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临时救治点的帆布帐篷里,药箱敞开着,瓶瓶罐罐的灵脉药剂摆了一地。两名受伤的矿工躺在铺着干草的木板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青黑,虽能勉强呼吸,却始终意识模糊,嘴里偶尔嘟囔着 “铜钟响”“跟我走”,双手无意识地抓挠着空气,像是仍在躲避尸傀的镐头。
林越刚指挥捕快将帐篷四周的阳煞绳拉紧,就见苏清鸢提着药箱快步进来,手中握着的灵脉仪屏幕还在微微闪烁 —— 方才尸傀伤人时,她已用仪器捕捉到一丝淡黑的能量轨迹,此刻正急于验证猜想。
“先查体表,” 苏清鸢蹲在离得最近的矿工身边,示意林越帮忙扶住对方的手臂,“刚才看尸傀的镐头明明砸中了他的肩头,却没见血,很反常。” 她指尖轻轻拂过矿工的肩头工装,布料完好无损,连个褶皱都没有,掀开衣服后,肩头皮肤光滑,别说伤口,连红肿都没有,只有一片淡淡的黑纹,像水墨晕染般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真的没外伤?” 敖长老凑过来查看,青竹杖的水纹珠贴近黑纹,珠身瞬间泛起暗蓝,“但水纹珠能感应到这里的能量紊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冲击过,只是没伤及皮肉,直接作用在体内了。”
苏清鸢取出一根银质探针,蘸了点稀释的护灵液,轻轻刺向矿工肩头的黑纹 —— 探针刚接触皮肤,矿工突然浑身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黑纹竟顺着探针的方向收缩了一下,灵脉仪贴近后,屏幕数值瞬间跳到 0.45,标注显示 “玄煞镜关联阴物能量”。
“是阴物能量残留!” 苏清鸢眼神一凝,将探针上沾染的微量黑液滴在玻璃片上,对着帐篷顶的透光布观察,“这能量不是物理撞击,而是像‘气刃’一样,穿透衣物后直接侵蚀内部灵脉 —— 尸傀的镐头只是载体,真正伤人的是附着在镐头上的阴物能量,所以才会无外伤却有痛感,还能影响神智。”
柳如烟这时拿出西域玄煞镜残片,放在矿工的黑纹旁 —— 残片刚靠近,黑纹突然亮了起来,与残片的淡黑芒形成呼应,矿工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像是两种能量在相互拉扯。“和玄煞镜残片的能量同源,” 柳如烟肯定道,“而且比江南煞鳞棺的阴能更烈,应该是经过铜钟引煞符强化过的,专门用来破坏活人的灵脉,为后续转化尸傀做准备。”
林越让苏清鸢取来之前缴获的阴棺残片,与矿工体内的能量做对比 —— 灵脉仪显示两者的波动频率有七成相似,只是矿工体内的能量多了一丝 “地脉燥气”,显然是吸收了西北铜钟周边的地脉煞气。“尸傀本身就是被阴物能量操控的,现在又能用能量伤人,说明铜钟的引煞符已经激活到一定程度,能持续给尸傀提供能量,” 林越皱眉,“再这样下去,不仅受伤的矿工有危险,整个矿区的人都可能被这种能量侵蚀。”
苏清鸢立刻调配出一瓶 “解煞液”,里面加入了双倍的水脉灵露和西域灵草汁,用针管缓缓注入矿工的静脉:“这解煞液能暂时压制阴物能量扩散,但要彻底清除,还得靠近铜钟,用鱼符的净化力结合地脉中和剂,找到能量源头才行。” 她一边观察矿工的反应,一边记录:“目前两名矿工的灵脉还没完全被侵蚀,意识模糊是能量影响了识海,只要及时净化,应该能恢复,怕就怕那些被尸傀缠上更久的人……”
话没说完,帐篷外突然传来捕快的呼喊:“林大人!又有三个矿工被抬回来了,症状和这两位一样,都是看着没伤,却疼得站不起来!”
林越立刻起身,走到帐篷门口,就见几名捕快抬着木板跑来,上面的矿工同样面色青黑,体表有淡黑纹,嘴里断断续续喊着 “铜钟”。他转头对苏清鸢道:“你先留在这里救治,我和柳姑娘去矿区外围看看,确认尸傀的活动范围,顺便查一下镐头上的阴物能量是怎么附着的,能不能找到克制的办法。”
苏清鸢点头,将解煞液分装成小瓶递给捕快:“每半个时辰给矿工喂一次,别让黑纹扩散到心口,我处理完这两位就去支援你们。”
林越握着玄渊鱼符走出帐篷,鱼符在掌心泛着温润的碧光,能隐约感应到矿区深处传来的阴物能量波动。远处的矿道入口,阳煞绳的青光与尸傀身上的黑芒形成鲜明对比,偶尔传来的镐头撞击声,提醒着众人危机仍在。
“这阴物能量能穿透阳煞绳吗?” 林越问身边的柳如烟。
“暂时不能,” 柳如烟看着玄煞镜残片,“但能量在变强,阳煞绳撑不了多久,咱们必须尽快找到铜钟的引煞符核心,不然整个矿区都会变成阴物能量的扩散场。”
林越望向铜钟所在的巷道方向,鱼符的碧光突然变得强烈,像是在与某种能量对抗。他知道,检验受伤矿工的结果,不仅证实了阴物能量的危险性,更缩小了排查范围 —— 这能量与玄煞镜、铜钟都有关联,而破解之法,或许就藏在即将深入的铜钟巷道里。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阻止更多矿工受伤,同时为深入矿区、净化铜钟做好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