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穴入口的芦苇荡旁,十艘青竹筏静静泊在水面,蛟族族人用潭底的青泥涂抹筏身,使其与夜色融为一体。敖青长老手持水纹珠,珠身蓝光流转,将潭穴入口的水域地形图投射在芦苇秆编织的临时幕布上 —— 图中用淡蓝标记安全水道,用墨黑标注阴煞密集区,大青石的位置被圈成醒目的红圈,旁边小字注着 “水怪栖息点,子时后呼吸频率减缓”。
林越蹲在幕布前,指尖沿着安全水道的标记滑动,鱼符被他按在幕布边缘,符身淡青光晕与水纹珠的蓝光交织,在水道标记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光膜:“安全水道宽约三尺,仅容一筏通过,需分批次进入。蛟族先派两名使者打头阵,用水语笛吹奏‘安魂调’—— 按长老说的,这曲调能安抚水族异兽,让水怪放松警惕,咱们趁机顺水道靠近大青石。”
敖青点头,对身后两名手持青竹笛的使者示意:“阿泽、阿汐,你们二人水性最好,吹奏时气息要稳,每拍间隔三息,别让曲调断了 —— 一旦断音,水怪可能被惊醒,之前的准备就白费了。” 两名使者躬身应诺,指尖在笛孔上轻按,试吹了一段短调,笛声清越,如流水过石,落在水面上时,竟让周围的水波都平缓了几分。
苏清鸢这时将分装完毕的加强版净化剂分给众人,每个竹筏上放三瓶,瓶身贴着手写的 “使用说明”:“靠近大青石后,先往水怪创口方向喷半瓶,净化剂会随水流飘向它 —— 别直接喷在它身上,避免刺激残留阴煞。等它尾鳍摆动变缓,说明净化剂起效了,林大人再持鱼符上前建立共鸣。” 她特意将一瓶净化剂递给敖青,“长老,这瓶加了双倍水香茅汁液,若水怪创口阴煞突然变浓,您用水纹珠引导汁液精准滴入,能应急压制。”
周平则带着捕快检查磁吸网与探照灯,网兜边缘被灵脉师缠上细如发丝的灵脉草绳,探照灯的灯罩换了磨砂的青纱:“探照灯只在靠近大青石时开,光线调至最暗,用青纱滤过,看起来像水里的荧光藻,不会惊动水怪。磁吸网提前浸过水香茅汁液,若遇到散落的腐煞晶,一兜就能吸附,别用手碰 —— 之前有捕快沾到晶末,指尖发麻了半个时辰。”
“还有阴煞引!” 敖青突然指着幕布上大青石后方的墨黑区域,“水纹珠监测到那里有强阴煞信号,余党应该把阴煞引藏在石缝里,用腐煞膏封着 —— 一旦水怪受袭,阴煞引会自动触发,到时候整个潭穴的阴煞浓度会翻倍,咱们连呼吸都困难。” 他从怀中取出三枚 “破煞针”,针身是用蛟族内丹炼制的,泛着淡金色:“这针能暂时封住阴煞引的触发机关,阿泽、阿汐靠近后,先把针插入石缝,再吹笛。”
林越接过一枚破煞针,指尖能感受到针身传来的温润灵力,与鱼符的水行灵脉隐隐呼应:“那咱们就分三步潜伏:第一步,蛟族使者乘筏入水道,插破煞针、吹安魂调,为后续行动铺路;第二步,我带灵脉师、周捕头乘筏跟进,在大青石外围布‘灵脉草阵’—— 用预先编好的草绳绕石三圈,草绳浸过鱼符碎末,能形成临时阳煞屏障,挡住外围阴煞;第三步,敖长老带剩余族人守在水道入口,用水纹珠监测全局,若发现余党或阴煞异动,立刻用‘水啸’示警。”
敖青补充道:“‘水啸’是蛟族的紧急信号,声音像潭水翻涌,你们听到后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先退到草阵内 —— 我族会用水墙暂时挡住阴煞,再想对策。另外,水怪恢复神智后,可能会因为之前伤人而愧疚,我会用水语术跟它解释,你们别用武器对着它,避免误会。”
众人围在幕布前,将计策的每个细节都确认一遍:使者入水道的时间、净化剂的喷洒角度、灵脉草阵的缠绕方式、水啸信号的辨识…… 直到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潭穴入口的水域泛起一层薄雾,水纹珠的蓝光突然变得柔和 —— 这是水怪进入深度休整的征兆。
“时候到了!” 林越站起身,将鱼符系在手腕上,灵脉草绳紧紧贴住皮肤,能清晰感受到符身与水怪本源的微弱共鸣。敖青对阿泽、阿汐做了个 “出发” 的手势,两名使者纵身跃上青竹筏,筏身轻晃,顺着安全水道缓缓滑向潭穴深处,青竹笛的 “安魂调” 随之响起,笛声在空旷的潭穴内回荡,如月光洒在水面,温柔得能抚平一切躁动。
林越与苏清鸢、周平登上第二艘竹筏,紧随其后。筏行至水道中段时,前方传来阿泽的轻哨 —— 这是 “破煞针已插好” 的信号。苏清鸢立刻拿起一瓶净化剂,对准大青石的方向轻轻按压喷头,淡绿色的液体融入水中,像一缕散开的青烟,顺着水流飘向水怪栖息的位置。
灵脉师这时打开磨砂探照灯,青纱滤过的光线落在大青石上,能看到玄水怪蜷缩在石下,尾鳍随着笛声轻轻摆动,左眼创口的黑煞比之前淡了许多。“净化剂起效了!” 灵脉师压低声音,手中灵脉仪的屏幕显示阴煞浓度降至 0.2,“可以布灵脉草阵了!”
周平立刻让捕快将灵脉草绳抛向大青石,草绳在水中展开,如青色的游蛇,绕着石身缠了三圈。当最后一圈缠好时,草绳上的鱼符碎末突然亮起淡青微光,形成一道环形屏障,将大青石周围的阴煞牢牢挡在外侧。敖青长老的声音从水道入口传来,带着水纹珠的灵力:“阴煞引已被封住,水怪情绪稳定,林大人可以上前建立共鸣了!”
林越深吸一口气,纵身从竹筏跃至大青石上,石面微凉,能感受到水怪身体传来的轻微震动。他缓缓蹲下,将鱼符贴近水怪左眼创口旁的皮肤,符身的淡青光晕瞬间扩散,与水怪的本源灵脉交织在一起 —— 玄水怪的尾鳍突然停止摆动,创口的黑煞如退潮般快速消散,只剩下淡淡的青色光晕,笼罩着它的左眼。
青竹笛的 “安魂调” 仍在继续,阿泽、阿汐的笛声中多了几分欢快,像是在与水怪对话。敖青长老驾着竹筏靠近,用水语术轻声说着什么,玄水怪的头颅微微抬起,左眼恢复了清澈的灰蓝色,看向林越时,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狂躁,只剩下温和与感激。
“共鸣成功了!”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激动,灵脉仪的屏幕显示阴煞浓度已降至 0.1,“水怪的本源灵脉稳定,腐煞膏基本被清除,只剩下一点残留,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彻底消散!”
周平松了口气,让捕快收起磁吸网:“阴煞引被封,水怪恢复,接下来就是找水煞解了 —— 按之前的线索,水煞解应该在大青石后的石门里,咱们等水怪彻底恢复,让它帮忙指个路,比咱们瞎找强。”
林越站起身,望着玄水怪温和的眼神,手中的鱼符仍在泛着淡青微光 —— 这场深夜的潜伏定计,没有刀光剑影,却靠着人与妖族的协作、对水怪本源的尊重,化解了最棘手的阻碍。夜色渐深,潭穴内的笛声与水纹珠的蓝光交织,预示着寻找水煞解的最后一步,终于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