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衙门门口的石阶上,林越正给五个差役分配破隐粉与镇阴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轻响 —— 陈十三背着个鼓囊囊的褐色布包,手里还提着个铜制小匣,额角渗着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林小旗!等等我!” 陈十三冲到林越面前,布包往石阶上一放,喘着粗气笑道,“听说你领了装备要去白骨岗,我特意把新制的‘验尸工具包’带来了 —— 你刚上任查阴物案,少不了要验现场、查残留物,这包东西能帮大忙!”
林越愣了愣,看着陈十三打开那个褐色布包 —— 里面的工具整齐码在特制的绒布槽里,每件都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还贴着手写的标签,字迹工整却带着几分急切,显然是临时赶制的。“你什么时候做的?” 他拿起一件顶端带钩的细针,针身刻着细密的纹路,不像普通的验尸工具。
“昨晚熬了半宿!” 陈十三拍了拍铜制小匣,打开后里面是几瓶不同颜色的药剂,“这工具包是按‘阴物现场验尸’的需求做的,每样都考虑了阴蚀毒、阴丝这些麻烦东西 —— 你看这个‘防蚀验尸刀’。”
他从布包里取出一把三寸长的小刀,刀身比玄铁短刀更薄,刀柄是空心的,里面塞着艾草棉絮:“刀身用的是‘玄银混铸’,比普通玄铁更防阴蚀毒,你之前在银库看到的毒,溅到上面也不会生锈;刀柄的艾草棉絮浸过解阴汤,验尸时若不小心沾到阴能,捏紧刀柄就能缓解反噬 —— 这是改良了你父亲当年用的验尸刀,他以前总说‘验阴物尸,刀要比毒硬’。”
林越握着那把验尸刀,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润感 —— 和父亲留下的镇阴弩一样,这刀上也带着淡淡的 “护阴” 气息,显然是陈十三特意融入了阴能元素。他刚要道谢,陈十三又指着布包里的其他工具,一一讲解:
阴能显色剂:三个小瓷瓶,分别装着红、绿、蓝三种液体,“红色的洒在现场,能显阴蚀毒残留,会变成黑色;绿色的能显阴丝痕迹,会让阴丝泛荧光;蓝色的最关键,能显十二宝残片的阴能,哪怕只有一点粉末,也会变成金色 —— 你在白骨岗若看到可疑粉末,用这个一测就知道是不是李嵩的人留下的。”
骨粉采集盒:巴掌大的木盒,分成五个小格,每个格里都垫着浸过镇阴符水的棉纸,“之前越狱案的假爪印用了兽骨粉,阴爪卫藏阴物时也爱用兽骨做掩护,你采集现场的粉末时,用这个盒子分类装,棉纸能防止阴能流失,回头带回衙门还能再细查。”
还有一个 “阴能共鸣针”—— 正是林越刚才拿起的那把细针,针尾嵌着一小块淡红色碎木,与他的守宝人碎木同出一脉:“你把这针插在可疑的物件上,若里面有阴能,针尾的碎木会和你怀中的碎木共鸣,指针还会转动,指向阴能最浓的方向 —— 比如白骨岗若有阴爪卫的藏货点,用这针一探就能找到。”
“最要紧的是这个‘玉佩适配检测仪’。” 陈十三从铜匣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盘,盘面刻着与阴能记录仪相似的刻度,边缘有个小凹槽,“你把帝脉玉佩碎片嵌进去,再把圆盘扣在现场的残留物上,能测出阴能的‘归属’—— 比如是李嵩的蚀骨毒,还是老鬼的影石阴能,盘面会显示不同的符号,我在标签上写清楚了对应关系。”
林越依言将玉佩碎片嵌入凹槽,圆盘立刻泛出淡青的光,他把圆盘扣在刚才领装备时沾到的一点玄石粉上 —— 盘面的指针转动,指向一个 “石” 字符号,与标签上 “玄石阴能” 的标记完全吻合。“太实用了。” 他由衷地感叹,将工具包小心地收进行囊,“白骨岗若真有阴爪卫的痕迹,这些工具肯定能派上用场。”
陈十三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画着几个简单的符号:“这是检测仪的符号对照表,你收着,别记混了;对了,白骨岗的阴能可能被掩盖了,你用显色剂时多撒点,若看到绿色的荧光连成线,那就是阴丝陷阱,别踩进去 —— 我爹的笔记里记过,阴爪卫爱在乱葬岗的尸骨堆下埋阴丝,专等查案的人上钩。”
林越接过纸条,叠好放进符囊,忽然想起之前陈十三总说 “我爹的笔记”,忍不住问道:“你爹以前也是打更人?”
“是啊,和你父亲是同僚!” 陈十三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们当年一起查过西域阴物案,我爹总说你父亲‘查案细,对阴物懂行’,还说要不是后来你父亲蒙冤,他们能一起把阴爪卫的老巢端了 —— 现在你入了衙门,也算是替他们续上了未了的事。”
林越心中一暖,握着验尸刀的手更紧了 —— 父亲的旧部、新的同僚,还有这些带着温度的工具,都在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在查案。“多谢十三。” 他朝着陈十三拱了拱手,“等从白骨岗回来,我把现场的检测结果给你,帮你完善这些工具。”
“好啊!” 陈十三笑着点头,往巷口指了指,“时候不早了,白骨岗离城远,你快带差役出发吧 —— 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阴物,就捏传讯符,我在衙门里随时能感应到。”
林越应了一声,招呼五个差役起身 —— 差役李二接过陈十三递来的一小瓶绿色显色剂,笑着说:“陈小哥放心,我们跟着林小旗,肯定把白骨岗的情况查清楚!”
一行人朝着城西走去,阳光洒在林越背上的镇阴弩上,泛着暗银的光;行囊里的验尸工具包轻轻晃动,与腰间的小旗腰牌形成微妙的共鸣。陈十三站在衙门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忽然想起昨晚赶制工具时,父亲的笔记摊在桌上,其中一页写着 “阴物查案,工具是手,人心是魂”,忍不住轻声道:“林叔,你儿子比你当年还靠谱呢。”
而此刻的白骨岗方向,一片死寂的乱葬岗深处,几缕淡黑色的阴丝正从尸骨堆下缓缓冒出,朝着路口的方向延伸 —— 一场等待林越的阴物陷阱,已悄然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