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坡的山道上,山贼的嘶吼与暗探的喝声交织,林越手持锁煞弩,一箭射中山贼首领的肩甲 —— 那首领跌落在地时,腰间的钱袋摔了出来,几锭银子滚落在石缝里,锭面竟刻着极小的 “太傅府” 阴纹。
“住手!” 林越厉声喝止,俯身捡起银子,指尖摩挲着那熟悉的纹章 —— 这是赵德昌府上特有的印记,寻常山贼绝无可能拥有。他看向被按在地上的首领,眼神锐利如刀:“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这些银子,又是从哪来的?”
首领牙关紧咬,却在暗探将刀架在他脖颈上时,终是泄了气:“是…… 是太傅府的人找的我们!说给一千两银子,让我们在这儿拦你们三日,还说事后保我们脱罪……”
“三日?” 林越心中一沉 —— 赵德昌要拦他三日,必然是为南疆的墨煞争取时间。可仅仅阻拦援军,不足以支撑他的夺权计划,结合此前李嵩失势后赵德昌的沉默,林越突然意识到:赵德昌真正的目标,或许是被宗人府监管的三皇子。
“阿辰,” 林越转身,语速极快,“你带二十名暗探,即刻返回京城 —— 第一,加强对东宫的监控,尤其是出入的人员,哪怕是宫女太监,都要仔细核查;第二,盯着科举舞弊专案组的副使,方才传信说他安插了新人进阅卷房,你去查那些人的底细,看是不是赵德昌的人;第三,告诉沈大人,赵德昌已开始行动,让他多派些人看守李嵩府,别让赵德昌借‘探望’之名,从李嵩嘴里套出南疆的线索。”
阿辰接过林越递来的调令符,神色凝重:“林大人放心,我定不辱命!只是南疆这边……”
“我带剩下的人继续赶路,” 林越拍了拍他的肩,映忆镜残片在掌心微微发烫,“墨风那边有妖族相助,撑三日应该没问题。你记住,京城比南疆更关键 —— 赵德昌若想借三皇子的监妖令调动镇妖司,必然会先接触三皇子,你们一定要盯紧,绝不能让他们私下联络!”
阿辰领命后,立刻带着暗探策马折返。林越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才重新整顿队伍,朝着南疆疾驰 —— 落马坡的遇袭,让他彻底摸清了赵德昌的布局:拦援军是为了拿火炬残片,而控制三皇子,才是他掌控镇妖司、最终夺权的关键。
与此同时,京城东宫的偏院外,两名宗人府侍卫正守在门口,院内的三皇子焦躁地踱步,手中攥着一枚玉坠 —— 那是赵德昌之前送他的,说是 “危急时可凭此联络外援”。方才一名宫女借口送茶,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只有 “静待时机,镇妖司已备好” 几字,字迹虽陌生,却带着赵德昌府上特有的墨香。
“殿下,” 贴身太监压低声音,“太傅府的人刚传来消息,说林越被拦在落马坡,南疆那边很快就有消息 —— 只要拿到火炬残片,再借镇妖司的兵力,就能逼陛下恢复您的权位。”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却又有些不安:“可宗人府看得紧,我们怎么和镇妖司联络?再说,赵德昌…… 他真会帮我吗?”
“殿下放心,” 太监递上一杯茶,“太傅说了,他与您一荣俱荣,只要您能重掌监妖令,他保您稳坐东宫。”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 是阿辰派来的暗探,正借着树荫的掩护,用特制的 “听声筒” 监听院内动静。暗探将听到的对话记在纸条上,卷成小筒,绑在信鸽腿上,朝着打更人总署飞去。
而科举舞弊专案组的阅卷房内,一名新来的书吏正假装整理答卷,悄悄将几份标有 “重点核查” 的答卷藏在袖中 —— 这些答卷的考生,都是赵德昌安插的亲信,若被鉴定出舞弊,会牵扯出更多与东宫的关联。他刚要将答卷带出,就被沈砚之派来的暗探拦住:“这位兄台,去哪啊?答卷需经核对后才能带出,不如让我看看你袖中是什么?”
书吏脸色骤变,转身想跑,却被暗探一把抓住,袖中的答卷散落一地。暗探捡起答卷,看到上面的标记,冷笑道:“果然是赵德昌的人 —— 沈大人早料到他会来这一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消息传到林越耳中时,他已行至南疆边境。暗探送来的信鸽纸条上,清晰记录着东宫的对话与阅卷房的内鬼 —— 赵德昌的布局虽密,却还是露出了破绽。林越松了口气,却又不敢大意:赵德昌连山贼、书吏都用上了,必然还有后手,而三皇子的态度,将是决定局势的关键。
“加快速度!” 林越对身后的暗探喊道,“尽快赶到火鳞洞,绝不能让墨煞拿到火炬残片 —— 只要断了赵德昌的外援,他就算控制了三皇子,也掀不起大浪!”
马蹄声在边境的官道上响起,朝着火鳞洞的方向疾驰。而京城的东宫内外,暗探们仍在严密监控;专案组的阅卷房内,沈砚之正亲自核查答卷,防止再有内鬼作祟。一场围绕 “监控与反监控” 的较量,在京城与南疆同时展开,而赵德昌的夺权计划,也因林越的提前预判,渐渐露出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