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渡口的晨雾还未散尽,一艘乌篷船正拼命往河心划去,船头立着的主考周显之面色惨白,手中紧攥着一个油布包,里面是他连夜收拾的金银细软与几封密信。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林越带着两队暗探疾驰而来,手中的锁煞弩已对准船尾的船夫:“停船!再动就放箭了!”
周显之回头,见打更人的暗探已乘上快船追来,顿时慌了神,对着船夫嘶吼:“快划!只要到了对岸,李大人的人会接应我们!” 可话音刚落,快船已追上乌篷船,阿辰纵身跃起,手中的捕兽网精准罩住周显之,暗探们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在船板上。
“周大人,何必跑呢?” 林越踏上乌篷船,捡起掉落的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除了财物,还有几封盖着贡院印章的空白考卷,以及一封李嵩写给周显之的密信,“这些空白考卷,是准备用来替换考生答卷的吧?还有这封信,‘科举后需将所有标记考生的答卷销毁’,说的就是用铁线木毛笔答题的考生?”
周显之被押着跪在船板上,额头上满是冷汗,却仍嘴硬:“林越!你无权抓我!我是贡院主考,受礼部管辖,你这是越权!”
“越权?” 林越将密信扔在他面前,“李嵩让你‘用特殊毛笔标记可疑考生,事后灭口’,还让你‘在录取名单里安插三十名亲信’,这些也是礼部给你的职权?”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苏清鸢的鉴定报告,“还有那铁线木毛笔,是用十二宝‘文曲笔’的碎片制成,能吸附阴物能量,你用它给考生答题,就是为了方便墨煞的人追踪 —— 书院那三名考生,就是因为发现了考卷的秘密,才被你们灭口!”
周显之的脸色从惨白变成灰败,双手忍不住发抖。林越见状,继续施压:“我们已经查了文渊斋的进货记录,掌柜王是李嵩的远亲,铁线木笔杆都是从李嵩的南疆商号运来的;还查了你的银钱往来,近半年有三笔大额银子从李嵩府里转到你账户上 —— 这些证据,足够定你个‘通妖舞弊、草菅人命’的罪名,株连九族都够了!”
听到 “株连九族”,周显之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坐在船板上,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都说!是李嵩逼我的!他拿着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在科举里做手脚!”
押回打更人总署后,周显之在审讯室里一五一十招供,暗探们将他的供词一字一句记录在案:
“去年腊月,李嵩找到我,说三皇子要夺权,需要在朝堂安插自己人,让我在科举中‘关照’三十名他指定的考生 —— 这些考生都用了文渊斋的铁线木毛笔,答题时会留下阴物印记,我只需对照印记录取就行。”
“他还让我提前把考题泄露给这些考生,用的是藏在墨锭里的密信,考完后再让墨煞的人回收所有标记考卷,销毁证据。书院那三个考生,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墨锭里的密信,还偷偷抄了一份,我只能按李嵩的吩咐,让墨煞的人用阴蚀毒杀了他们,伪装成自杀。”
“赵德昌也知道这事!他给了我一份‘假账’,让我在贡院账册里掺假,把舞弊的银钱伪装成‘文房用品采购费’,还说等三皇子夺权后,封我做礼部尚书……”
周显之说到激动处,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林越:“这是李嵩给我的‘定心丸’,说凭这枚玉佩,日后能在新朝做官 —— 可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现在事情败露,他肯定会杀我灭口!”
林越接过玉佩,见上面刻着李嵩府的图腾,与之前从影卫身上查获的图腾一致。他将玉佩交给身旁的暗探,吩咐道:“立刻把供词和证据送到指挥使那里,再派人去李嵩府外盯着,防止他畏罪潜逃;另外,通知安亲王,让宗人府立刻封存贡院的考卷和账册,不能让李嵩的人有机会销毁证据。”
审讯室的烛火摇曳,周显之的招供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李嵩科举舞弊、勾结赵德昌夺权的真相大门。林越望着桌上的证据 —— 密信、供词、玉佩、空白考卷,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李嵩在南疆还有更大的阴谋,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这些证据,在朝堂上揭穿李嵩与三皇子的阴谋,还科举一个公正,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
此刻,李嵩府里,李嵩正看着手中的密报,得知周显之被抓,他猛地将密报揉成一团,眼底满是阴鸷:“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他转身对身旁的墨煞说,“立刻去贡院,把所有标记考卷和账册都烧了!再让赵德昌在朝堂上发难,说打更人‘屈打成招,伪造证据’,绝不能让周显之的供词传到陛下耳朵里!”
一场围绕 “舞弊真相” 的朝堂较量,已在悄然酝酿。林越手中握着周显之的招供,李嵩则在拼命掩盖罪行,而京城的风,也随着这场较量,变得愈发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