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练霓裳费了好大劲,
把跟着她的兄弟们都安葬了。
随后,她深深鞠了一躬。
现在,
队伍没了,
练霓裳心里一团乱麻,
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于是,他们决定去渔村看看,
找那位大师算上一卦。
叶无极和祝玉研觉得挺有意思,也想去瞧瞧。
他们好奇,
那个练霓裳总挂在嘴边的大师,到底有多神?
于是,
叶无极、祝玉研、练霓裳、绾绾四人,一同前往渔村。
在练霓裳的带领下,他们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渔村深处的一个院子。
这时已经是下午了,院子外面还围着一群人,大概有二十多个,还在等着。
就在这时,一个面色红润、牙齿整齐的小童从里面走了出来,敲响了院子里的铜锣。
“叮铃铃——!各位请回吧,有啥事儿明天再来!”
一听这话,外面的人立刻就散了。
看到这场景,祝玉研小声问叶无极:“夫君,看来这个大师在当地还挺有威望的,他真有那么神吗?”
叶无极惊讶地说:“你也信这个?”
祝玉研低声说:“以前是不信,但你想啊,江湖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说不定人家真有两把刷子。”
叶无极冷笑说:“十个大师九个坑,还有一个是疯子,我才不信呢。”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小童走到练霓裳面前,说道:
“施主,请进吧,大师早就知道您要来了,一直在等呢。”
练霓裳微微鞠躬,说:“果然啥事儿都瞒不过大师的眼睛。”
在小童的带领下,叶无极、练霓裳、祝玉研、绾绾四人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只有两间茅草屋,一间正对着院子,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看上去挺有仙气的。
不得不说,这打扮确实挺唬人的。
练霓裳恭敬地说:“拜见铁菩萨大师。”
“铁菩萨?”
叶无极一脸疑惑。
那被称为铁菩萨的老者神色平静,轻声问道:“这位施主,是不是对我的称号有啥意见?”
叶无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铁菩萨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说:“江湖上有个神算,叫泥菩萨,名声挺大,但他脸上长满毒疮,你知道为啥吗?”
祝玉研抢先回答:“听说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被老天惩罚了。”
“这话对也不全对!”
铁菩萨不屑地说:“泄露天机,自然会遭报应,这是肯定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
罢了,我跟各位有缘。
有些话,我也直接挑明了吧。
其实,我就是泥菩萨的师兄。
泥菩萨本事不够,泄露了天机,自然就遭到了报应。
但我不同,我的法术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而且,我每次都会用钱做善事,用福报来抵消灾祸。
既做了好事,又保全了自己,多好啊,有啥不划算的?”
“对对对!
铁菩萨真是心怀慈悲,我们受教了。”
练霓裳连连点头。
接着,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旁边的小童。
小童接过之后,全都放进了功德箱里。
练霓裳小声对叶无极解释道:“铁菩萨很灵的。
不过有个规矩,求他的人必须把身上的钱全部交出来,
这样才能表示诚意。”
叶无极一脸疑惑。
不会吧,真有人信这个?
这不是明摆着骗钱吗?
还说什么泥菩萨的师兄?
泥菩萨啥名号,他啥名号?
要是真当泥菩萨的师兄,怎么会躲在这么个小渔村,
一点名气都没有?
铁菩萨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次来,还是想问姻缘的事儿吗?”
练霓裳微微摇头,正要说话。
就被叶无极拦住了。
“不如让我先跟大师聊聊?”
说完,叶无极没等练霓裳回答,就直接朝小屋走去。
快要进屋时,小童急忙拦住他:
“施主,这是铁菩萨大师的道场,不能随便进。”
叶无极掏出几片金叶子,在铁菩萨面前晃了晃。
这一下,让原本半闭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大师,我的心意很诚,
咱们进屋聊聊,有些私密的事儿要问。”
“我已经感受到你的诚意了。
咳咳,徒弟,你还小,
真心诚意的施主,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铁菩萨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把小童推开,伸手请叶无极进屋。
铁菩萨的目光,已经被那几片金叶子牢牢吸引住了。
赶紧说道:“施主,看来你确实有私密的问题要问。
不如先把钱交给我保管,
这样算出来的结果会更准。”
叶无极把金叶子放在桌上,
见铁菩萨要拿,他抬手拦住。
“大师,不如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再拿金叶子也不迟。”
看着金叶子就在桌上,
铁菩萨也没再多想,沉声说道:“可以。”
“高人,别人都喊我打假狂魔,
碰到真有能耐的,我总爱问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就比如,高人您今年还没满八十,
那您猜猜,等您八十岁那会儿,还剩几根手指头?”
叶无极一听,笑了。
可这笑,却让铁菩萨心里直发毛。
八十岁的人手指头数量?
这问的是什么话?
铁菩萨慢慢抬起手,说:“人都有十根手指。
别说八十了,
就算我哪天走了,
手指头也还是十根。”
“哼,我才不信!”
叶无极说完,
手一挥,一道剑气飞出,
直接把铁菩萨右手的大拇指给削了。
练霓裳一看,吓得脸色都变了,
赶紧问:“叶公子,你这是干啥?”
祝玉研在旁边一把拉住练霓裳,
“妹妹,别急,看看再说。”
“啊!!!”
铁菩萨疼得大叫,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旁边的小童子哪见过这阵仗,
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叶无极对铁菩萨的惨叫不理不睬,
淡淡地问:“看来,高人您算得也不怎么样嘛。
那我再问您个问题,
高人,您猜猜,您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铁菩萨一听,愣住了,
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叶无极,
“高人,您说,
您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我不回答!”
铁菩萨捂着右手,
一步步往后退。
这时候,他能感觉到一股杀气在逼近。
叶无极一步步往前走,
“高人,您不能不回答。”
铁菩萨不停地摇头,
一步步往后退,
最后直接靠在了墙上。
接下来,
一幕奇景出现了。
铁菩萨居然蹲在地上,
哭着说:“兄弟,你别闹了,
我就是混口饭吃,
饶我一命吧。”
祝玉研嘴角一翘,
轻声说:
“妹妹,看来您这高人也不怎么灵光啊。”
练霓裳站在那儿,
没说话,
但眼神已经变了。
叶无极笑着说:
“这么说来,高人,
您算得不对了吧?”
“不对,真不对!
我就是骗点小钱,
啥坏事都没干,
您就饶了我吧。”
铁菩萨一边哭一边摇头。
叶无极手一抬,问:
“那您家小童子为啥去找练霓裳说,
您一直在等她?
而且每天门口那么多人找您算命,
又是咋回事?”
铁菩萨一边哭一边说:
“那些人都是我雇的,
真正骗的就是像练霓裳这样没见过世面的。
她们对钱没概念,
出手大方,
所以我才骗她们。
这事儿,
我家小童子也知道。
所以每次有‘肥羊’来了,
他就说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有些人,风光的时候,
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体面,
可一旦跌下神坛,
就啥都不是了。
现在,
练霓裳心里只有气。
她想出口恶气,亲手把那高人和小童子解决了,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小院。
干完这些,她坐在马车上,神情恍惚地问:“我是不是特傻?”
叶无极拍了拍她的肩,说:“那还用说,别问这种问题!”
练霓裳一听,立刻撇了撇嘴。
接着叹了口气:“啥都没了。
这两年攒的钱,全给了那骗子铁菩萨。
召集的人也都死了。
看来得重新开始了。”
叶无极假装惊讶:“还要再来?
那你啥时候才能把我抢上山当大王?”
练霓裳的脸又红了。
这玩笑怎么还没完?
祝玉研在旁边说:“夫君何苦呢?
妹妹现在没本事把你抢去当压寨夫君,那你自己辛苦点,把她抢来做压寨夫人不就好了?
以后都是自家人,谁抢谁不一样?”
叶无极立刻给祝玉研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一回,祝玉研可是立了大功。
练霓裳微微转过头,又鼓起勇气看向叶无极,轻声问:“我就坐这儿,你敢把我抢走吗?”
“有啥不敢?”
叶无极直接把练霓裳扛起来,下了马车。
他一步迈出,瞬间就在绾绾和祝玉研的视线里消失了。
刚才还在驾车的绾绾一脸疑惑:“老爷这是干啥去了?”
祝玉研捂着嘴笑:“这还看不出来?
当然是抢老婆去了。”
一听这话,原本爱笑的绾绾突然不说话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夫人,
您说,老爷当着您的面带别的女人走,您不难过吗?”
祝玉研愣了一下,认真地摇了摇头:“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好的。
再说,老爷这种人物,怎么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
他能陪我这么多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多了一个妹妹照顾他,我反而高兴,不会难过。”
绾绾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驾着马车,慢慢往阴葵派的方向去了。
她没说出那句话:
“夫人,我也想照顾老爷。”
绾绾和祝玉研都没注意到,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一个黑影慢慢走了出来。
这个人是邪王石之轩的另一个徒弟,
影子刺客杨虚彦。
他冷冷地看着马车,手紧紧握住了剑鞘。
侯希白的凄惨模样,他已然知晓。
那两位师兄弟,平日里看似毫无交集,实则情谊深厚。那日,侯希白惨遭重创,双目失明,跌跌撞撞地从阴葵派逃出,将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杨虚彦,并催促他速速告知师傅。杨虚彦没有片刻迟疑,提笔便书,借飞鸟将信件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