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裹着雪镇的残片,打在林越的狐裘上簌簌作响。三人催马穿过镇口,眼前的景象让呼吸骤然停滞 —— 原本该炊烟袅袅的雪镇,此刻成了一片断壁残垣:东头王屠户的肉铺塌了半边屋顶,门板被撕成碎片,雪地上凝固的黑红色血迹早已冻成冰壳;中间的杂货铺窗户全碎了,里面的陶罐瓷碗撒了一地,被狼妖的爪子踩得稀烂;最惨的是镇西的李婶家,整个屋子都塌了,房梁斜插在雪堆里,只露出半截烧焦的木柱 —— 那是村民昨晚试图用火驱狼时留下的痕迹。
“造孽啊……” 苏清鸢捂住嘴,声音发颤,她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绕过雪地里的碎木,灵脉仪贴近地面,屏幕上满是极寒蛊的阴能残留,“这些蛊虫的阴能已经渗进雪层了,要是融化后流进地脉,附近的水源都会被污染。”
柳如烟握着玄煞镜残片,残片的金光在风雪中扫过,突然在一处被积雪半掩的地窖入口处亮了起来:“这边有活人的气息!还有防蛊香囊的铜铃声,是刚才老汉带回来的人!”
林越立刻赶过去,只见地窖入口用厚木板盖着,上面堆了半尺厚的雪,若不是残片的金光指引,根本看不出这里藏着人。他蹲下身,轻轻敲了敲木板,里面立刻传来细碎的响动,一个颤抖的声音问:“是…… 是阿福老汉说的官爷吗?”
“是我们,” 林越放轻声音,尽量让语气温和,“狼妖暂时被我们挡在镇东了,你们快出来,我们带了防蛊药和热灵脉露。”
木板被慢慢推开,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探出头,眼神里满是警惕,看到林越腰间的鱼符和苏清鸢手中的药囊,才松了口气,对着地窖里喊:“是官爷!快出来!”
地窖里的人陆续爬出来,老的少的加起来二十多个,个个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一个裹着破棉被的小孩刚出来就哭了,指着镇东的方向喊:“狼妖!狼妖还在!” 他娘赶紧捂住他的嘴,眼眶通红:“别喊,官爷在呢。”
林越看着眼前的景象,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他掏出怀中的油纸包,把阿婆炒的瓜子分给孩子们:“别怕,狼妖伤不到你们了。大叔,你们在地窖里待了多久?有没有人受伤?”
中年男人是雪镇的里正,叫张老实,他搓着冻得发紫的手,叹了口气:“从昨晚狼妖第一次来,我们就躲进来了,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受伤的有五个,都是昨晚没来得及躲的,李叔的腿被狼妖抓了,现在还在流血呢。”
苏清鸢立刻跟着张老实钻进地窖 —— 地窖不大,里面弥漫着潮湿的寒气,几个受伤的村民躺在铺着干草的角落里,其中一个白发老人腿上的伤口渗着黑血,周围的皮肤肿得发亮。她蹲下身,灵脉仪贴近伤口,屏幕上显示 “极寒蛊阴能重度残留,肌肉有冻坏死风险”。
“得立刻处理!” 苏清鸢打开药囊,取出银质针管和地脉灵露,“张大叔,你帮我按住李叔的腿,我要把防蛊药膏推进伤口,再用地脉灵露暖他的血脉,不然腿保不住了。”
地窖外,柳如烟的玄煞镜残片突然剧烈闪烁,她脸色一变,对林越说:“残片感应到镇西磨坊有强阴能!不是狼妖的气息,是人的 —— 应该是操控狼妖的人,他在往地窖这边移动,还带着几只小狼妖!”
林越立刻握紧腰间的鱼符,鱼符与怀中的蛊罐同时共振,碧光与金光交织成一道淡青色的屏障,笼罩住地窖入口:“张老实,你让没受伤的村民把地窖入口重新盖好,用雪压实,别让狼妖发现!我和柳如烟去截住操控者,苏清鸢,你处理完伤口就来支援我们,注意安全。”
张老实用力点头,带着几个年轻村民往地窖入口跑:“官爷放心!我们一定守好入口!” 孩子们攥着手里的瓜子,虽然还在发抖,却没人再哭,一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还对林越说:“官爷,我知道磨坊的小路,能近一半路!”
林越心中一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好,那你给我们指方向,我们快去快回。”
小姑娘领着林越和柳如烟往镇西跑,风雪中,她的小身影跑得飞快,红棉袄像一团火焰,照亮了脚下的雪路。柳如烟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轻声对林越说:“这些村民太不容易了,要是我们没来,他们……”
“所以我们必须赢。” 林越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赵德昌想用狼妖和极寒蛊毁了雪镇,污染地脉,我们不仅要救雪镇,还要让他知道,百姓的地脉,不是他能随便糟蹋的。”
快到磨坊时,小姑娘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的黑影:“官爷,就是那里!我看到那个人进磨坊了,还抱着一个黑罐子!”
林越和柳如烟躲在一棵老槐树下,玄煞镜残片的金光穿透磨坊的窗户,映出一个穿灰布衫的男人 —— 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陶罐,正往里面倒着什么,陶罐周围萦绕着与狼妖身上同源的阴能。“是青梧的手下!” 柳如烟压低声音,“他手里的陶罐是装极寒蛊的,只要他往里面注入阴能,狼妖就会更疯狂!”
林越腰间的鱼符碧光暴涨,他悄悄抽出阳煞绳:“等苏清鸢过来,我们三面夹击,别让他跑了。他知道青梧的下落,还可能知道水行灵脉源的位置,必须活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苏清鸢的声音:“林越!我来了!李叔的伤口处理好了,张老实说他会带人守着地窖,让我们放心!”
林越回头,看到苏清鸢提着药囊跑过来,灵脉仪的屏幕还亮着,显示周围的极寒蛊阴能浓度。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阳煞绳:“行动!柳如烟,你用残片干扰他的阴能;苏清鸢,你准备好防蛊网,别让他把极寒蛊撒出来;我去缠住他!”
磨坊里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看向窗外,眼睛里泛着与狼妖相似的红光。林越不再犹豫,扬起阳煞绳,绳网的青光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磨坊的门飞去 —— 一场与操控者的较量,在东北雪镇的磨坊外,正式展开。而地窖里的村民,正攥着手中的瓜子,盼着官爷们能带来真正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