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木匠铺返回太庙总帐时,暮色已染透天际。帐内,林越正与苏清鸢、李砚围着毒针展开讨论 —— 虽已知毒针上的私印指向李嵩,但缺乏官方备案的样本进行精准比对,仅凭此前查获的假印章,仍不足以形成无可辩驳的铁证。
“若能找到李嵩早年任职时的私印备案,与毒针上的印鉴比对一致,就能彻底坐实他的罪行。” 李砚指着毒针尾端的 “嵩” 字纹,“这枚私印的刻痕有个独特特征 ——‘嵩’字的‘山’部竖笔略向左倾,且底部有个极小的缺口,是刻章时故意留下的标记,官方备案的样本若有相同特征,便无需再疑。”
话音刚落,柳如烟便主动上前一步:“林百户,此事交给情报组!李嵩曾在十年前任吏部文选司主事,按规矩,官员任职时需提交私印样本存档,吏部档案库定有记录;另外,总署旧案卷宗里,当年西山阴物窟案的结案文书上,也应有李嵩作为监审官的私印落款 —— 我现在就去查,保证半个时辰内带回样本!”
林越点头认可:“吏部那边若需手续,可用我的百户印开调档令;总署档案室的钥匙我已让人备好,你带两名暗哨同行,注意安全,李嵩的人可能会盯着档案库,防止我们取证据。”
柳如烟接过调档令,迅速整理行装 —— 她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青色短打,腰间藏着灵煞预警符,袖口别着细如发丝的开锁工具(以防档案室门锁被做手脚),随后带着两名擅长隐蔽的暗哨,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吏部档案库位于京城中枢,入夜后虽有禁军值守,但柳如烟凭借此前查案时与档案官建立的信任,顺利出示调档令,进入存放官员私印备案的 “印鉴阁”。阁内一排排木柜整齐排列,每个木柜上标注着年份与官职,她很快找到 “十年前吏部文选司” 的专柜,从中翻出李嵩的任职档案 —— 档案袋内果然夹着一枚红色的私印拓片,拓片上的 “嵩” 字清晰可见,“山” 部竖笔左倾,底部的小缺口与毒针上的印鉴特征完全吻合!
“就是这个!” 柳如烟小心将拓片收好,刚要离开,却听到阁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 是两名穿着黑衫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袖口露出的布角与影杀服饰一致!她立刻示意暗哨藏入木柜缝隙,自己则捏碎一枚 “隐煞符”,周身的气息瞬间与环境融为一体,待影杀推门而入时,已悄然绕到他们身后。
影杀显然是来销毁李嵩的私印样本,刚要动手翻找档案,就被柳如烟甩出的灵煞绳缠住脚踝 —— 绳上的淡金光纹瞬间压制了他们体内的阴煞,两名暗哨趁机上前,将其按倒在地,堵住口鼻,拖至阁外的僻静处看管。
“幸好来得及时,再晚一步样本就被销毁了。” 柳如烟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敢耽搁,立刻赶往总署档案室。档案室的旧案卷宗堆得如山高,她根据记忆找到 “西山阴物窟案” 的卷宗箱,从最底层翻出泛黄的结案文书 —— 文书末尾的监审官落款处,红色的私印虽因年久有些褪色,但 “嵩” 字的独特刻痕仍清晰可辨,与吏部的拓片特征完全一致!
半个时辰后,柳如烟准时返回太庙总帐,将两份私印样本放在案上:“吏部的拓片是李嵩任职时的官方备案,总署案卷的印鉴是他当年参与西山案时所盖,两者的刻痕特征完全相同,且都与毒针上的私印吻合!”
苏清鸢立刻取来放大镜与比对工具,将毒针、吏部拓片、案卷印鉴并排放置 —— 在强光照射下,三者 “嵩” 字的竖笔倾斜角度、底部缺口形状,甚至刻痕的深浅都分毫不差,连李嵩刻章时不小心留下的细小划痕都完全一致。
“铁证如山!” 李砚激动地说道,“这三份印鉴出自同一枚私印,绝无可能伪造!李嵩不仅是杀害张仲平的幕后黑手,当年西山阴物窟案的监审中,恐怕也做了手脚,与林靖大人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林越拿起私印样本,目光坚定:“有了这份证据,就算李嵩到时候百般抵赖,也无法狡辩!明日太庙行动,我们不仅要抓住他,还要带着这些证据,让他当着陛下和百姓的面,认罪伏法!”
帐外的夜色更深,太庙的钟声缓缓敲响,离终局之战只剩最后一个时辰。柳如烟寻回的私印样本,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李嵩罪行的证据链 —— 从毒针到影杀,从西山案到十二宝,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名字,而这份铁证,将成为明日之战中,刺破黑暗的最锋利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