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清点今夜收获:验证云神怒之威,窥见京城暗涌,更在姬瑶花心间播下种子。
他看得分明,这女子眼底始终燃着对自由的渴求——不过留她一命,终究是看中其利用价值。
彼时姬瑶花行至院门外突然驻足。
夜色中她长吐浊气,猝然挥掌击向心口。噗——
鲜血喷溅间她踉跄扶墙,硬生生震断两条经脉。
再重半分必当场殒命。
拭去唇边血迹,她蹒跚迈向院门,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夜深人静,宝院内烛火摇曳。
安世耿 房中等待姬瑶花复命,先前他已亲临交战之地,知晓了爱徒失手的消息。
于他而言,诛杀林草不过是场消遣游戏,只是接连失利总归令人不悦。
正沉思间,忽闻重物坠地之声,但见房门处姬瑶花踉跄跌入,唇边溢血昏迷不醒。
安世耿箭步上前,自怀中取出一粒赤色丹丸。
药香弥漫间,他以指力将丹药弹入姬瑶花口中。
暖流渐生,约莫时辰之后,重伤的女子终于在床榻上苏醒,却见恩师倚坐案前眉峰紧蹙。 无能。姬瑶花撑身跪拜,声音犹带痛楚,那位宗师亲自护持林末,两招便毁尽神兵......安世耿摆手打断,这消息早在他预料之中。
宗师级高手行踪缥缈,纵是安家这等势力亦不愿轻易招惹。六扇门那边暂不必理会。他指尖轻叩桌案,忽转话锋,那个金衣捕头...倒是有趣。
翌日晌午,林末方从宿醉中醒来。
排云掌凝水净面后踱至楼下,客栈内众人忙碌依旧。
大堂里郭芙蓉穿行布菜,白展堂正与一位披红氅的男子谈笑风生——那人唇上两撇胡须修得齐整,顾盼间俱是 意味。林捕头醒啦?跑堂笑着招呼,掌柜特意留的鸡汤包子,说给您...话音未落,那四条眉毛的客人已起身拱手:久闻三绝神捕大名,今日得见果然...
陆小凤?林末挑眉。
这厮竟已将假银票案查得水落石出,连嫌犯藏身之处都摸得一清二楚——要知道六扇门先前可是毫无头绪。
大堂内茶香氤氲,两双锐利的目光在空中悄然相接。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向来不吝赞誉之词。
林末闻言只是谦逊道:不过朋友抬举罢了。说罢先去后厨用了早饭,才回到太堂。
待林末步入太堂时,陆小凤正对白展堂抱怨道:难怪那人轻功指法都在我之上,出手虽狠却留有余地。
老白,你可真是害人不浅。
白展堂苦笑连连:这事真怨不得我。
虽说有些卖友求荣,但也是一报还一报。
当年你为坛酒追我几百里,如今我为免罪金牌加坛酒,也算扯平了。他边说边朝林末使眼色,六扇门捕头有令,我这身份哪敢不从?
林末会意笑道:此事确是六扇门考虑不周。
全因朱停非说要见着你才肯开口。
你的性子谁人不知?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这话倒让陆小凤尴尬起来。
想起被追了几千里路,几日未眠的狼狈,他故作恼怒:总得补偿我吧?好歹是被你们坑惨了。
林末笑着点头,转身上楼取来姬瑶花所赠的千日醉。
这壶巴掌大的酒他原担心有问题未饮,此刻正好借花献佛。以此赔罪如何?
陆小凤接过细嗅,浓郁酒香夹杂花香令他浑身舒泰,却忽将酒放回:好酒!可惜陆某喝不得。
林末不解:莫非嫌礼薄?
只见陆小凤反复把玩酒壶,终又放下。
白展堂也看得一头雾水。陆大侠端着架子自然不喝。陆小凤目光灼灼望向林末,但若是朋友相赠,浪子陆小凤定当畅饮。
不知林捕头当我是外人,还是朋友?
林末顿时会意,朗笑道:是我的不是。
不过你也别唤什么林捕头,叫林末更痛快些。
陆小凤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两人心中都对彼此生出几分好感。
夜色降临,同福客栈内灯火通明。
在林末的张罗下,众人齐聚一堂,气氛热烈。
郭芙蓉满脸崇拜地望着陆小凤,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她自幼便怀揣着江湖大侠的梦想,如今亲眼见到传闻中的陆小凤,更是兴奋不已,拉着他不厌其烦地问东问西,直问得陆小凤眉头紧锁。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皇帝斜倚在软轿上,由恭喜发财四人抬着前往寝宫。
零零发呲牙咧嘴,显然有些吃不消。
零零恭见状,不耐烦地将他赶到一旁,独自撑起轿杆前行。
佛印正恭敬地向皇帝禀报假银票案的进展。
听到林末在此案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皇帝眼中掠过一抹赞赏。这个林末,能否为朕所用?他对朝廷是否忠心?”
皇帝淡淡问道。
佛印沉吟不语,而一旁的零零发则立刻接过话茬,将林末与洛马的冲突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盛赞他不畏强权、刚正不阿。
皇帝听罢,颇感兴趣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由你暗中拉拢他,条件可以放宽,但切记不可张扬。
若出了岔子,朕唯你是问。”
零零发喜出望外,连忙应下。
另一边,同福客栈内依旧热闹非凡。
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白展堂喝得满面通红,醉醺醺地搂着陆小凤的肩膀说道:“小凤,不如在京城多留几日,咱们兄弟好好叙叙旧!”
陆小凤皱了皱眉,嫌弃地推开他:“别叫我小凤,听着怪别扭的!我今晚就走,万花镇还有 在等我呢。”
说到这儿,陆小凤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哪个男人把美女哄上床,衣服都脱了,却被人硬生生拽走,恐怕都会恼火。
他现在只想重回故地,再续前缘。
白展堂吐出一口酒气,眼神里掺杂着羡慕和厌倦。
他更喜欢平静的日子,平静到能忘记过去就好。
可惜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自己记不住,总有人会帮你记着。倒是你,真打算一直在这儿当跑堂?堂堂盗圣,黑道顶尖高手,就不怕你那林小兄弟找你麻烦?
陆小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也是真心替白展堂担忧。
若是黑道中人知道盗圣在京城一家小客栈端茶送水,不管是觉得丢人还是出于道义,估计都得来找他算账。
太不像话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既然顶着盗圣的名号,就得担起盗圣的责任。
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
这样挺好,安安稳稳的,大伙儿像一家人似的。
江湖上的日子我早过够了,这盗圣的名头,谁爱要谁拿去。
白展堂语气颓然,对这称号是真的厌烦。
年少轻狂惹的祸,否则现在本该活得逍遥自在,至少不用背着这么个包袱。
陆小凤点点头,没再多说,眼中情绪复杂。
林末自顾自喝着酒,觉得日子挺舒坦。
有活干,有酒喝,偶尔再来点小乐子,调剂平淡的生活。
佟湘玉几人没理会他们三个大男人,正围着莫小贝苦口婆心劝她好好学习,别整天想着打打杀杀。
可莫小贝的眼睛却不住往陆小凤那边瞟——那可是名震江湖的陆大侠啊!
再长的 过去。
天刚亮,陆小凤眼神清明,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轻功极佳,走时没发出一丝声响。
大堂已收拾干净,其他人早就睡下,林末也打着哈欠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柳若馨气冲冲地从医馆跑到客栈。
看她那模样,准是在哪儿碰了钉子。
林末正吃着早饭,其他人吃完便各自忙去了。有事儿先等等,等我吃完再说。见柳若馨进来,林末抢先开口。
柳若馨憋了一肚子火,听这话更是气得直瞪眼:吃吧吃吧,撑死你算了!
林末翻个白眼,继续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
看他这副悠闲样,柳若馨牙都快咬碎了,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到墙上去。
半晌,林末终于吃完,满足地伸个懒腰,拎着凳子往门口一靠。
他就爱待这儿,太阳升起时暖洋洋的,再喝点小酒打个盹,别提多惬意。喂!林末!我一大早就来找你,你就这态度?柳若馨炸毛了。
林末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火冒三丈——别的男人见了她都讨好巴结,偏偏这家伙爱答不理,还占过她好几次便宜。
林末懒洋洋地掏着耳朵,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耐。
这大好的天气若是没人打扰该多惬意,偏生有人要打破这份清净。
白展堂站在一旁看戏似的瞅着两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在他看来,小年轻打情骂俏才叫过日子,要是客客气气的反倒古怪——越是这般闹腾,越显得情意真切。
林殊不知自己早被白掌柜默默归入了小两口之列。大清早跑来撒泼,准是在别处受了气。林末耸耸肩,朝柳若馨投去无奈的目光,我这些天可没招你惹你,当出气筒也得讲道理不是?
柳若馨今日格外反常,分明是带着满肚子无名火来的。
林末自问没理由平白受这份闲气。呵,某人倒是威风。柳若馨侧过脸嗤笑道,单枪匹马在城南逮自家六扇门的败类,闹得满城风雨。
如今谁不知道六扇门出了内鬼——可都是拜您所赐呢。
她总算逮着次占上风的机会。
往日较量无论武功智谋,总被这家伙占尽便宜。
更可气的是义父整日念叨西厂要有这般人才,倔脾气的柳若馨怎能服气?
事急从权罢了。林末浑不在意地摆手,百姓夸的是捕神明镜高悬,倒不像柳姑娘说的有损衙门颜面。
藏着掖着才是真给六扇门抹黑。
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越发激得柳若馨心头火起。
她原想看林末窘态,反被不软不硬地教训一通。
当即拖过凳子与他对坐,两双眼睛较劲般瞪着。
僵持片刻,倒是柳若馨先败下阵来。
从未与男子这般对视,耳根不觉发烫。同舟会线索不许吃独食!她慌忙转开话题,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
林末轻叹。
他何尝不想揪出同舟会?系统任务悬着的丰厚奖励,正是提升实力的捷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