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鲵有点走神。
根据罗网的情报，
几年前的叶无极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虽然也去过几个地方，
但都待不长，
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生意。
可这样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儿？
惊鲵再次问出了之前的问题：
“你当真什么都知道吗？”
“当然是知道，
所有人的秘密，在我这儿都不是秘密。”
叶无极见惊鲵一脸严肃，
忍不住想逗逗她，
凑到她面前小声说：“甚至，我还知道你的全部。”
惊鲵像被雷劈了一样，
不敢置信地看着叶无极。
知道她的全部？
包括她的身份吗？
惊鲵心里大吃一惊，
不停地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
第一次见面时，
她自称鱼儿，
她清楚地看到叶无极欲言又止，
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要是他有疑问，为什么不问？
然后在客栈里，
就在她准备出手的前一秒，
叶无极突然回头，
这也太巧了吧？
这两件事，加上叶无极那十分肯定的话语，
让惊鲵有了十足的理由去相信，
叶无极其实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只不过一直憋着没说而已。
这时候，惊鲵瞅瞅正在埋头吃饭的叶无极，
突然觉得他变得越来越高大，
而自己呢，却越来越渺小。
在酒楼里头，
叶无极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他瞅见惊鲵愣在那儿不动，
便开口问道：“怎么啦，饭菜不合口味吗？”
惊鲵猛地回过神来，
连忙摇摇头，机械地动起筷子。
两人吃完饭后，
一群太监突然闯进酒楼，
把叶无极和惊鲵团团围住，大声嚷嚷道：
“东厂办案，闲杂人等全都滚出去！”
“东厂”这俩字，
在大明国那可是如雷贯耳。
几秒钟的工夫，
原本热闹非凡的酒楼立马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客人跑得无影无踪，
就连酒楼掌柜也被赶了出去。
紧接着……
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
一个头发半白但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五十多岁，但气色相当好。
走到叶无极面前后，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好俊朗的小伙子，好标致的小姑娘。真没想到，把大明江湖搅得天翻地覆的叶无极，竟然长得如此帅气。”
叶无极挠挠头，表情有点古怪：“我也没料到，会被一个太监夸长得帅。”
“大胆！”
周围的十几个太监立马抽出刀，亮出半截刀刃。
“放肆！都给本督主收起来！”
中年男人眼神一凛，众人立马后退了一步。
“让叶公子见笑了，手下人粗鲁，还请多多包涵。哦，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宫里的老人，叫曹正醇，你也可以叫我九千岁。”
听到这话，叶无极有点惊讶。
没想到刚从护龙山庄出来，东厂的曹正醇就亲自找上门来，难道是想拉拢自己？
曹正醇摆了摆手，太监们全都转身离开，大步走向酒楼外，背对着大门，开始警觉地四处查看。
他们一走，酒楼里顿时空荡了许多。
曹正醇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搁在桌上。
“叶公子，我有个义子，叫李春生，我挺喜欢他。前些日子帮皇上选妃时，他莫名其妙死在街上，我一直查不出凶手是谁。今儿个正好，我的人来报，说李春生死前见过你，还和你吵过架……”
听到这儿，叶无极猛然想起，之前路过大明国，碰到江玉燕那会儿，确实有个太监被东方不败给杀了。
再瞅瞅桌上的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那天的经过。
李春生的杀手没写明，但结尾处却写着：极有可能和叶无极有关。
这封信出现得太巧了，不早不晚，偏偏叶无极再次来到大明国时才出现。
曹正醇用奇怪的语气说道：“铁胆神侯未免太小瞧我曹正醇了。他能在东厂安插眼线，难不成护龙山庄就不能有我的人？这种卑鄙的利用他人之手的手段，他还天天标榜自己光明磊落？叶公子，你说，朱无视是不是该死？”
叶无极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头有些震惊。
没想到朱无视竟然用这种方式，逼着他和曹正醇成为对立面。
谁也没料到。
曹正醇这人，还算是个明白人。
他没有莽撞行事。
一上来就跟自己拼命。
挺有意思。
真的挺有意思。
叶无极双手合十，低声问道：“不知曹公公，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曹正醇立马说道：“这种事，你叶公子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不如咱们合作，一块儿干掉朱无视怎么样？
要是你同意，我这边荣华富贵、美女佳人任你挑选，立马兑现，绝不会反悔。”
叶无极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
什么叫诚意？
在他看来，曹正醇比朱无视有诚意多了。
叶无极扭头瞅瞅旁边的惊鲵，微微一笑。
惊鲵有点纳闷，不清楚叶无极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
这一天，城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整座酒楼被炸得稀巴烂。
东厂的人死伤无数。
就连都督曹正醇也毙命于此。
据知情人士透露，杀曹正醇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身边还带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这事儿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明国。
曹正醇是谁？
大明的九千岁，东厂的头头。
皇上身边的红人。
他的死，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护龙山庄内，段天涯满脸兴奋地把这事儿告诉了朱无视。
“义父，真没想到，叶无极竟然真的把曹正醇给杀了。”
朱无视脸上挂着笑意，但心思细腻的他又问了一句：“消息属实吗？有人亲眼见到叶无极动手了吗？”
段天涯笑着回答：“绝对是叶无极干的。
酒楼周围几百米远的地方，都能听到龙吟之声。
有些离得近的百姓，甚至瞅见酒楼里有几十条金龙在游动。
这肯定是降龙十八掌没错。
郭靖不在大明，乔峰已经死了，洪七公忙着稳固丐帮。
现在会使降龙十八掌的，就叶无极一个人。
这种刚猛至极的武功，威力真是惊人啊！”
朱无视仰天大笑，神清气爽。
段天涯一脸沉思，轻声问：“义父，有件事我不明白。曹正醇为何要亲自去找叶无极？这事挺怪的。”
“不怪，一点都不怪！”朱无视直摇头，大步流星往外走。
边走边说：“告诉上官海棠，让她用东厂里的眼线，去瞅瞅曹正醇的杀手。我要第一手消息！”
“是，义父！”段天涯抱拳答应。
他心里直犯嘀咕，曹正醇都死了，还有必要去看一眼吗？义父这也太小心了吧？
第二天，护龙山庄的四大高手齐聚一堂。
朱无视一身干练装扮，坐在主位上，低声问：“海棠，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海棠，海棠？”见上官海棠愣神，对朱无视的话没反应，段天涯赶紧在旁边喊她。
“啊？”上官海棠回过神来，连忙抱拳说：“义父，我让东厂的眼线去查了。他们亲眼看见曹正醇的杀手，衣服破了，头发也乱了，致命伤在胸口。”
听到这话，朱无视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有时候，最懂你的人，不是亲人，而是敌人。
铁胆神侯朱无视和东厂九千岁曹正醇，在大明朝斗了几十年，彼此知根知底。
曹正醇虽是太监，但掌权后特别讲究形象，每天十个人围着他穿衣梳头，无论何时何地，都得保持体面。这点，曹正醇看得极重。
衣服破了，头发乱了，这两点足以证明曹正醇真死了。
“好，太好了！”朱无视猛地起身，在台上走来走去，兴奋得不得了。
曹正醇一死，朱无视就少了个最大的对手。
接下来，只要再解决掉西厂，他就能杀手雪恨了。
没错，在大明朝，除了东厂，还有西厂。
西厂是近几年才建的机构，刚开始时，东厂和西厂职责不同。
东厂监视文武百官，西厂负责皇宫安全。
两者权力相差悬殊，显然曹正醇更受皇帝重视，所以权力更大。
但西厂厂公雨化田可不是善茬，武功极高，心思细腻，聪明绝顶。
他靠贵妃支持，捞了不少钱，招揽各种人才为己所用。
这几年，实力突飞猛进，不仅保障了皇宫安全，还为朝廷树立了威信。
他挥挥手，就能千里之外杀手江湖侠客。
凡是敢对大明不敬的江湖高手，都被他暗地里铲除了。
最多一个月，这些人的脑袋就会出现在雨化田的桌子上。
然后，他把这些写成奏折，给皇上过目。
经过几场硬仗后……
江湖中人一提西厂，脸就白了。
这都是因为雨化田办事果断狠辣，手段凌厉。
他渐渐引起皇帝注意。
皇帝也慢慢给了西厂更大的权力。
曹正醇和朱无视也开始关注这个突然崛起的西厂厂公。
好在西厂成立不久，根基尚浅，比不上护龙山庄和东厂。
朱无视觉得，单凭西厂，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唯一要小心的是，别让雨化田把东厂的人拉拢过去。
否则，就等于养虎为患。
朱无视想了半天，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他低声说：“海棠，去查查雨化田现在在哪。
如果他在宫里，就请他出来聊聊。
如果在外面，咱们就把皇上身边最后一个祸害除掉。”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使劲点了点头，显然已经被“正义”点燃了。
而成是非则靠在柱子上，一直琢磨叶无极说的话。
上官海棠抱拳出去了一阵，很快又回来，神色有点奇怪。
“义父，我们的人说，半个时辰前，雨化田带着几百个高手往城外去了。听说是去大漠。”
“大漠？西北那边，他这时候去那儿干什么？”
朱无视皱了皱眉。