朝优秀听话、说孤儿院有多关爱她,其实是在给她暗示,让她留下来。
朋友……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原主,说不定真的会做出留下的选择。
祝九朝慢慢开口:“感谢两位厚爱,这不是小事,我需要慎重考虑。”
“好,好……那爷爷明天再来看你。”陈牧野又咳嗽两声,拿起拐杖颤颤巍巍走出办公室,拍拍祝九朝的手臂,“再见啊,小朝。”
祝九朝盯了他半天,最终还是叫不出那声“爷爷”,只吐出两个字:“再见。”
院长的笑容从听到陈牧野明天还要来开始就僵在了脸上,甚至连手中水杯洒出水都没注意。
陈牧野和吴湘南在陈老师的目送下出了孤儿院大门,转过一个街角,陈牧野立刻摘掉假发,直起身子。
吴湘南收回目光,对陈牧野道:“那位陈老师,似乎不认识我们了。”
陈牧野皱着眉,“这家孤儿院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种诡异……但又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吴湘南补充道:“除了院长根本不想让祝九朝离开。”
一般来说,对于孤儿,最好的归宿就是找到一个好的抚养家庭,离开孤儿院。
这么一看,院长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两人交谈几句,赵空城从围墙上跳下来,“队长、副队。”
吴湘南神色严肃起来:“你们回来的路上出什么事了吗?我看到祝九朝衣服上的血了。”
赵空城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尤其是那触手怪和祝九朝空间切割能力的部分。
“我觉得……她绝对能够位列超高危禁墟。那触手怪的进化能力极其棘手,却被她一招解决了。”
“银色锁链……”陈牧野思索着,“目前已知禁墟序列中似乎没有类似的能力。回头打个报告给上京吧,看看总部有没有什么线索。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那只触手怪的事吧。”
“队长。”司小南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身上还没散尽的无缘纱散发着点点白光。
她朝三人点点头,开始汇报:“我已经摸清了整个孤儿院的构造,还去看了一下祝九朝的房间。”
“孤儿院构造非常简单,一共两栋楼。正面大门那栋是给孩子们住的,共有四层;旁边那栋小一点的是老师们的住处和办公室,只有两层,每层有十个房间,有不少房间都上了锁。”
“住宿楼前面是个小操场,后面是个菜园,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
她顿了顿,“有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住宿楼里很多房间都是空的,不,不止是空,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赵空城问:“那那个小姑娘的房间呢?”
“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但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很普通的房间。”司小南有些迟疑,“队长,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陈牧野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李九找上祝九朝,就说明这其中绝对有猫腻。我们的方向没错,明天继续查吧,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出什么事了?”司小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疑惑地看向赵空城。
赵空城又将事情简略叙述一遍,司小南点点头:“对了,我记下了那些看起来有人住的房间号,待会儿回去画张图出来,看有没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