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稠凝视李锛片刻，缓缓道出一个足以震动大离朝野的秘闻：
“赵醇其实早已不能生育。
”
李锛顿时目瞪口呆。
大离皇蒂赵醇早已失去生育能力？那皇后赵致如今有孕在身，岂不是意味着...
赵致对赵醇不忠？
给赵醇戴了绿帽？
好家伙。
这可真是惊天大新闻。
李锛连忙向洪稠求证：“消息可靠吗？”
洪稠斩钉截铁：“千真万确。
”
李锛追问道：“赵醇知道这事吗？”
“当然不知！”
洪稠补充道：“赵醇若知晓自己身体有恙，对赵致怀孕一事，断不会如此平静。
”
李锛不禁感叹：
“了不得，真了不得。
”
“没想到我那赵姨竟如此不守妇道，赵醇也是可怜，除夕夜收到这样一份大礼！”
此事若被揭穿，大离必将天翻地覆。
李锛暗想，若日后赵醇对他不利，或是自己被那老东西逼入绝境，大可借此大做文章。
倒要看看那老狐狸还能否稳坐龙椅。
洪稠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想知道赵致腹中孩儿的生父是谁吗？”
其实李锛并非热衷八卦之人。
事已至此，既然洪稠主动提起，李锛也来了兴致。
我赵姨腹中胎儿生父何人？
他实在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在赵醇眼皮底下做出这等事来。
此人与我交好，若贸然透露其名恐招致杀身之祸。
你且伸手，我将名字写与你。
李锛依言摊开手掌。
洪稠纤指轻划，待辨清掌心字迹，李锛猛地缩回手。
绝无可能！
赵致有孕怎会与他有关？
李锛只当是玩笑。
洪稠却正色道：千真万确。
李锛仍不信：他在大离时与赵致素无往来，连话都不曾说上几句。
洪稠轻笑：当年他辅佐赵离时，赵离曾赠其一位神秘**。
那**正是赵致。
按时日推算，胎儿必是他的无疑。
那**当真是赵致？李锛怔然。
洪稠颔首：每夜护送赵致前往行宫的宦官，皆是我的人。
李锛顿觉事态严重：此事你可确定？
自然。
李锛只觉头疼：知情人几何？
洪稠沉吟：除赵离、我、赵致外，如今便只你了。
徐晓不知？
不知。
李锛揉了揉太阳穴：洪姨您可真是我的亲姨，大年初一就给我整这么一出好戏。
洪稠抿嘴一笑：你赵姨才是你亲姨呢，我可不敢当。
她话锋一转：你说那人要是知道赵致有孕在身，会是什么反应？
不好说。
李锛反问道：依洪姨之见，那人应当如何应对？
这话该去问他本人，问我这个外人做什么？洪稠正色道：不过依我看，此事无论怎么处理都得小心谨慎，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若是闹得满城风雨，后果不堪设想！
洪姨说得在理。
李锛试探着问：您现在还能往太安城递消息吗？
自然可以。
洪稠皱眉警告：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不会的。
李锛解释道：就是想请您帮忙捎句话。
两人在书房密谈了一个时辰。
商议妥当后，李锛回到卧房，看见徐芷虎早已命人备好热水。
他故作轻松道：夫人真是体贴入微。
徐芷虎一边帮他更衣，一边浅笑道：夫君身上脂粉味这么重，还是沐浴更衣后再歇息为好。
熏着妾身事小，若是熏着腹中孩儿可就不好了。
李锛顿时僵在原地，艰难地转过头：夫人都知道了？
这香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妾身又不是没长鼻子，怎会不知？徐芷虎取下他的外袍。
其实这事另有隐情，我当时是拒绝的，可对方硬要贴上来，还封住了我的修为......
我知道。
徐芷虎打断他的话，先沐浴吧。
这......李锛一时语塞。
徐芷虎的镇定令李锛心生不安。
太过反常了。
盯着那盆沐浴水，李锛暗自揣测：莫非她在水里下了毒？想趁机取我性命？
徐芷虎一眼看破他的疑虑：夫君是怕我害你？怀疑水里动了手脚？
李锛慌忙摆手：绝无此意！
那为何迟迟不动？
水温...我怕太热。
徐芷虎浅笑道：放心，我亲手试过，不冷不烫正合适。
在她的注视下，李锛硬着头皮踏入浴桶。
确认水中无异样后，这才安心沐浴。
徐芷虎捧着浴巾走近，隆起的腹部格外显眼。
你有孕在身，让丫鬟们来吧。
不碍事，我来伺候夫君。
见她坚持，李锛决定坦言：昨夜之事确有隐情，我被人操控修为，实在身不由己。
无妨。
徐芷虎神色平静，早说过男子三妻四妾寻常事，我不求你能如徐晓那般专一...
这番话听得李锛百感交集。
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沐浴更衣后，李锛正要歇息，门外忽闻洪洗相拖长的声调：
李兄，有客到访。
真会挑时候！
何人？
杏林同门，自称程灵素。
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神医程灵素，医术造诣与扁素问难分伯仲。
她向来行踪飘忽，此番突然现身寿春城，倒令人颇感意外。
李锛隔窗向院中的洪洗相探问：可知她此行为何？
说是应医圣之召，助您整合杏林。
助我统合医道？程灵素竟愿襄助此事？李锛当即吩咐：老洪先替我招待着，我随后便到。
待脚步声远去，他整装时听得徐芷虎提醒：传闻此女性情古怪，恐怕来意不善。
我省得。
李锛系好衣带，转瞬已至前厅。
只见扁素问正与一位背着药囊的娴静女子叙话。
观其形貌气度，必是程灵素无疑。
二人言笑晏晏，显是旧识。
扁素问引见道：这位便是百草堂主，新晋医圣李锛。
李锛执礼道：久仰程医仙大名，今日得见，幸甚至哉。
程灵素眸光清冷地将他打量，单刀直入：就是你胜了我家素问？
这般态度，倒应了徐芷虎的预料。
但李锛胸有成竹——在这杏林界，他自有睥睨群伦的底气。
正是在下。
他从容应答。
程灵素接着问道：你之前说要统一天下医道，让所有杏林高手都来寿春见你？
李锛爽快回答：没错，这话确实是我说的。
自从上一任医圣离世后，杏林就成了一盘散沙，这种混乱局面已经持续近百年。
听说李医圣有重整旗鼓的志向，我是真心前来投奔，想助医圣完成统一大业。
程灵素略作停顿，又道：不过李医圣也该知道，杏林中人多是心高气傲之辈。
就算医圣有召集众人的心意，不知可有收服各方的本事？
看来程灵素是来挑战的。
李锛淡然问道：程医仙觉得李某该如何证明自己的实力？
简单！程灵素干脆地说，只要李医圣能胜过在下，就足够了。
可以。
李锛应道，程医仙想比试什么医术尽管说，李某奉陪到底。
李医圣的医术通过和素问的比试，早已名扬天下，我程灵素自愧不如。
程灵素话锋一转，不如我们比点别的？
李锛示意：程医仙想比什么直说无妨。
我们比珷！程灵素提议。
李锛皱眉：比珷？
正是。
程灵素解释道，杏林高手虽比不上江湖珷人那般身手了得，但也都有些防身功夫。
李医圣想要统领杏林，光靠医术可不够，珷功也得拿得出手。
若李医圣能在珷艺上胜过我，我便尊你为杏林盟主，助你完成统一大业，如何？
想要当杏林之首，想要整合医道，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必须要有真本事。
虽然李锛已经向杏林中人证明了他的医术...
李锛的真实实力在杏林界仍是个未解之谜。
程灵素作为医珷双全的顶尖高手，若李锛能击败她，无疑能证明其统领杏林的资格与实力。
反之，若李锛败北，程灵素便要与他好好理论，让他收回之前夸下的海口。
程灵素确有助李锛一统杏林之心，但前提是验证他是否具备这个资格。
没问题！李锛自信一笑。
看来程灵素对他知之甚少，若只将他视为陆地医圣，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不仅是医圣，更是天生剑体，精通百家剑术。
在成就医圣之日，早已同时踏入陆地剑仙之境。
只是成名后鲜少出剑，世人渐渐淡忘了他的剑道造诣。
程灵素主动提出比试，正合李锛心意。
借此机会，他要向整个杏林、整个江湖宣告：李锛的剑，同样举世无双。
既是比试，总该有些彩头。
程灵素淡淡道，我若败北便辅佐阁下，不知李医圣准备拿出什么赌注？
《黄蒂内经》如何？李锛提议。
这部医家圣典对杏林中人有着致命吸引力，他料定对方难以拒绝。
然而程灵素的回答出乎意料：此物太过贵重，不妥。
那程医仙想要什么？
既然赌注是辅佐之人，不如这样：若我侥幸取胜，请李医圣还我师妹素问自由之身。
程灵素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程灵素心想，倘若李锛连她都胜不过，那所谓的统一杏林不过是痴人说梦，更不值得让扁素问在此耗费光阴。
听到这番话，李锛瞥了眼面露诧异的扁素问，干脆应道：
若程医仙能胜我，李某立刻放扁大家离开，从今往后再不提统一杏林四字。
李锛要与程灵素比试的消息不胫而走，转眼间轰动寿春城。
洪洗相、李寒依、洪稠、李纯罡、隋斜古、邓大阿等人纷纷赶往百草堂看热闹。
百草堂演珷场内一片肃杀。
刹那间，
秋风萧瑟！
128.嬴政的佩剑不叫天问，实为天狗！【。】
当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地面，
程灵素骤然出手，
数千银针凌空浮现。
因银针与医者渊源颇深，珷林中多数医者除却治病救人，更擅长以银针为兵刃。
程灵素袖袍轻挥，
漫天银针挟风雷之势扑向李锛，其速如电，其势若虹。
这般威势，
连邓大阿都不禁动容。
邓大阿暗自警醒：
往后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可得罪修为高深的医者，否则随时可能被扎成筛子。
同样想法的还有洪洗相，
他亦深以为然。
此刻场中，
面对铺天盖地的银针，李锛从容不迫。
待银针逼近至寸许之际，
李锛左手天问，右手霸秀，双剑齐出，霎时风云变色。
数千银针尽数被剑气震飞，
四散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