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这几天和小怨怨不断争夺身体主权，连续几天都没睡过觉，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憔悴不少，自然也没有精力去管祝九朝。
祝九朝就以“学校组织活动”这种笼统理由暂时骗过了她。
同时，也让祝九朝更加确信，【万象】的实验早已与养老院中进行的交易分割开来，变成了独立存在的两个项目。
二者之间甚至没有信息交互，否则两边一对账，祝九朝早就露馅了。
甚至于，祝九朝猜测，现阶段那位“项目负责人”，很有可能正在策划离开【古神教会】。
乔信之被掳走，就是最好的证据。
乔信之身为第一个摆脱灵魂契约的人，如果【古神教会】现在的那位“项目负责人”想做到同样的事，就一定会想到收集这一特殊样本进行观察。
但很可惜，他没猜到，灵魂契约还在乔信之身上，而真正实现自由的那一部分，在一只类犬神秘的身上。
一晚上脑子里都是这些事，没怎么睡好。
祝九朝打了个哈欠，默默趴下开始补觉。
一会儿还有事要办。
砰砰砰。
桌子被敲了三下。
蒋倩把祝九朝从桌子上薅起来，把手里的卷子抖的哗啦哗啦响，“交作业交作业！”
她的记忆在当天就已经被【梦境耳语】洗去了。
祝九朝反应两秒，顿了顿，才想起来作业这回事，“……没写。”
蒋倩：“……”
没写还这么理直气壮？
门口闪过一个穿校服的清隽人影，祝九朝目光一凝，顾不上蒋倩的问话，径直朝外追去。
“喂！喂！”蒋倩在后面气得跳脚。
那抹身影是朝着厕所的方向去的，正值大课间，走廊上人很多。
祝九朝艰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终于在男厕所门口把人拦了下来。
安卿鱼神色平静：“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卿鱼。”祝九朝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念出他的名字，忽然话锋一转，“有没有兴趣研究化学药物？”
“……”安卿鱼委婉道，“我不认识你。”
“我有一种神秘生物切片供你解剖，保证你从来没见过。”
安卿鱼打量祝九朝片刻，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很了解我……好啊，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标本。”
“咳……”安卿鱼身后，一个男同学弱弱举手，“那个……两位同学，能先让我进去吗？我尿急……”
“……”
祝九朝这才发现，男厕所门口已经开始交通堵塞了。
她拽着安卿鱼的手腕，“找个地方说。”
——
“我不懂。”安卿鱼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懂。明明安静的地方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来操场上顶着大太阳聊天。”
祝九朝不觉得这阳光刺眼，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将冰存的试管扔给他，“化验一下里面的血液样本，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药物。”
安卿鱼接过冰存试管，外层包裹着一层洁白的冰晶，入手时却没有任何融化的痕迹，温度保持的刚刚好，里面的血液还是比较新鲜的状态。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喃喃道：“有意思……”
安卿鱼抬头问道：“这是冰块？怎么做到恒低温储存还不会化的？”
“对啊，冰块。手搓。”祝九朝回答。
“？”安卿鱼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祝九朝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了安卿鱼一眼，“你先答应，不会解剖我。”
安卿鱼迟疑一瞬间，还是点点头：“我答应。”
祝九朝摊开他的手，指间闪烁起细细密密的雪屑，飘飘扬扬落在安卿鱼掌心，却没有融化。
“就是这样，手搓。”
“……”安卿鱼神色异样，眼中闪过一抹狂热，丝毫没有物理世界观被粉碎后按在地上摩擦的崩溃，“我现在有点后悔答应你了。”
“……”祝九朝诚恳道，“很多人都有超能力，比如那个李毅飞，他更有研究价值。”
李毅飞在不远处的教学楼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之前承诺我的未知生物标本呢？什么时候能给我？”安卿鱼已经不怀疑祝九朝是在骗他了。
“可能要等两天，现在这个东西还是活的，不太好分。”祝九朝给他画饼，“那是一个混杂生物体，移植了很多不同生物的基因，甚至还有不同维度的分身，包君满意。”
“行吧。”安卿鱼晃晃手里的冰存试管，“分析结果什么时候要？”
“今天晚上。”
“……你在逗我。”
“活体样本？”
“包在我身上。——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祝九朝。”祝九朝回答，“晚上请把资料交给一只蠢萌的哈士奇，它叫乔哈。”
“……行。”
祝九朝满意，打算离开，却被安卿鱼拦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祝九朝平静地注视着他：“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说完，不管安卿鱼是什么反应，转身离去。
安卿鱼看着她的背影，伫立一会儿，忽然喃喃道：“这货是面部神经坏死吗？一个表情都没有。”
祝九朝给安卿鱼找了个活干，又给李毅飞找了个大麻烦，自己也没闲着，开始试图推断【万象】的位置。
既然万象需要吞食改造人获取升维的能量，那么孤儿院和【万象】的藏身地之间一定存在某种特殊通道，以方便院长的研究和给【万象】运送食物。
由此诞生两种假设：一，【万象】藏身地与孤儿院地理距离上相近。
但这一点136小队众人也绝对能想到，温祈墨早就带人暗中把这附近调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大型防空洞的痕迹。
那么，可以暂时排除第一个假设。
二，【万象】藏身地与孤儿院时间距离上相近。
所谓时间距离上相近，就是路程花费时间短。
按照现在的情形考虑，祝九朝更倾向于第二种假设，甚至隐隐猜测：孤儿院中一定存在某种空间法阵，能够直接跳转前往【万象】的藏身地。
回忆起之前在院长实验室中，风被空间乱流撕碎，无法完整传递消息的情景，这座空间法阵在哪儿似乎已经有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